「不行!我絕不同意!」御書房內傳來北堂肆狂燥的吼聲。
北堂沛麟無奈搖頭,柔聲勸慰道:「肆兒,為了一個女人破壞與南國之間建立的條約不值得啊!你讓出蘇汐顏,以後父皇給你挑個更好的。」
「除了她我誰也不要!除非我死了,否則,誰也別想從我身邊把她帶走!」北堂肆被南宮燁瑾提出的條件氣得不輕,城池寶物他不要,偏要他已經娶進門的女人,這簡直就是挑釁!
北堂沛麟聽到他的話頗有怒意,聲音提高了幾分問道:「如果江山社稷與她讓你二選一,你選哪一個?」
「我,要,她。」北堂肆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北堂沛麟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重重歎了口氣,拂袖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他這個兒子不止是長得像他的皇兄,連脾氣都如出一轍,他有時候真的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生的。也正是因為他太像北堂沛旋了,所以他對他寵愛無度,以至於他的脾氣大得連他這個父皇都不放在眼裡了。
當初皇兄為了素素毅然放棄了皇位,卻不想紅顏薄命,素素竟那麼年輕就死於非命,他為了給死去的她一個皇后的名分,又奪回皇位,卻再也不近女色,還那麼年輕就終鬱鬱而終了。他真怕他的兒子也會像他皇兄那般為情所困,寧願為了所愛之人放棄一切。
「父皇,兒臣心意已決,請求父皇不要逼兒臣。」北堂肆說得斬釘截鐵,一張臉冷得仿若要結冰。
「罷了。」北堂沛麟的語氣再次軟下來,有些疲憊地說道:「朕會想想辦法的,你先回去吧。」
「謝父皇成全,兒臣告退。」北堂肆聞言稍稍放下心來,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注視著他走遠的背影,北堂沛麟再次搖頭歎氣低聲說道:「肆兒,父皇這麼多年對你的栽培就是想讓你將來繼承皇位,你為何不能理解父皇的良苦用心呢。」
紅顏禍水啊!為了他最愛的兒子,為了北堂家的江山,為了南北兩國的交好,這個女人,不能留!
「不要怪父皇狠心,朕都是為了你好,總有一天你會理解朕此刻的心情。」要怪只能怪你生在了帝王家,帝王家不需要那廉價的愛,若不早些回頭,那沾上了斷腸毒藥的感情終將你帶入萬劫不復。
夜深人靜,皇城之東突然紅光沖天,照亮了一方天地,熊熊的火舌吞吐著所觸及的一切,將其盡數化為灰燼。偌大的府宅在一夜之間消失在塵土中。
深夜,蘇汐顏輾轉難眠,心中沒由來地焦躁,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攪得她心神難安。
火,好大的火,蘇汐顏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場大火,那火燃燒的地方看起來好熟悉,是,是蘇府!是蘇府失火了!
蘇汐顏一把掀開被子,取了衣服急急穿上,連鞋子都忘了穿上,光著腳就衝了出去。
現在這個時辰城門早已關閉了,她想要出皇城只能去找北堂肆了。
「開門!快開門……」蘇汐顏用力敲打著主殿的大門大聲地一遍遍叫門。
很快就有一個門衛來開門,見是皇妃,恭敬地行了個禮。
「殿下呢?我要見殿下!」蘇汐顏急急地說道。
「殿下有事出門了,皇妃還是等明日再來吧。」
「這麼晚了,他到哪裡去了?」聽到他不在殿內,蘇汐顏心裡更加著急了。
「這……」守衛猶豫了一下,回道:「好像是去皇妃的娘家了。」
「他去蘇家做什麼?」
「這個屬下不知。」
怎麼辦?他不在,而且還去了蘇家,蘇家失火了……他會不會出事?她該怎麼辦?蘇汐顏的心亂做了一團。
對了!當初北堂肆給過她一塊令牌!用那個令牌應該可以出皇城了。
「速速給我備一輛馬車,我要出宮!」她現在突然發現她需要學的東西還不少,比如現在如果她會騎馬,就可以快些趕去蘇府。
「這……」守衛猶豫起來。
「少廢話,照我說的做!」蘇汐顏不耐地說道。
「是。」守衛答應一聲迅速離開了。
蘇汐顏完全不顧自己還赤著雙腳,飛快地奔下殿前的台階,上了馬車。
「快點!再快點!」一路上蘇汐顏不知催促了多少遍,很快便出了城門,蘇汐顏撩起車簾看向城東,那映天的紅光刺痛了她的眼眸,那裡是蘇府所在的位置,蘇府真的失火了!
爹,娘,大哥,該有那個人,他們怎麼樣了?拜託,千萬不要出事啊!蘇汐顏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現在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回蘇府去。
近了,越來越近了,無人的街道上充斥著焦味,隔得遠遠的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氣流。蘇汐顏從那車上縱身躍下,不顧隨行侍衛的阻攔飛奔至蘇府門前,撲面而來的熱氣流夾雜著煙塵迷得她睜不開眼睛。 「爹,娘,哥哥,你們在哪裡啊?」蘇汐顏對著熊熊大火一遍遍地嘶聲喊叫。
她的家,她的家人,都沒有了嗎?
蘇汐顏腿腳一軟,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老天,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剛剛給了她一個完整溫暖的家這麼快就要毀掉。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蘇汐顏用手狠狠地錘打著地面,放聲痛哭,直到手上滿是鮮血。
「汐兒!」北堂肆在不遠處聽到她的聲音急忙趕過來,看到她狼狽地坐在地上大聲地哭泣,衝過去想將她扶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北堂肆雖然奇怪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更擔心她接受不了失去親人的打擊。
「你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我聽侍衛說你有事來蘇府,為何蘇府失火偏偏你沒事?」蘇汐顏失去理智地大聲質問他。
「你懷疑我?」北堂肆淒然凝望著她,她居然懷疑他害她的家人!心中不禁酸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