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蘇汐顏低下頭,後退一步。
他又上前逼近一步,右手抬起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看著自己,輕聲問她:「你,還在怪我?」
「臣妾不敢。」蘇汐顏湧不卑不亢的語氣回道。
「你一定要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嗎?」北堂肆面有慍色,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這次他沒有用「本殿」自稱,而是用「我」。
蘇汐顏有些吃痛,眉頭皺起,瞪了北堂肆一眼,轉過臉去不理他。
蘇汐顏的無視徹底激怒了北堂肆,他猛地用雙手捧住蘇汐顏的面頰,對著她低聲吼道:「在你眼裡,我就那麼沒有存在感嗎?」
蘇汐顏淡淡看他一眼,雲淡風輕地說了句:「你既不是商品也不是展覽品,要什麼存在感。」
某男石化三秒鐘,隨即又吼道:「可我是你夫君!」
「那又怎樣?不滿意的話就休了我咯。」
「你休想!」
二人互瞪中……
一秒,兩秒,三秒……
某男終於發現自己又沒能控制住自己火爆的脾氣,有些懊惱地歎口氣,鬆開蘇汐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很晚了,回去睡吧。」說完深深地看了蘇汐顏一眼,轉身離開了。
蘇汐顏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對他就是溫柔不起來,不過仔細想想,雖然他有時候凶了些,不過也算個君子,沒有強迫她。
距閣樓不遠處的一棵樹上一抹藍色身影勾起嘴角,看著站在門口發愣的蘇汐顏,露出淡淡的一抹笑容,銀色的半身面具在月光下散發出幽幽的寒光。
三天後御龍殿上,北堂沛麟面帶笑意地大聲說道:「明日南國太子南宮燁瑾來我北懿共同商討關於兩國結盟事宜,傳朕旨意,明晚在煜陽宮中設宴為南國太子接風洗塵,朝中三品以上大臣及家眷務必準時參加。」
「臣聽說新太子已廢,南宮燁瑾重新被立為太子,南宮燁瑾回宮時日不多,卻大有作為,朝中重臣都靠向他一邊,可見其手段和野心,皇上需要防著他一些才是。」文狸上前一步說道。
「朕看得出來,他是個聰明人,朕也相信,他懂得省時度勢,分得清利弊輕重。」北堂沛麟淡然一笑,眼中卻閃過一抹精光。
南宮燁瑾,呵呵,不愧是北堂沛旋的外孫啊!南皇之位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如此,甚好!
清早,琉璃剛準備將早膳送去綺音閣,就被一個奴婢叫住了,「琉璃,我家主子請你去尋芳閣坐坐。」
文月香好端端地找她做什麼,肯定沒安什麼好心,當即說道:「沒空,我家小姐還等著我布膳呢。」
「由不得你不去。」那奴婢朝身後使了個眼神,走上來兩個男丁,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
看來不去真是不行了,她倒想看看那個女人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放開!我自己會走。」琉璃瞪了那個奴婢一眼,對著兩個男丁喊道,兩個男丁猶豫一下終是放開了手。
看著琉璃挺直脊背傲然大步走在前面,那奴婢啐了一口道:「呸!狗杖人勢的小蹄子!」
尋芳閣內香霧繚繞,琉璃厭惡地皺下眉頭,不情願地對著斜倚在美人塌上的妖艷女子曲膝行禮。
「琉璃,你家主子待你如何?」文月香開門見山地問道。
「自然沒話說。」琉璃回答得不卑不亢。
「哦?有多好?」文月香面帶笑意,一臉曖昧不明。
「小姐待琉璃情同姐妹。」琉璃回答乾脆利落。
文月輕笑:「呵呵……一個奴婢竟敢說和主子情同姐妹,我倒想看看是怎樣的親如姐妹。」說完臉色突然變得陰鷙:「若是她看到你被打得遍體鱗傷,會不會很心痛呢?」說完放聲大笑起來。她要讓那個賤人不好過,今天只不過是給她一個小小的下馬威罷了。
琉璃聽著她狂傲的笑聲,心中不禁慌亂起來,這個女人瘋了麼?
「來人,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懂禮數的奴婢!」文月香收起笑容,眼神透著狠戾。
「我是綺音閣的人,你們怎麼可以濫用私邢!你們……」
不等琉璃說完兩個奴婢上前將她按倒在地,用布將她的嘴堵上,又將她的雙手捆住。
剛才去廚房叫她的那個奴婢狠狠扇了她兩巴掌,「你剛才不是傲氣得很麼?哼!不長眼的東西!給我打,狠狠地打!」
另一個奴婢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一條皮鞭,一步一步走向滿臉驚恐的琉璃。
琉璃絕望地閉上眼睛,身上立即傳來撕裂般火辣辣的疼痛,一下又一下如雨點般落在她的身上,直到疼得有些麻木,感覺到身上的濕黏,不知道是汗水還是血水。
在她意識還未完全消失時,耳邊傳來文月香冷冷的話語:「記住,你今日所受都是拜你家主子所賜。」 一股恨意在琉璃的心中燃燒,總有一天,她要讓這個狠毒的女人付出慘痛的代價!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她要加倍還回去!
「琉璃!」蘇汐顏與寒冰出現在門口,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兩人都驚呆了,琉璃身上的青色絲質宮裝本就單薄,此時已破爛不堪,被血水浸透,嘴巴被布塞著,雙手也被捆住。毫無血色的臉頰兩邊各有五道刺眼的鮮紅指印,因為疼痛已經暈了過去。這些人是魔鬼嗎?怎麼下得了這麼重的手!
蘇汐顏衝到琉璃身旁,忍住即將衝出眼眶的淚水,對寒冰說道:「寒侍衛,麻煩你先帶琉璃下去止血上藥。」
「夫人你……」寒冰看看蘇汐顏,又看看一臉挑釁的文月香,不禁有些擔心。
「別囉嗦了,再不快點,琉璃就沒命了!」蘇汐顏以命令的口氣說道,語氣不再似平時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