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三年前的尹慕彥做夢都不會想到的場景,他視女人為衣服,普普通通的,穿過一次就扔了,實在喜歡的,就多穿兩次。
可現在發現,向暖就像是他的皮囊,一旦扯下,就痛得發慌。
會場如同跌入靜獄,是否要原諒這個錯過一次的男人。
向暖昂起頭,精緻的頸線匯出了她的憂傷。兩年來,獨自過活,沒有令自己餓過一頓,沒有讓自己凍過。
當華燈初下,冬日的冷風鑽進冰冷的床被,她學乖了,開了電熱毯、取暖器、空調等一系列的取暖工具。
她只想證明,一個人也可以。
但任憑這股暖流包裹,每次醒來,還是悲劇地發現,自己蜷縮成了一團。
尹慕彥給過的傷害那麼深那麼刺骨,痛過一次,很難再跌入第二次。她又不是自虐狂。
「嫁給他吧!」
台下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隨後這聲音此起彼伏,不停地往外冒。
會場暗得看不見任何,無奈燈光亮起。65號靜坐在競拍者席中,臉上是無心的笑容。
果然,他還是比不過尹慕彥。當他聽到那一百億時,他想接著吼出兩百億的天價,但是一看到來人,卻是尹慕彥。
他似乎比自己更愛他,這無謂地競拍,只會給雙方更沉重的負擔。就像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或許,他真的錯了。尹慕彥才是對的。他做了那麼多,只是想讓自己低頭承認一聲錯誤,這有什麼難的。
而向暖消失後的兩年,尹慕彥更是一蹶不振,比任何人還要悲傷。他雖是想念,但生活依舊。
所以,退出吧。向暖是不會接受一個殺了她母親的男人。祝你幸福,四弟。尹慕軒笑著起身,卻聽到台上發出了一個死都沒有想到的答案。
「收起來吧,這枚戒指,如果在三年前的婚禮就給我戴上,或許我真的會為你沉淪一輩子。」
尹慕彥臉上的笑容止住了,是錯愕還是難過得做不出任何表情。
「怎麼了?現在它是你的了,帶著它,去尋找真正適合你的女孩吧。」向暖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婚紗。
「如果你真的忘記了我們之間的一切,那又為什麼要把珍珠繡上那1111顆,那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啊。」
尹慕彥剛才聽到那1111顆的時候,還滿懷期望。他以為向暖是真心紀念他們的婚姻。
「你也說了是紀念,那這些東西,都只能放在心裡。更何況,1111是所有人的日子,我只是希望他們永遠終結孤單。」
「暖兒……」尹慕彥放下另一隻腳,雙膝跪在她面前,「沒有你的日子,真的很難熬,我從來不知道寂寞是什麼滋味,現在明白了,它是想念的感覺。我從來沒有試過醒來時,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沒有你,我的1111永遠都是孤單的。」
四弟,你太傻了。流連花叢的你,何時只盯著同一朵花採蜜?尹慕軒無聲地搖了搖頭,走出了會場。
「起來吧,我受不起你的跪拜。」向暖說著,便想拉他起來。
尹慕彥一把將她拉入懷中,雙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後背。
「為什麼……為什麼隔了這麼久,我還是沒能夠忘記你。我也好想解脫,也想找個女人好好愛。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你,所有女人在我面前都成了無味的白水。你知道嗎?剛才那麼多人盯著你的身體看,我恨不得——」
「尹慕彥,別鬧了。」向暖推開了他的身體,戒指滾落在地。
「要怎樣你才會答應我?才能夠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尹慕彥淒婉地跪坐在地。
台下啞然了。這是一個商業鉅子,還是一個落魄乞兒?
向暖望下台去,多少人為了看熱鬧,伸長了脖子。這個男人竟能夠丟臉丟到這個份上,她是應該敬佩他的臉皮,還是相信他的真心
見她不說話,尹慕彥低著頭,輕聲說道,「你是不是還是不相信我能夠始終如一?」
尹慕彥的問題換來的是向暖更為長寂的無聲,他大聲吼道,「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現在就切給你看!」
台下嘖嘖聲不斷,這尹總今天是痛下血本。不知道切了還能不能裝回去。
向暖失笑,「尹慕彥,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那麼無恥。」
「不無恥追不到老婆啊!」台下一個響亮的男聲響起。
尹慕彥如同搗藥一般點著頭,向暖冷眼一睨,「無聊,你慢慢跪著吧,我走了。」
向暖起身,離開眾人的視線。尹慕彥急忙爬起追了出去,他知道這個小女人很能跑,在自己手中不知逃跑過多少次,今天她就算讓他當街跳脫衣舞,他也照做。
外面天幕已黑,涼風簌簌。向暖不自覺地揉了揉手臂,怎麼尹慕彥一出現,就變得不會照顧自己了。
回頭望了望,那個厚顏無恥的男人還在緊追不捨。她朝著馬路對面跑去,躲進了黑暗。
一襲白色的身影穿過馬路,卻早已看不見向暖的蹤影。
向暖走進小巷,這條路是一個捷徑,能夠很快地到達自己所住的旅館。那大型的酒店根本不敢住,因為都是尹氏旗下。
「哇,小美女……膽子這麼大,夜深人靜地還敢往這裡面走。」三個丑痞男邪笑著從暗巷裡走出來。
向暖低咒一聲,該死的,今天真倒霉。碰上一個厚臉皮的還不夠,還來仨。
「閃開。」向暖撥開擋路的三人,卻被人抓住了手。
「美女,大晚上穿這麼風騷,不是給人摸是什麼?」其中一人淫|笑道,伸手便要往她的胸口摸。
向暖掙脫著,一個踉蹌跌進了一個溫暖胸膛。回頭一看,正是尹慕彥。
完了,前是色|狼,後是無恥賴皮狼。向暖無奈地歎了口氣。
尹慕彥厲眸危險地瞇起,釋放著狠光,「我的女人,你們也敢動?」
向暖錯愕地看著他,心底淌滿了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