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藝全身一怔,說是尹氏集團的員工,名叫李露,小暖會不會認識?
「她說——不想讓別人知道,也不需要別人感謝,各取所需。」說話間,褚嘉藝始終背對著向暖,生怕她從他的眼底看到欺騙。
向暖惋惜地點點頭,「那還是麻煩你轉告她,說我很感謝她。」
「好。」褚嘉藝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七日後的午後,尹慕軒推著向暖在醫院的林裡散步,李露踏著妖嬈的步子從對面走來。
向暖朝著她微笑,輕輕喚道,「李露。」
李露捂著半邊臉,假裝沒有聽見。
「李露?」
走到近處,向暖再次叫道。李露忽露詫異的表情,「喲,向暖啊。」
「你怎麼在這?」
李露忸怩了半天,不知該如何作答。看到一旁的尹慕軒,簡直想笑。原來尹慕彥一直都在自作多情,向暖都有了陪伴終生的人,還為她犧牲這麼多。
「沒事,做一下體檢,已保身體萬全。」李露說著,還時不時地東張西望,「你們慢慢逛,我先走了。」
她可是來做換腎前的一系列檢查的,才沒有這麼時間耽擱。這關係到她和尹慕彥的未來。
見李露走後,尹慕軒柔情地俯下身子,湊到向暖耳畔。
「暖暖,要不我們先結婚,再動手術吧,這樣我就可以天天照顧你。」
因為他的失誤,已經讓婚禮延遲了那麼久。如若再等下去,免不了她會變心。
向暖全身一緊,「讓我再考慮一下。」
「是不是因為我——很壞,又害你變成這樣,你——」
「不是的。」
而是,她根本不知道,在她昏迷的時候,在她耳邊說著那些話的人,到底是誰。明明感覺是尹慕彥,可是真正清醒之後,看到的卻是尹慕軒。
尹慕彥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樣,從來都沒有探望過她。
「那天——是你送我過來的嗎?」向暖溫柔啟聲。
尹慕軒驚愕地看著她,為什麼這麼問。還是說——她還對尹慕彥抱著幻想,有著斬不斷額情絲。
他深深了吸口氣,點點頭。
向暖臉一紅,「那為什麼我叫著尹慕彥的名字時,你還答應。」
尹慕軒咬牙,沉聲道,「我以為——你比較希望是他——」
向暖搖搖頭,她以為她的捨身相救,能夠換來尹慕彥的瘋狂,結果是錯的。在乎自己的,還是尹慕軒而已。
「那天——你好像說過,以後你會乖乖洗好澡在床上等我,每晚都會抱著我睡覺。」
向暖說著,臉上是柔情,更是期待。她要的幸福太簡單,只要不讓她獨守空閨,捲著冷被過一生,她不介意自己的枕邊人,到底是誰。
沒有情,日久也會生情。
「是,是。」尹慕軒繞道她跟前,一把抱住了向暖的身體,「不但如此,我今生今世只愛你一人。」
向暖微怔,提起手臂,撫摸著他的後背,「好,等我出院了,我們就辦婚禮。這麼久沒回去,估計婚房都積灰了。」
尹慕軒稚氣地笑出了聲,和向暖在一起,不用顧慮什麼紳士風度。當遇到了真心愛的人,才願意褪下那繁複的偽裝吧。
「今天回去,我會負責把它打掃乾淨,等你回來。」
向暖微笑,笑得開懷,「不許叫別人幫忙哦。」
「是——未來的老婆大人。」尹慕軒笑得寵溺,揉了揉她的髮絲。
尹氏總裁辦公室,陸婷儀理了理情緒,因為她正要匯報一個可能被砍頭的消息。
「總裁。」陸婷儀輕聲叫道。
尹慕彥正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總裁。」她再次叫了聲。
「說。」他的聲音冰冷,陸婷儀不知道他是在午睡,還是有預感她將要說的事情。
「那個——向暖小姐和尹總監的婚禮定在下週六——」
「知道了。」
陸婷儀錯愕地挺直了身板,她以為總裁要摔桌子砸椅子。畢竟他為了幫向暖找腎源,不惜花費了那麼大一筆費用。難道向暖還是不願意回到他身邊?
「上次讓你備的大禮,備好了嗎?」
「備了!總裁想知道,我備的是什麼嗎?」陸婷儀小聲說道。
「不用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尹慕彥沉聲。
陸婷儀撇撇嘴,總裁就是這幅德行,明明在意得要死,卻還是裝出一副無堅不摧的樣子。這樣,讓向小姐怎麼知道你的痛苦,你的難過和你的真心。
陸婷儀走後,尹慕彥昂起頭,靠在椅背上。宛若刀削般堅毅的臉龐,卻早已淚濕。為什麼要哭,這個結果,不是早就注定了的嗎?
從你的後宮三千開始。
從你的夜夜貪歡開始。
從你的索求無度開始。
從你的冷眼旁觀開始。
……
以你的不懂珍惜為止。
以後,你還期望能夠吃到一直被你嘲諷的三明治嗎?
以後,還會有人告訴你,她希望你能夠和她面對面吃飯嗎?
以後,誰還會只因為一個小小擁抱、小小的安慰就感動得稀里嘩啦?
沒了——再也沒有了。
「總裁。」李露手若無骨地撫上門框,嬌柔地喚道。
尹慕彥用力地轉過椅子,背對著她,抹了一把臉龐,「幹什麼?」
「怎麼對人家這麼冷淡?我都聽說了——向暖想要先結婚,再動手術,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參加婚禮呀?」
「你配嗎?」尹慕彥冷冷地問道。
「我可是未來的總裁夫人呀。」李露踩著細長的高跟鞋,嬌媚地一步步靠近尹慕彥。
「你都說了,是未來。」
「哼,那我不捐了。」李露嬌嗔一聲。
「你敢!」
「那我……每天堅持喝酒抽煙,到時候就給她一個破腎!」李露一斂造作之態,想要得到別人得不到的,就要狠。
人都不會注重到這卑微的,甚至是無恥的過程,當你踏上了人生的燦爛頂峰,誰還有那膽子來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