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無力地拿起手機,鬆脫,再拿起,再鬆脫。嘗試了幾次之後,她終於牢牢地握住了它。
翻看著手機內存入的號碼,她就連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的都沒有。那她全身動彈不得,要怎麼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不知不覺地,竟然翻到了路易的號碼。自從存進手機,她從來就沒有撥打過這個號碼。好像……只有他才最適合帶她離開。
剛撥出,電話一下就被接通了。對方沉默著,似乎早已猜出了這個電話是向暖所打。
「路易……」她無力地喚道。
路易有些停頓,「嗯。」
「帶我離開這,這個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
對方沉默了半晌,「你要去哪?」
「尹慕軒那。」
路易有些不敢置信,「為什麼?!」
這個……真是說來話長,向暖笑笑,不做解釋,「求你了。」
路易笑了,笑得有些癲狂,今天,他終於要離開這個魔鬼,可是他摯愛的女人,竟要去到他身邊?
望著手中整理成書的犯罪記錄,他猶豫了。
「求你。」向暖再次低低地呢喃著。
「好。」
該死的心,你怎麼就是硬不起來。
掛了電話,路易將資料揣在西裝的內袋裡,撥打了尹慕彥的電話,「是個男人,就來城邊的小樹林,你會見到你想見的。」
門外的尼辛大驚,看著路易將整理了一整晚的資料放進口袋,旋即轉身離去。
包間內,充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蠢貨!你不攔著他!來通知我做什麼!」
尹慕軒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尼辛的腹部,緊接著又一拳砸在他的臉部,「還不快去攔著他!抵死不從的,把屍體帶回來覆命!」
尼辛連連點頭,倒退出了包間。路易剛走到賭場大門口,身後就一擁而上一群打手,賭場內混作一團,賭客紛紛鑽到了桌底。
打手們紛紛掏槍,路易卻搶先一步,拔出M380手槍,一槍就射死三個。對於這個假惺惺的同伴,他從來不會留戀。
各為其主,抱歉,我今生都是尹慕彥的人。尹慕軒,謝謝你給我這把槍。
紛湧而上的打手們各個被擊破心口,他不是一個對誰都仁慈的人,對於敵人,他從來不會心軟。
看著滿地橫屍,他冷冷地掃視著全場,傲然離去。
尹慕軒聽到槍聲,衝出來時,只剩下滿堂鮮紅和死屍,「該死的路易!居然為了尹慕彥這個沒用的主,犧牲色|相欺騙傑西!」
「傑西,趕緊去追路易,他是個內奸!追蹤他!我在他車裡裝了追蹤器!」尹慕軒暴怒著吼道,傑西噤住了聲,安靜地就好像不存在。
「聽到了沒有!把那份資料給我追回來!該死的!」尹慕軒說完,狠狠地掛了電話。
賭客們看著狂躁的尹慕軒,不敢發出一句,尹慕軒突然笑了,旋即撥打了尹慕彥的電話,「親愛的四弟,路易是不是聯繫了你?哈哈,別怪二哥我沒有提醒你,路易要給你看的,可是一個好東西。哦,忘了告訴你,他昨天回來懺悔了,說是今天一定會拿回那一本手稿,好在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面前耀武揚威。」
不等尹慕彥回話,尹慕軒便掛了電話。真正好玩的事情,才剛剛開始。那個死掉的外國佬留下的東西,比他的命還要重要。
我就坐等看你們自相殘殺。
尹慕軒冷冷地一笑,踏過橫屍,靜坐在沙發上,隨即慵懶地掃視著全場,「看什麼?也想躺下?」
賭客們滿頭大汗地從桌底爬了出來,顫顫巍巍地撫上自己的賭具,繼續著剛才未完的賭局。
「路易,你要帶我去哪?」向暖坐在車後,狐疑地看著路易。
麻醉好像快過了,腰腹間傳來的疼痛牽扯著全身。
「去尹慕軒那裡之前,還要去一個地方。」
爺,我把向暖送回你身邊,再將一切的一切向你開誠佈公,希望你好好把握她。一旦落入了尹慕軒之手,恐怕你很難再將她要回了。
向暖咬緊唇,無力地靠在後座上,不想再說一句,反正……路易是一個可信的人,比尹慕彥還來得可信。
到了城邊樹林,路易看向車外,尹慕彥已經到了,正站在林間,一口一口地抽著煙。
他開門下車的聲音引起了尹慕彥的注意,「別來無恙。」路易輕笑著。
向暖吃力地開門下車,尹慕彥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把納維的東西還給我!」
向暖無力地倚靠著車身,尹慕彥看到自己了,可是第一句問的話,竟然還是納維的手稿。她手捂著腹部,雙腿有些微顫。
當她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孩子的爸爸沒有出現也就算了,可是孩子的媽媽都到了他的面前,他居然熟視無睹。
看來……走對了。尹慕軒雖說行徑惡劣,令人髮指,但起碼不會把自己的愛分給成千上萬的女人吧?
「什麼東西?」路易被他的問題搞得莫名其妙。
尹慕彥剛想說話,向暖便冷冷地笑了,「你沒有看到我嗎?」
他的目光停留在向暖身上,難道,她就是尹慕軒所說的好東西。可是,她本來就是自己的,何須路易引薦。
「看到了。」
「所以?你都不問我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尹慕彥緊握著手,他們相隔著十幾米遠,卻好似隔著天涯,「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只會是我的。等我把我和路易之間的事情處理了……」
「夠了!你永遠都不會懂,什麼叫愛,什麼叫守候。」向暖支撐著身體,希望不讓自己滑落下去,「今天,我要跟著路易走,去到尹慕軒的身邊。你不會明白我今天的所作所為,正因為你不懂愛,你可以為了仇恨,傷害身邊每一個人。可是仇恨的報復,能夠讓你快樂嗎?你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以後……我不會選擇走進你,不會選擇傾聽你的故事。因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