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他什麼都沒有看到。心跳增加到看見白衣少女時的頻率,緊握著方向盤的手上青筋暴起,指節發白。
他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撕碎,居然一聲不吭地就逃離他,還留下這個引人遐想的危險信號。
尹慕彥立即起步,豪車穿梭在人流中,搜索著向暖的蹤跡。這個女人真的很能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她跑掉了。
* * *
向暖走著,發現她走的方向竟是褚嘉藝所在的醫院,感覺體力就快要透支,真是天意。她笑笑,無力地倒在了醫院門口。
睜開眼,她看到的還是褚嘉藝。多少個疼痛難耐的日裡,醒來看到的,都是這張最最熟悉的溫柔臉龐。
向暖忍不住哭出了聲。
「小暖。」褚嘉藝低聲喚道,坐在她的床頭,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嘉藝……」
在尹慕彥面前,她強裝出來的不催,終於在看慣了她兒時哭泣的褚嘉藝面前,崩塌了。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她看著天花板,聲聲地鑽入褚嘉藝的心口。
「小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褚嘉藝也是好不容易才把情緒穩定下來,他看到向暖的那一刻,他以為她死了,瘋了似的從別人手中搶過她,狂奔在醫院的走廊上。
生命裡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一個人,能夠讓溫文儒雅的褚嘉藝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了。時隔多年,喚醒他狂暴熱情的人,竟還是向暖。
他還能清楚地記得,十歲那年,他為了能夠繼續留在向暖身邊照顧她,抵抗著父母的教導和打罵。那時他就已經知道,失去是一種痛苦。
盼望著能夠早日回到這個國家,最終看到想念了十二年之久的小女孩。她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思想。
不知兒時這個大哥哥的形象,還能否繼續存留在她心中,佔著一席之地。
「嘉藝,我能不能選擇沉默。」向暖無力地閉上眼睛。
她不想記起這個事情,可是腹中的悲涼提醒著她,不能生育,告別純真的少女時代。
褚嘉藝點點頭,「好的,那你休息吧。」他選擇相信,相信早晚有一天,她會親口告訴他真相。
走出病房,放射科的醫生攔住了褚嘉藝,「嘉藝,結果出來了,她的……」
「別說了。」褚嘉藝打斷了他的話,轉身看了看緊閉著的門,「別被她聽到了,會受刺激,你也不用告訴我答案。」
病房內寂靜得要命,向暖不知道,原來醫院的隔音效果也這麼差,她的淚怎麼也止不住,「謝謝你,嘉藝。」
她低低地呢喃著,至少世上還有一個人,會無條件地幫助她,相信她。
* * *
宅邸,尹慕彥慌亂地踢開門,女人們在廳室內打鬧嬉戲,一見尹慕彥回來,便一擁而上。尹慕彥皺眉,狠狠地撥開人群,朝樓上跑去。
他第一次發覺,這個樓梯是這麼高,盤旋而上,他都有些頭暈,卻依舊沒有到達向暖所在的樓層。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樓層,他急切地踢門而入。房內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人跡。他如同虛脫一般,倚靠著門框,無力地滑落在地。
就在剛才,他看到蘆溪了。千真萬確,那個消失在自己生命中兩年的女人,又如同轉瞬即逝的煙花,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狂奔著找了幾條街,卻依然沒能找到她的蹤跡。蘆溪不是很妖艷,但是很清秀可人,她打動了他的心,讓他的心只為她猛烈地跳動,而又不告而別,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心慌,是為了誰。
失神地起身,遊走在走廊內,離了這兒,她會去哪?尹慕彥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一閉上眼,後座那一灘淋漓的血漬就如同在他潑在他眼上的墨,揮之不去。
他的腦中一閃而過一個身影,急忙扯著瘋狂的步子奪門而出。豪車駛出了它的速度,兩旁的灌木飛速地向後退去。
不多時,便到了醫院。應該是在這吧,你已經沒有什麼人可以依靠了。
依靠?他斷然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她如果敢選擇依靠他,那她就死定了。
前台小姐正低頭髮著短信,只感覺到面前一陣清香的風,帶著男性霸道的氣味,她抬頭,手機險些掉在地上。
「請問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向暖的病人。」尹慕彥蹙眉而視,看著這個完全癡呆了的前台小妹。
「啊,哦。請等一下,我看看。」說完,便開始翻看住院及就診記錄。
褚嘉藝正從就診病人的房間內出來,忽見前台邊的尹慕彥,他的瞳孔不由得緊縮,加快了步子。
「先生,向暖小姐……」
「小麗!」褚嘉藝打斷了她的話,逕直走到尹慕彥跟前。
尹慕彥擰著的眉更為緊蹙,指節握得發白,他想殺人,這種感覺不是一點點,「告訴我,向暖在哪。」
他一字一頓,有力地字音敲擊著褚嘉藝的耳膜,褚嘉藝淡淡一笑,「尹先生,像您這麼高貴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個醫院。」
「我問你向暖在哪!」他暴吼一聲,前台小姐全身一凜,原來帥哥的脾氣都特別大。
「無可奉告。」褚嘉藝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小暖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她的行蹤不需要向你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