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
所有精靈的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理解的表情,看看自己這邊的陣容,由女王領頭,十九位長老出動了一半,再加上各個分部的掌權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貴客,能擔當的起這樣重量級的陣容?
每個精靈的心中都有不解,斐妮卻似乎並不急著揭秘,反而緊隨其後的丟下一枚重型炸彈,「如果那位貴客願意,她或許能為我們精靈族解決這次災難。」
這一下,饒是再淡定如布萊茲,也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詫異的看著斐妮的背影。
還沒等其他精靈反應過來,能解決這次災難意味著什麼意思,就見斐妮的側面露出一個淡而柔的笑容,「她出來了。」
眾精靈又是驚愕,不由自主的隨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在花海的盡頭,那個原先被一片樹籐攔得死死的山洞突然一點點打開,樹籐像是吃飽喝足的懶人,心滿意足的慢慢舒展開身軀,漸漸消失在山洞中。所暴露出來的漆黑洞口裡,漸次走出了好幾個人。
為首一人黑衣黑髮,面容中性,雌雄難辨,利索的蹬著長靴,正仰頭朝這邊看來。
在她身邊,有黑髮紫衣的英俊男子,有黑髮白裘的清美男子,還有一名從頭白到尾的奇怪男子,並列而站,齊齊朝這邊看來。
這就是王所說的貴客?
眾精靈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著他們,那挑剔的眼神簡直堪比菜市場裡的挎著菜籃的大媽犀利的掃過一排蔬菜,審視感不言而喻。
可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他們卻怎麼也瞧不出這四個人到底「貴」在哪了,分明是一群年輕的毛孩子,王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他們有解決這次事情的能力?
斐妮半點不去管其他人的百思不得其解,露出一個笑臉,快速飛了下去,尚且隔得遠便喚道:「無霜!」
鳳無霜早已看到了斐妮,微微一笑,迎了上去。
斐妮走過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道歉,很是歉然的樣子,「無霜,對不起,因為精靈族……」
鳳無霜擺手打斷她的話。「沒事,你一直沒回來,我就猜到可能是有事發生了。」
斐妮這才收口,歉意的一笑。再一看夜祗他們,很奇怪的道:「舞兒呢?他又回去逍遙界了嗎?」
鳳無霜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一群翅膀撲扇的聲音,抬起頭看,一群俊男美女從天而降,各色的頭髮眼眸並翅膀,在東昇的朝陽下光彩瀲灩。還來不及大呼養眼,她便聽到一個非常耳熟的聲音驚叫了一句,「小人類?!」
所有人側目而望,只見精靈群中站著一全身上下一片玫紅的精靈,此刻正搞笑的張嘴瞪眼,伸手直指鳳無霜,目瞪口呆著看著她。
大玫瑰?
鳳無霜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這傢伙似乎和她說過,自己是精靈族的長老之一……
為精靈族挑選長老的眼光抹了把汗,鳳無霜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又見面了,這次你又要驚呼我怎麼還沒死嗎?」
玫瑰眨巴眨巴著眼,玫紅色的睫毛被陽光一裹,像是灑了一層燦燦的金粉,映襯著她嬌美年輕的面容,格外的美麗,瀲灩不可方物。
她指向鳳無霜的手指在半空抖啊抖,不知道抖個什麼勁。
斐妮聞聲回頭,好奇的看了鳳無霜和她一言,對鳳無霜道:「這位是我族中最小的長老,名叫玫瑰。怎麼,你們竟還認識嗎?」
這個問題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夜祗和白昀看著她,眼神無不詢問,他們怎麼不知道無霜什麼時候認識了一隻玫瑰精靈?
至於水清,呃……那個看著別人的翅膀和耳朵流水直流三千尺的傢伙,沒人認識他,真心沒人想認識他。
鳳無霜瞥眼看著那叫玫瑰、長得也像玫瑰的精靈一瞬間詭異的扭曲了臉,衝著她連連搖頭,便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惡作劇表情,慢吞吞的道:「啊,你說這個啊,其實……」
「不對!」玫瑰突然箭步從精靈群中衝了過來,一下子擠進斐妮和鳳無霜中間,衝著斐妮欲蓋彌彰的又是搖頭要是擺手,分明一副心虛的樣子,連連道,「別聽她的,我和她不認識,從來沒有見過!」
所有人和精靈看著她慌張的神態,很是默默的想,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什麼又叫「隔壁阿二不曾偷」,估計,就是這個意思了。
就連斐妮都一臉疑竇的看著她,眼神分明在說,你傻了嗎?
玫瑰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隨後換成一副哭喪臉,默默走到一邊,低下頭,終於是品味出了自己剛才舉動的白癡之意,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胸腔裡才好。
好在鳳無霜現在的心情不是太好,稍稍捉弄她一下,也沒心思繼續下去,轉而對斐妮道:「舞浪出了點問題,你跟我來。」
說著也不等斐妮回答,轉頭便朝山洞中走去。
這種忽視斐妮、自顧自發的舉止叫布萊茲看得眉頭大皺,他是忠誠的斐妮擁護者,幾乎可以用愚忠來形容的那種,最見不得別人對斐妮半點不恭敬,哪怕對方是斐妮親口所說的什麼貴客。
可是他的不滿還來不及以言行表達出來,斐妮卻已轉過頭來,對眾精靈道:「你們在這裡稍等,我和無霜去去就來。」
說完,掉頭就走,和鳳無霜如出一轍的自顧獨行。
這一下,布萊茲饒是有再多的不滿,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同其他精靈一起,應了一聲後,便站在原地和夜祗、白昀、水清三人繼續大眼瞪小眼。
玫瑰臉皮鬆垮,很是幽怨的站在原地,低著頭也不說話。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幽怨什麼。
仔細想起來,她似乎也沒對那小人類怎麼樣吧?不過是有兩次丟下她不管了而已,可是她不是好端端的沒事嗎,她幹嘛要心虛啊?
如此一想,玫瑰就更加糾結了,是啊,她幹嘛要心虛?幹嘛呢?
好不容易等她想通自己根本不需要心虛,大著膽子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就看到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張特大號的俊臉,眉眼分明,濃睫厚實,正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玫紅的瞳孔與黑色的瞳孔「含情脈脈」的對視了幾秒鐘,玫瑰突然一聲驚叫,條件反射的一拳頭揮出,扎扎實實的打中了那張特大號的臉。
精靈善於射箭,並且多出神射手,由此便可以知道他們的臂力是如何的不與外形相融洽。玫瑰下意識的一拳頭,竟打得水清怪叫一聲,整個人像風箏一樣刷的飛出老遠,重重的摔在地上,濺起了一層泥不說,更是疼得要死要活的。
這一下的動靜太大,想不引人注意都難,所有人的目光頃刻間被他所吸引,又順著他,看向還舉著手做出揮拳姿勢的玫瑰。
萬籟俱寂。
好半晌之後,水清才唧唧哇哇的從地上爬起來,捂著半邊眼睛,五官都走了樣,渾渾噩噩的分不清東南西北。玫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打了人,趕緊跑上去,蹲在旁邊擔心的道:「你沒事吧,對不起,我沒看清是你,我是被你突然冒出給嚇著了,我不是有意的,你沒事吧?」
或許是因為擔心,或許是因為心神不寧,或許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玫瑰連話都說得有些顛三倒四了。
水清只覺得眼前一片金星像蒼蠅一樣嗡嗡嗡的在眼前亂轉,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聽不清,一臉呆滯的坐在地上,像是被打傻了一樣。
半刻鐘後,山洞前響起了白昀驚天動地的笑聲,間或中還有夜祗百般無奈的說話聲。
但這些聲音,都統統打擾不到山洞最深處的寂靜。
還是原來那個山洞,那是原來那片地下泉,只是山洞的地上被挖出了一個一人高、半人深的坑,裡面蓄滿了冰涼的地下泉水。溢彩的光芒幽幽的照亮這片毫無透光性可言的山洞,也照的躺在水坑中的鮫人全身紫光流瀲,異樣華美。
鳳無霜將事情的經過大致的告訴斐妮之後,無不擔憂的道:「舞浪從那之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全身滾燙,也不曾醒來,我都不知怎麼辦才好,他不會有事吧?」
斐妮靜默了一下,蹲下身子,伸手在舞浪的臉頰上摸了摸,又探了探他的心口處,無奈的一笑,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道:「你這孩子,總是這樣任意妄為。」
說完也不等鳳無霜有所反應,便探手向他的額頭,食指和中指合併,其他三指輕握成弧,抵住舞浪的額頭,隨後便閉上了眼睛。
鳳無霜雖然不懂她這是在幹什麼,卻聰明的沒有開口說話,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
少頃之後,斐妮突然睜開眼睛,「找到了。」
說話間,她的手指慢慢往後移動,半封閉的山洞中竟有了風,撩開舞浪擋住額頭的深藍色碎發,鳳無霜瞇起眼,清晰的看見斐妮抵在他額心的雙指,慢慢夾出一小片發光的東西。
那東西顯然存在於舞浪身體中的,斐妮將它夾出來,不知為何,肌膚表面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可謂神奇。
待到那東西徹底脫離舞浪的額頭之後,山洞中風聲稍歇,斐妮站起來,稍稍後退了一步,攤開手,那發光的東西便自動漂浮在她的掌心往上三寸之處,散發著淡淡的白光,有一股股鳳無霜非常熟悉的味道隨之蔓延出來,充盈了整個山洞。
——是生命的氣息。
不等鳳無霜驚愕發問,斐妮便雙手托著那東西,自發開口了:「這是凝固的生命泉水中最為精華的部分,正是因為有了它,外面那些花才會暴動至此。舞兒曾經來過精靈地,也曾去過生命泉,他大概是發現了這東西,卻又不敢肯定,才會貿然食用花粉以確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卻不曾想,這東西竟伴著那花粉進入了他體內,他無法在短時間內吸收如此大的生命力,才會出現昏迷的情況。」
鳳無霜轉頭去看舞浪,果然見他全身的紫光在取出生命泉凝片後慢慢開始消退,想來應該是沒有大礙了。
難怪之前白昀說,舞浪是個很精明的傢伙,沒那麼容易害死自己;
難怪她會在那些花粉上察覺到和世界樹一樣的生命氣息,原來竟都是因為這麼一小片生命泉的凝固體。
知道了原因,鳳無霜心中稍安,正欲說話,突然聽聞砰的一聲,嚇了一跳,趕緊扭頭去看。
這一看所受的驚嚇可不小,只見斐妮雙手捧著那生命泉凝片,直挺挺的跪在她面前,低著頭,只能看到高束的長髮和一對尖尖的精靈耳。
「無霜,請你幫幫我,幫幫精靈族。」她如此說。
鳳無霜嚇得頭皮一麻,趕緊跑過去扶她,「斐妮,有話站起來再說。」
斐妮倒也不強硬,由著她將自己扶起來,一雙水晶色的眼眸竟有些發紅,眼神也是難得的浮躁,全然不見在精靈族人面前那一派淡定的樣子。
從未曾見過她有如此失態的表情,鳳無霜心中一個咯登,眉頭一擰,終於是問道:「精靈族,到底出了什麼事?」
精靈族一向自視甚高,那種與生俱來的驕傲幾乎是埋在他們骨子裡的,雖然平日裡並不能看的分明,但鳳無霜知道,精靈重視尊嚴,更勝於重視自己的性命。
斐妮作為他們的王,怎會缺乏這種驕傲?如果不是出了非常嚴重、是他們完全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別人下跪的。
鳳無霜的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線不詳,暗自揣摩著,對於精靈族而言,只有三件事可以讓他們失去與生俱來的和平淡定。
一件是族將覆滅;一件是精靈樹異變;最後一件,便是生命泉出了異象。
無論哪一件,都是絕頂麻煩的事情。
希望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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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會慢慢補前幾天因為私人原因而落下的更新,只是速度可能不會很快,因為我的時間真心不是太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