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被她這麼個問題給問的愣了好半晌,才用一種疑問式的語氣不敢置信的道:「你剛剛說什麼?床?」
他們現在……貌似還是敵對的關係吧?
找敵人要床睡覺,這傢伙會不會太囂張了點??
「你關太久老年癡呆了?」鳳無霜揉了揉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心情一不好,毒舌屬性立刻就開啟了。
偏偏她的毒舌對像擁有一張天下無敵的厚臉皮,很淡定的道:「我只是在想,你會不會有些藝高人膽大的過頭了。」
「我再藝高,能高得過你嗎?」鳳無霜道。
對方正想說這話挺中聽的,她接著就道:「我只是在賭你身上沒長毛而已。」
黑暗中的某魔獸:「……」
所以,他這是不知不覺的掉進她挖好的語言陷阱裡了?
奇怪……真奇怪,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
難道真的是被關久了,腦子出毛病了??
某魔獸在黑暗中糾結得風中凌亂。
而久久沒有得到回答的鳳無霜不耐煩了,催促道:「到底有沒有?」
「……」
算了,就算他們中一定有一個腦子不正常的,那也絕對不是他。
有哪個正常人/魔獸,會找自己的敵人要床睡覺的?
所以某魔獸心安理得的道:「沒有。」
「那被子?」
「沒有。」
「枕頭?」
「沒有。」
「毯子?」
「沒有。」
「稻草?」
「沒有。」
鳳無霜撇撇嘴,下結論。「所以你窮的只剩下口水了。」
某魔獸:「……」
「算了,和窮光蛋沒什麼好說的。」鳳無霜放棄性的重新閉上眼睛,「你的口水還是留著自己喝吧,要注意別嗆死了。」
——不過她的心裡絕對是雙手雙腳支持他喝自己口水嗆死的。
被黑暗浸泡的山洞再次安靜下來,那磷光閃閃的兩隻碩大的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地上睡的怡然自得的某人,眼睛的主人很鬱悶的想,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嫌棄了?
錯覺!這絕對是錯覺!
他可是堂堂的……
山洞裡靜悄悄的,連點風聲都沒有,鳳無霜枕著自己的胳膊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黑暗中的兩隻紅果果的眼睛瞪了她半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小不點貌似真的睡了……
……這絕對是藐視!
某魔獸的腹黑因子爆發,又等了好一會,等到鳳無霜呼吸漸漸平和,估摸著已經差不多到半睡半醒的程度時……
紅色眼眸下慢慢抬起了一個巨大的東西,看剪影似乎是一隻巨大的爪子,上面滿佈漆黑雪亮的黑色鱗片,五爪尖利的像是一把把碩大的鐮刀。
某魔獸不動聲色的悄悄抬起自己的爪子,抬到它力所能及的最高處,然後……重重的拍下!
轟隆隆——!
巨爪與地面相接,轟鳴聲乍起,地面猛然搖晃,大片大片的塵土碎石下雨一般落下來。
已經快要睡著的鳳無霜登時清醒,雖然被震的腦袋發暈,身體的本能卻讓她在第一時間跳起來,順手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某魔獸施施然收起爪子。
轟隆聲經過山洞的層層反射,足足維持了五六分鐘才消失,而和這聲音一起消失的,還有鳳無霜腦子裡才剛剛爬出來的瞌睡蟲。
於是乎,人清醒了,聲音和震動也消失了,山洞中重新恢復了平靜。一雙比燈籠還大的紅色眼眸依然浮在黑暗裡,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但細看那眼睛,還能捕捉到幸災樂禍的情緒。
——看你還不敢不敢藐視我了!
某魔獸心裡得意,口吻卻是溫和淡定的,「怎麼了?睡醒了?」
鳳無霜瞪著他,被打擾到睡眠的不悅讓她的口吻咬牙切齒。「你還敢不敢更不要臉一點!」
紅眸與她的眼睛相對,大眼瞪小眼。
片刻後,那只黑色的巨爪再次從黑暗中探出來,在鳳無霜幾乎要將眼珠子給瞪出來的「注視」下,砰的一聲,狠狠的拍在山洞地面上。
地動山搖,碎石橫飛。
鳳無霜不得不連番跳動躲避從頭頂巖壁上掉下來的石塊,便聽到某個不要臉的魔獸慢吞吞的道:「忘了告訴你,我的不要臉一向是出了名的,而且最喜歡聽別人要我更不要臉一點。」
鳳無霜:「……」
紅眸看著她,突然彎了彎,形成一個不甚明顯的月牙,那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很性感的道:「多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
鳳無霜:「……」
真該讓風無行來瞧瞧,什麼才是神舟七號都穿不破的超級厚臉皮!
反正現在是沒法睡覺了,鳳無霜索性盤膝坐下來,以一種「瞪誰誰懷孕」的犀利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喂,兔子……」
對方打斷,「你叫我什麼?」
「兔、子!」鳳無霜斬釘截鐵義正言辭字正腔圓,明明只有兩個字,還特意在中途停頓了一下,又似生怕對方不知道兔子是什麼東西的比劃道,「就是那種身體小小白白軟軟一蹦一跳只吃草不吃肉長著兩隻天下無敵超級可愛的長耳朵而且沒尾巴的東西。」
某魔獸失笑,「所以你這是變相的罵我?」
把他堂堂……叫成一隻兔子,這怎麼看都是貶非褒吧。
「不!」鳳無霜坦率的搖搖頭,「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罵你。」
某魔獸:「……」
「而且把你比喻成兔子……老實說,太委屈了。」鳳無霜接著道。
某魔獸這才緩了緩臉色,正準備說話,便聽鳳無霜自言自語般道:「雖然你和兔子都得了不能傳染的紅眼病,但你怎麼能和兔子比呢?兔子比你有用多了……」
某魔獸實在忍不住再次打斷,「兔子到底哪一點比我有用了?」
這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怎麼能把自己和一隻兔子作比較呢?
……所以果然腦子不正常是會傳染的嗎?
但是鳳無霜顯然沒有給他這個反悔的機會,「兔子哪一點都比你有用。」
「……比如呢?」某魔獸明知道這小不點的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還是忍不住問道。
他就是不明白,他怎麼就比不上一隻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