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嫁到 金之行 【141】三槍之威
    第二天的天氣很是明媚,深秋逐漸降溫的太陽明晃晃的掛在頭頂,金光拂照風輕揚,真真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

    鳳無霜處理完事情後便一直在客棧裡補眠,城內氣氛緊繃,她卻是睡的香甜,等她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西邊的窗口已經投入了一抹橘紅的光。

    悠閒的洗漱用餐之後,鳳無霜孤身一人走出了房間,在櫃檯前退了房,這才慢悠悠的朝城外走去。

    她可不會傻到現在去長樂賭坊領人,整個盛城都在慕容赦的掌控之下,城門也定是嚴密封鎖,若她還大搖大擺的帶著慕容徹出現,那一定是嫌自己的命長了。

    沿著古老的青石路面前進,經過昨夜慕容赦的大肆搜查和今日一天的緊繃氣氛,京都中明顯蕭條了很多,路道兩邊很多商號甚至連門都沒開,行走在路上的人更是屈指可數,一個個垂頭弓腰行色匆匆,倒是凸顯了鳳無霜的悠閒自在,格外的醒目。

    無數的軍隊持刀森然的交錯巡視,身上鐵灰色的鎧甲在夕陽的餘光中絲毫不顯暖意,人人的臉色都緊繃的難看,好似一張被拉到極限的弓,再加一點裡,那弓弦便要「砰」的一聲斷掉了。

    不知從哪傳來的孩子恐懼的哭聲,迴響在這座夕陽下的都城裡,無端端為這殘陽如血增添了一分淒涼悲慟,好似在預示即將到來的黑夜,血液猩紅的光。

    走不到五十米,醒目至極的鳳無霜便遇到了三次排查,越是接近城門便越是查的細緻,若不是看她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再加上年歲不大,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保不定就要把她當做嫌疑人抓進監獄裡去了。

    封鎖都城本該是只有皇家才能做的事,由此看來,這慕容家的權勢還真是大過了天,如此公然的藐視皇家,卻沒有任何人敢說一個「不」字。

    大權旁落,就是上位者無能的表現,若是在平時鳳無霜根本不會管這等事——你沒本事坐那個位置,那就讓別人來。

    能者居之,強者為尊,這是她一貫奉行的原則。

    暗中搖了搖頭,不再去多想,鳳無霜加快腳步,拐進了路邊的一條巷子內。

    不到半刻鐘,本該身在已經全面封鎖的盛城之中的鳳無霜很詭異的出現在城外西郊的荒地上,身邊的地上趴著一動也不能動的慕容徹,靜靜的站在夕陽下。

    一身紅衣,黑髮輕束,精緻的面容被夕陽瀲灩的紅光攏上了一層朦朧的金光,年輕的少年仰頭望著高遠的天空,金國的事情一解決,她馬上便要前往多汨羅森林,炎的囑咐,她一直放在心裡,片刻也不曾忘記。

    噠噠噠——

    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鳳無霜收回視線,瞇眼看著城門的放心,一個年過五旬的中年男子正縱馬飛奔而來,觀其容貌氣質,非慕容赦莫屬。

    而慕容赦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孤身而立的鳳無霜,那雙陰霾重重的眼眸中頓時閃過鮮明的殺意,縱馬疾馳,眨眼便來到了她面前。

    「徹兒!」一看到地上那個四肢扭曲、滿身狼狽的慕容徹,慕容赦臉色頓變,蒼白如鬼,心急火擾的想要衝上來。「徹兒,你怎麼了?受傷了沒……」

    「站住!」

    慕容赦的話還沒說完,鳳無霜便厲聲呵斥道,聲音不大卻威勢盡顯,頓時提醒了見到兒子有些失控的慕容赦——她這個罪魁禍首還在這裡呢。

    慕容徹並沒有昏迷,自然也看到了趕來的慕容赦,那張慘白而滿佈冷汗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派欣喜,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可惜四肢盡斷,連動一下也做不到,而他的下巴也同樣被鳳無霜給卸掉了,只能焦急的乾瞪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自己兒子的淒慘模樣落在慕容赦眼中,那就像有無數把刀在他心窩上不停的捅,真真的疼到的骨頭縫裡。

    恨恨的收回目光,慕容赦咬牙切齒的看向素不相識的鳳無霜,一臉的猙獰。「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針對我慕容家?!」

    鳳無霜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很不巧,我想要的東西在你手上,而我若是堂堂正正的找你要,你定然不會給,沒辦法,我只好借用一下你的兒子了。」

    說著,她彎腰一把抓住慕容徹的頭髮,硬生生的將他從地上扯了起來,手腕一翻,一把烏黑的匕首頓時架住了他的脖子,微微一動,艷紅的鮮血瞬間從脖頸上流淌下來。

    可憐那嬌生慣養的慕容公子,何曾遭受過這等待遇?脖頸被人用刀抵著,那刀刃森森的涼意直接透過皮膚滲透到心臟。

    他嚇的五官都扭曲了,頭皮劇烈的撕痛也顧忌不上,冷汗如同下雨一般落下,可無奈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只能發出嗚嗚的慘叫聲,驚懼萬分的看著不遠處的慕容赦。

    救我……救我啊爹……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徹兒!」慕容赦心痛的也是臉色蒼白,攥成拳的雙手青筋暴起,眼裡寒光凶狠,恨不得衝上來狠狠的咬碎了鳳無霜。

    被自己捧在手心裡疼了二十多年的寶貝兒子,現在卻被人像豬狗一樣的對待,慕容赦心中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痛?

    若不是慕容徹還被鳳無霜抵著脖子,他都恨不得衝上去和她同歸於盡了。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不冷靜下來,他根本就救不了徹兒!

    在心中不住的如此告誡自己,在鳳無霜沒有放開慕容徹的情況下,他千萬千萬不能貿然動手,就如同鳳無霜之前算計好的,這慕容徹就是慕容赦的命根子。

    「你到底想要什麼?說啊!有本事的衝著老夫來,欺負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慕容赦已經被鳳無霜氣的有些神志不清了,連鳳無霜的年齡都給忽略了。

    如果慕容徹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還算是孩子,那麼剛剛年滿十四歲的鳳無霜又算什麼?到底是誰欺負孩子呢?

    「只要能制住敵人,用什麼手段有何重要?慕容宰相,你看來是真的老了,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給忘了,難不成你要殺我,我還站著不動讓你殺不成?」

    冷笑一聲,鳳無霜微微傾斜手中的匕首,狹長的刀鋒頓時割入慕容徹的脖頸皮膚,血液歡快的順著刀刃流淌下來,很快便在慕容徹髒兮兮的衣服上滴出大朵大朵的紅花,看的慕容赦是睜目欲裂,雙眼猩紅如厲鬼一般。

    而那慕容徹更是被嚇的全身發抖,眼淚鼻涕和冷汗全冒出來了,一陣異味突然傳開,鳳無霜嘴角一抽,鬆手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冷眼一瞧,這膽子小的堪比老鼠的慕容公子,居然是被嚇的屎尿失禁了。

    「真是沒用。」鳳無霜翻翻白眼,嫌惡的看了他一眼,再抬眸看向他老爹,冷笑道:「慕容赦,看來你這捧在掌心裡的兒子也不怎麼樣,你在周圍埋伏了這麼多士兵,是想和你兒子一起下黃泉嗎?」

    見鳳無霜一言點破自己的埋伏,慕容赦也懶得繼續和她繞圈子,冷著一張臉揮手一擺,刷的一聲,原本空無一人的荒地四周冒出數以千記的士兵,一個個武裝齊全,形成一個圓圈,將鳳無霜整個包圍在其中。

    「真是不夠誠意,帶這麼多士兵,看來你是真的不顧你兒子的命了。」絲毫不畏懼周圍虎視眈眈的士兵,鳳無霜懶洋洋的抱著胸,冷笑的道:「人都說慕容赦愛子如命,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慕容徹已經被嚇傻了,躺在地上一個勁的抽搐,下身屎尿腥臭,狼狽不堪的只差沒有口吐白沫了。

    見自己的兒子被折騰成這個模樣,慕容赦心裡那個恨啊,一張臉簡直鐵青的可以和鍋底一較高下,語氣森然,帶著寒刀般凌厲的殺意。

    「和你這種卑鄙小人有什麼誠信可講?今日你若不放了我兒子,老夫定叫你碎屍當場!」

    一聲怒喝之下,呈圓形包圍的士兵齊聲大喝,颯颯軍芒威勢動天,一齊拔出各自的長刀,如血的殘陽下,折射出如死神鐮刀般熠熠的殺芒。

    若是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早就被嚇的心神大亂了,但是很可惜,站在這裡的人是鳳無霜。

    鳳無霜是誰?她可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黑暗傭兵,站在黑道巔峰上的強悍女人,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什麼樣的威勢沒體會過?連現代高端科技武器都不能嚇到她,更別提是古代這種小貓三兩隻的冷兵器了。

    但是慕容赦不知道這些,見鳳無霜不語,還以為她是被嚇到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片得意,高聲喝道:「放了徹兒,老夫留你一條狗命!」

    鳳無霜涼薄的勾唇,粉色的唇瓣染上了側面夕陽的殷紅,角度嫵媚,笑意冷然。

    她敢來,自然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況且這慕容赦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她敢用自己的腦袋發誓,就算她畢恭畢敬的將慕容徹放了回去,那老傢伙也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碎屍萬段。

    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遊戲都沒開始,你怎麼知道誰勝誰負?

    「宰相大人,您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她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笑容滿臉的模樣,夕陽下就像個無害至極的瓷娃娃,那美瓷般的肌膚折光幽幽,眼瞳漆黑如夜,有鋒芒的殺意在一絲一縷的凝聚。

    「很抱歉,我只和我的朋友開玩笑,您這麼一隻老蛤蟆,還沒這個資格。」

    這輕描淡寫的毒舌,這無懼一切氣勢的輕狂,紅衣少年的身上彷彿突然出現一股君臨天下的強勢,不知從何而來的龐大氣場籠罩在這個看上去還是個孩子的少年身上,居然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壓迫。

    她緩緩抬起手,輕巧的一晃,眾人眼中只見莫名的光線一閃,一柄銀白的長槍如同天降一般出現在她手中。

    揚槍一甩,槍花威嚴,熠熠銀光能晃花了人的眼。

    「扭頭看看你們身後吧,本公子面前,還輪不到你們來囂張!」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包裹著如真正帝王一般的狂傲,好似天下所有人都該如螻蟻一般臣服於她的腳下。

    那無形的氣勢,宛如一柄沉重的大錘,狠狠的捶打在每個人的心頭上,除了已經被嚇的神志不清的慕容徹之外,所有人、包括慕容赦自己,都在這句話後,下意識的扭頭看去,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的氣勢完全控制了。

    「這……這不可能!」

    乍一看到身後的場景,慕容赦的臉色頓變,脫口而出的一聲驚叫足以表達他心中的極致錯愕,整個人都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包圍圈的後面,不知什麼時候又冒出了大批的軍隊,足足是他們人數的兩倍之多。英姿颯爽,赫赫軍威,那沖天而起的戰意一出場便將慕容赦的士兵壓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人,連相提並論,都是一種侮辱!

    眨眼之間,情況急轉而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原來還是慕容赦的人馬包圍了看似孤身一人的鳳無霜,現在卻是鳳無霜的人內外夾攻了慕容赦的人,分秒之間,勝利已經確定了。

    「你是蘇綰綰的人!」看到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軍隊,慕容赦終於想到了這一點,一時間臉色扭曲如鬼,惡狠狠的瞪著手持長槍、英姿颯爽的鳳無霜,淒厲的怒吼道。

    金國中除了自己擁有軍隊外,就只有蘇綰綰手中還有一支軍隊,原本以為她會用那只軍隊保證皇宮的安全,卻不想那死丫頭這麼大膽,居然敢將保命的人馬派出來!

    而這個紅衣少年又是誰?為什麼他從來沒在蘇綰綰身邊見過這麼個人?難不成那個死丫頭還藏有暗招不成?

    「現在才想到這一點,無怪乎你不配做本公子的對手,對面的將士聽著,長公主有令,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降者不殺,違令者,立斬不赦!」

    長槍一翻,艷紅的邱穗隨風飄揚,紅衣少年威聲而喝。

    殘陽如血,勁風乍起,荒野之上,百草皆殺。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

    鳳無霜這邊的士兵立刻齊聲大喝,那沖天的戰意和瀕臨沸騰的氣勢,被所有人的頭顱都往下壓了三分。

    當局者,熱血沸騰,被困者,戰線崩潰。

    轉瞬之間,慕容赦那邊的士兵便有不少人面露猶豫,畏懼的看著團團將自己包圍的士兵,眼裡有瀕臨死亡時不可逃脫的恐懼。

    「不許投降!誰投降老夫立刻殺了他!」慕容赦一看這情景立刻暗道不好,這該死的小鬼要動搖他的軍心了,急忙厲聲大吼道。

    可惜慕容赦是文官,動動腦子算計別人他是能手,但是本身卻一點身手都沒有,來之前他一心牽掛自己的兒子,又自負有這麼多士兵保護,絕對不會有危險,所以他根本沒把自己的貼身護衛帶上,要不然他定要殺雞儆猴,威嚇那些心生猶豫的士兵。

    「自己找死,還想拖著別人,那我就先殺了你!」

    厲喝之聲響徹雲霄,鳳無霜一甩長槍,風馳電掣的攻向本就離她不遠的慕容赦,臨風而起的氣勢壓的人連敵對的想法都生不起來。

    之所以放棄長鞭而改用長槍,是因為之前鳳無霜看到了炎所使用的「萬槍決」,那毀天滅地的威勢一直留在她心中。

    本命幻獸的招數,她作為契約者也能夠使用,只可惜她現在力量不夠,還發不出那等攻擊來,所以便想著先把槍練熟了,以保證日後需要之時。

    雖然她用槍還不太熟練,但是對於這些普通人來說,已經足夠恐怖了。

    眼見鳳無霜狂奔而至,慕容赦被嚇的臉色蒼白,倉惶的後退,看著鳳無霜橫空掃來的長槍之威,居然是順手抓過身邊的一名士兵,攔在自己面前。

    電光石火間,鳳無霜力掃千軍的長槍狠狠的對上了那名無辜的士兵。

    她沒有使用長槍慣用的「刺」,而是如耍棍一般結結實實的拍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眼前便宛如炸開了一個大西瓜,那無辜士兵的腦袋被鳳無霜加注了幻力的一拍之下,毫無意外的爆裂開來!

    一時之間,白的、黃的、紅的,三種顏色的液體噴染而起,劈頭蓋臉的淋了慕容赦一身,腥氣一瞬間擴散。

    慕容赦打死也沒想到看上去瘦弱不堪的紅衣少年居然有這等身手,完全被驚呆了,那無頭的屍體尚未來得及倒下,鳳無霜的長槍已經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間惡狠狠的刺穿了他的喉嚨!

    「咕……」

    萬籟俱寂,秋風颯颯而起,夕陽下沉,妖異的紅光將西邊的天空染成了一派抽像的塗鴉。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從慕容赦脖頸間一貫而過的銀色長槍,鋒利的銀色槍頭直接從脖頸後探出,鮮血遲鈍的掉落,順著長槍,滴滴答答。

    鳳無霜面色森然,微含怒火,對於慕容赦居然用自己的士兵做擋箭牌感到一陣惱怒,此刻一擊必殺後,還猶覺得不夠解恨。

    慕容赦怒目圓睜,雙瞳鼓的好似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五官扭曲到一種駭人的地步,喉嚨間不斷發出咕咕的詭異聲響,似乎很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但是被刺穿的喉管已經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生命的光芒正在他的眼眸中一絲一縷的抽離,僵硬的表情和逐漸渙散的眼神已經鮮明的告訴所有人——他已經走到盡頭了。

    嗤——

    一聲輕響,鳳無霜狠狠抽出穿透他脖頸的長槍,一道血箭驀然噴出,慕容赦的身子狠狠的抽搐的兩下,不甘心的倒在地上,直到完全斷氣,也依然沒有閉上那雙充滿怨毒和不甘的眼。

    鳳無霜冷然一笑,怨毒?憎恨?

    這些表情她可見多了,想嚇她?下輩子你也別想做到。

    冷然的揚起長槍,攜雷霆之威狠狠砸下,目標正是慕容赦那血洞汩汩的脖子。

    如此威力的一槍下去,慕容赦的脖子毫無疑問的被硬生生打成了兩段,銀槍下的一截血肉模糊,斷面處白骨森森,和嫩紅的新肉、瀲灩的血光交錯在一起,血腥的叫人反胃欲吐。

    沒有人料到鳳無霜居然會來這麼一招,慕容赦都已經死了,她還要一槍活生生的將他的腦袋給「拍」下來,如此狠辣,如此決然,叫人心生恐懼,涼意從腳板直接衝到了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就連本是站在鳳無霜那邊的士兵,見此都覺得胃部造反,一些承受能力差的,更是直接吐了出來。

    鳳無霜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好整以暇的彎腰將那個死不瞑目的腦袋拎了起來,血液滴滴答答的從脖頸處參差不齊的血肉上滴下來,甚至可以看到如軟管一般氣管,血腥至極。

    當下,抱著肚子嘔吐的士兵又多了十幾名。

    鳳無霜冷眼瞧著這些「嬌貴」的士兵,這就受不了了?那他們還沒見到更血腥的呢,現代的科技戰鬥,那些兵不刃血的細菌戰,哪一個不是比這個血腥百倍?要是這都受不了,看見那些還不得吐死去?

    當然,某人顯然是忘記,在她第一次接觸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那可是狂吐了一個星期,足足幾個月才慢慢適應,這些人如此反應,實在是正常不過。

    高高拎著那死不瞑目的慕容赦的頭顱,鳳無霜冷眼一掃,接觸到她目光的士兵紛紛不自在的挪開眼眸,不敢與其對視。

    「現在還有誰想動手,這就是他的下場!我再說最後一次,立刻放下你們的武器,脫掉鎧甲,匍地投降,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空曠的荒野彷彿起了無數的回音,層層疊疊,駭人色變,那一眾士兵哪還敢反抗半點,只恨爹媽少生了自己兩隻手,卸甲繳械的速度不夠快。

    就這樣,本該是一場血腥拚殺的戰爭就被鳳無霜三槍之下輕鬆搞定,慕容赦一死,他的那些士兵群龍無首,紛紛投降,只剩下那麼幾個死腦筋的殊死反抗,卻也被鳳無霜的人馬輕鬆解決。

    夕陽終於落了,黑夜即將來臨,但新月已然隱現,白日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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