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校長，痛死了！你送我去醫院！」耿鳳凰痛得大汗淋漓，大腿上流著鮮紅的血！
龐順行停止了運動，手掌「啪」地打在她的小腹上，惡狠狠地說：「這不能怪我！你就是浪！這個時候引我幹這事！」
「你簡直就不是人！」耿鳳凰抱著大肚子向桌子撞去，她想把剛才裝進去的贓物和肚子裡的孩子一同倒了出來——白色的粘稠的東西和鮮血混合在一起，甩在桌子腿上和桌子下面。她的臉色蠟黃，渾身打顫。
「那你死吧。死了我洗得清，龍山會洗得清，你也洗不清。」
耿鳳凰又一次向桌子撞去，被龐順行抱住了腰，「這樣會出人命的。我求你，去求龍山會進城流產吧。只有這樣，我們才不會出事。流產後，咱回城裡去。」他把她抱在了椅子上，先是拭去了血跡和贓物，然後溫柔地揉搓著她的肚子。
「讓他替你背黑鍋，你太殘忍了！」 耿鳳凰的肚子像舒服了一些，她不再喊叫了，只是咬著嘴唇，到咬出了血也沒在喊一聲。
龐順行輕輕揉搓著、拍打著她的肚子，慢慢地孩子不再踹了。「你看今天這一鬧騰，還痛嗎？」龐順行繼續向下延伸，那游動的手就像那爬行的毒蛇。
「怪了！經你一撫摸舒服多了。」耿鳳凰的臉上有了微笑。
「最好醫生不來！如果來了問誰的，就說龍山會！」龐順行那罪惡的「蛇」從那稀疏的嫩草叢中收回，滿足地離開了房間。
愚昧無知的耿鳳凰沒有進醫院去節育手術，而是把自己關在那間房子裡打發著日子，到這個時候他還不承認懷了孩子。紙裡包不住火，耿鳳凰的肚子越來越大，在農校已成了公開的秘密。
龍山會被鎮派出所的公安抓了，關押在某地一間儲藏室裡。
當天氣溫三十七八度，儲藏室又是鐵門，被烈日炙烤著，沒有窗戶，透不進一絲兒風，像火爐一樣。破破爛爛的桌凳和被老鼠咬碎的掃帚裡時常有老鼠穿行，桌子上，有蚊子如飛機亂飛，腳下有跳蚤似坦克轟炸。被老鼠吃過丟下的骨頭的惡臭瀰漫了不足二十平方米的房子。龍山會就在這缺衣少食、酷暑中要度過他七個黑暗的日夜。
夜靜得可怕，鐵門光光打來了，龍山會剛透過一口氣，就被龐順行等幾個送到一口屋子裡，耿亮逼他承認奸-污了耿鳳凰：「萬萬沒有想到耿鳳凰再次舉報了你，我聽說了，馬上過來，想和你說說話。其實男人和女人之間就那麼一回事：讓你玩了和將來她的男人搞是一碼子事。搞就搞吧，你怎麼把肚子給搞大呢。大了，就該想辦法打胎。你看現在搞成這個樣子。現在你只要承認，再給她一個補償。我想她看在師徒的份上，也不至於上告。現在，你如實地告訴我，你做了沒有？」
面對鋪天蓋地般的濁水潑來，剛直不阿的龍山會堅貞不屈，「我沒有對她怎樣，以前在縣一中沒有，現在更沒有。」
「鐵的事實面前還抵賴。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給你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你讓她過來！」龍山會義正言辭，他相信青天白日只要她站出來證明自己的無辜。然而，他錯了！他的辯白已毫無意義。
耿亮對他的不屈激起了反感，就有人狠抽了一下他的嘴巴，「你還要什麼？你還讓她嫁人不？」
「她不出來，憑什麼抓我？」
「你當老師強-奸自己的學生，不要臉。她一個女孩子還要臉。你不要狡辯！要坦白交代！」
「你讓我交代什麼？你讓她出來！」
「她出來不出來並不重要，人證在，你不說也賴不掉。你如果態度好了，念你為農校立下了功勞，我們可以不開除你的工作。」
當一位草根教師是令人羨慕的工作，但是在這非常榮耀的職業面前，龍山會堅定地說：「教師？公辦教師讓你們當，你們去承認犯了強-奸罪行嗎？」龍山會毫不動搖，寧可丟掉自己熱愛的工作也堅持自己沒有強-奸女學生。
龍山會的「不識相」讓耿亮越發憤怒，「你承認不承認無所謂，等她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你就是強-奸罪！」
龐順行總是千方百計地想法設法整掉龍山會，並不是讓龍山會替自己扛罪，而是龐順行看上了雪蓮，雪蓮偏偏愛上了龍山會。龍山會一日不除，他龐順行就一日難以碰到雪蓮的邊兒。耿鳳凰和龍山會在縣一中非常得好，只是他一插手出現那個墜樓的事情。一個校長的千金，要錢有錢，要背景有背景，不就是和別人懷過孩子嗎？這年代什麼了不起！如果你龍山會娶她，龐順行覺得也沒有什麼對不起良心的事情。
龐順行親自來了勸告：「龍山會，你如果承認，那女孩就會出來說她是自願的，你可以勸她進醫院把孩子做了！也可以生下來！都不會有任何事情，你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對。如果不識相，就死在『黑屋子』吧。」
「你要幹什麼？」龍山會問。
「這個你很明白。如果你不承認，耿鳳凰打不了胎，說不定什麼時候把我牽扯進去。我不如讓她自殺，整個龍城特別是小尨河的人，都會認定你龍山會在殺害證人。我看，你還是乖乖地承認。」
「去把雪蓮喊來，我要告訴她知道的事情。」
「雪蓮還會和你好嗎？你認為你和耿鳳凰幹的好事，神不知，鬼不覺？我不僅要告訴她你是『強-奸犯』，而且要對她實施特殊的照顧……」
「對雪蓮要實行特殊的照顧……」龍山會的頭蒙了！
「讓你承認強-奸了自己的學生確實不好聽，那就照顧照顧你愛的女人，她也是青春綻放的少女，她是因為你愛上了耿鳳凰才背叛了她的愛情，所以雪蓮為了和你賭氣才拜倒在我龐順行的懷裡。這順理成章吧。」
「你休想！你不就是想把我們從農校趕出去，白白揀一部奇書，得到一個女人，你一樣得不到！」龍山會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