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鳳凰急忙繫好裙帶，在溝坎前一下沒有站穩，一個趔趄掉進小溝裡。龐順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嬌小細嫩的手，用力一拉，誰知用力過猛，腳下一滑，搞得耿鳳凰朝相反的高粱地倒去。「彭」地一聲，兩人重重地跌倒在地裡，耿鳳凰在上，龐順行在下，把耿鳳凰緊緊地抱著，耿鳳凰的臉和軟唇正對著龐順行的嘴臉，身子緊緊地貼在龐順行的胸口上，她感覺到了他的心臟的狂跳聲，兩個人都愣住了，三五分鐘之後，耿鳳凰終於反應過來，紅著臉，從他懷裡爬起來，「對不起。」
「沒什麼」龐順行尷尬地說，剛才那短短的幾秒，血脈脈地流動著，心急劇地跳動著。太美妙了！他懷念剛才那溫香玉般入懷的一刻，是那麼溫暖柔軟，好像一點骨頭沒有。他鼓起勇氣問：「我們學校早戀的多嗎？」
「先澄清一個問題，老師！中學生談戀愛不能算是早戀吧。我們附近的學校，初一就好多談戀愛了。」
「我們學校有嗎？知道誰？」
「哪什麼樣子算早戀呢。」她板著白嫩修長的手指說。
「比如偷偷地約會，單獨和男同學在一起。摟抱、撫摸、親吻都算吧。」
「估計每個班三四對吧。」
「你沒有？你想嗎？」龐順行大膽地問。
「我沒有！」她回答得很乾脆，但心怦怦直跳，因為她想到了龍山會，連衣服都送他了，算愛情嗎？
「那個少女不懷春？那個少男不鍾情？無知花鳥動情懷，人豈能沒有歡愛？你們長大了，成熟了，愛上異性同學，這很正常。在我們一中，如果有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生。這男人比小女生大30多歲，他沒有勇氣告訴女生。但他愛她，如果有一天因為她丟官罷職，哪怕坐牢，被槍斃，只要得到了也無怨無悔！他愛上的女生太小，他想等她大學的時候再追她，可是擔心那個時候被男生搶了！」
「年齡不是界線，情感沒有早晚。只要愛她，我想就應該說出來。」
「鳳凰，你不知道這老師是誰？」他握住了她的胳膊說。
「誰啊？」她驚惶起來。
「我—龐順行！」他趁她不備又一次將她拉進身邊。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耿鳳凰一點兒思想準備沒有。涼風輕輕地搖動著高粱的葉子，遠處皎潔的圓月在古槐樹上晃動，小尨河潺潺地流著，她愛這片土地，她說：「城裡那麼多那麼好的學校，大家卻不喜歡讀書；而鄉下條件那麼差，槐樹園還是山草房子，那麼多那麼多的孩子還沒上學。有一天我會回到鄉下的，和龍山會、雪蓮姐一起給孩子們教書，教一輩子。」
「那我也回鄉下陪你一輩子！」龐順行向她的身邊靠得更近。
她靜靜地低下頭，看著他突起的喉嚨和稀疏的鬍鬚，嗅到了男人身上發出的汗味和他吐出的熱氣，這種味道和氣息刺得耿鳳凰全身癢得難受，燥熱得堅持不住而瑟瑟發抖。
耿鳳凰不敢在看他，慢慢抬起頭，透過茂密的高粱葉子的縫隙望著藍藍的天空。這時候，一陣夜風襲來，那種涼意讓她急需要來自男人懷裡的那一份溫暖，她突然感覺到自己被龍山會一把抱起來闖進深遠的高粱地裡，啪啪啪，被他的大腳踏倒了一片。順著她慢慢地躺在高粱稈上，一棵又高又粗的高粱緩緩地壓在她起伏的胸膛，接著，漫山遍野的高粱齊刷刷地傾倒把他們埋在下面。風在刮著，那一片高粱一起一伏……
「你也喜歡鄉下？我多麼羨慕那一段在鄉下教書的日子！」龐順行摸過她細膩的手問。
「你好不容易進城，你回去幹什麼？」她知道龐順行在迎合她，她這樣問。
「我喜歡，當然不是想回去當教師。龍大河、於槐江、何仙客，還有雪蓮，他們當老師也太辛苦了。我要關心關心這些當社辦教師的……」龐順行的手一陣顫抖，他剛來將她從小溝里拉向高粱地的時候，鬼使神差般左手攔住了她柔嫩的左胸……那裡有一顆硬朗溫暖的突起，以及……少女的急促的跳動的心！
耿鳳凰突然感到身邊不是她所喜歡的龍山會，而是一條想吞噬自己嫩肉的毒蛇，她拚命地往前掙脫，腳不小心滑進小溝裡。龐順行仍然攔住她的腰，站在溝沿上，抓住她的手，已經不滿足手上的愛撫，雙唇帶著他急促的呼吸聲像一隻野獸舔食羔羊吻向了她柔滑的小手，吻向了少女的脖頸，滾燙的雙唇順著天鵝般優美的曲線一直向上吻去。
「我心中早有了，但不是你！」她總算躲過了那灼熱的唇驚呼起來，感覺胸前那一隻顫抖的手，往衣服裡伸去，撫過前胸直接攀上柔軟的聖女之地。耿鳳凰趕緊跑了出來，「我可要喊人啦！」
「你要幹什麼？」高粱地裡響起一聲炸雷，一個身高魁梧的男人，疾步串過來……唰唰，牲口鞭子像刀削一樣削去一大片高粱葉子。
「龍山會！是你啊！害得我們到處找你。」耿鳳凰跑到龍山會的身旁。
「你怎麼會和他在這裡？」龍山會驚疑地問道。
「明月，高粱地，這麼好的環境！我們約會管你什麼事？」龐順行想支開他。
「不……不是……山會，我以為給你那花格子褂子，天翔老師批評了你。你逃學呢。我找你迷了路，碰巧龐老師也追到這裡。」耿鳳凰躲在一邊，龐順行想過去拽住她。
「是不是？龐順行你說！」未等龐順行解釋，劈里啪啦削去了一片葉子。
龐順行一見那架勢知道自己不是龍山會的對手，喊：「耿鳳凰快跑！」
龍山會見耿鳳凰跟龐順行要走，跑到她的前面，喊道：「你爸，都找到我家了。走吧。」
「要不，我用車送你們！」龐順行說。
「我們過河回家！」龍山會走了幾步，站在他的面前，告訴他：「你一個大男人，還是離姑娘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