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這是怎麼啦？」龍山會看見媽媽氣沖沖進了院子，急忙追過去要下她的鐵掀，微笑著說，「媽！爸好長時間不來家，見過這陣勢啊！」
「沒一個好東西！」龐海燕見龍大河就罵起來。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為了龍山會，我想和你商量商量。」龍大河很友善地站在她的面前，胳膊裡夾著一個袋子，袋子裡鼓鼓囊囊的。
「你還不配！」龐海燕將鐵掀扔在門後，把生氣的原因說了：「這兩天我就納悶了，龐順行連自己的親妹子不選，龍山會是他表弟也不要，偏偏要雪蓮。原來是因為雪蓮長得漂亮……選教師就選教師，沒聽說還要看臉蛋，看奶大不大，他就是一個流氓！」
「別胡說！論起親戚他們也算表兄妹。現在是幹部，還不至於這麼沒教養吧。」龍大河說。
「順行是我娘家侄子，什麼樣我當姑的不知道？你少讓雪蓮和他湊近乎！將來出了花花事別怪我沒告訴你！」
「山會，我們走！」龍大河去拽兒子。
「你敢！」龐海燕又一把抄起鐵掀。龍山會聰明用腳示意父親快走。
龍大河也不生氣，別出一個袋煙一邊抽一邊瞧著女人，他知道這一袋煙抽完她什麼火也沒了！龍山會想辦法溜了出來，在院子外著急地等。
男人怕誘惑，女人怕寂寞。龍大河欣賞著女人就什麼氣沒了。女人雖然給他生了六個孩子，家務和農活繁瑣，除了眼角淺淺的紋之外，他處不見較深的皺紋；皮膚微黃，但還算平滑；那身材一點不減當年的魔力，只是前胸的衣服保守了一些。
而龐海燕呢，自從把龍大河逼到何仙舟那裡，就一直沒有男女間的那些事情——白天裡忙活著，但到了深夜一夢醒來，她望著黑洞洞的夜苦守著空洞洞的寂寞生活。多少次她想和丈夫和好，每次相見又總是吵吵鬧鬧。今天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再走，好好地讓他吃上自己親自做的飯菜；晚上幫他洗腳、寬衣解帶……她，何仙舟算什麼？你們沒有舉行婚禮的任何儀式，也沒有法律的程序。現在法律健全了，只要我對你好，你龍大河依然是我龐海燕的。
「海燕！」龍大河把煙袋磕了一磕，很友善地喊她。
「海燕，你喊我海燕？」龐海燕突然感到熟悉而關切，十幾年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啊！這聲音好像不在她這裡了。也不能這麼便宜他，就故作生氣地樣子說：「去喊何仙舟吧。」
「真的！咱真的有錢了！是有錢的人了！」龍大河不生女人的氣，說。
「你龍大河會有錢？」龐海燕撲哧一個笑聲，「當年你怎麼娶了我我忘不了！」
龍大河鑽進被單裡緊靠著她滑滑的身子，雙手如鐵箍般緊緊捆著她的身軀，憑著手感觸摸著她手擋著的地方……
龐海燕的小手顫抖了一下，但沒有反抗，她覺得自己的心靈和身體在他的手掌裡縱火焚燒。越是原始的東西越是激發男人的慾望，她感到他即將穿透那扇神秘之門，身體突然收縮、酥麻、疼痛。她做著微弱的反抗，羞愧地喊叫、掙扎，但無法拒絕那男人勇猛剛強的力量，她徹底投降了，從內心到身體，從身體到靈魂，在他點燃的烈火中自焚，連她的骨頭統統燃盡……突然，化作一隻美麗的鳳凰飛起來，在屋子裡旋轉一圈，穿過窗戶飛向大槐樹，飛向小龐河，飛向天空……
龍大河握著一塊大洋的手在她的眼前晃動，她仍在憧憬著，沒辦法輕輕拍打著她白嫩的臉蛋問：「這是爺爺留給我們的錢……以後我們有了孩子再留給他們。」
「你不是說有一罈子嗎？」她細膩的小手刮著他的胸膛，刮得怪難受。
「如果我沒有，在一個窮教師和一罈子大洋面前，你要誰？」龍大河試探性問。
「大河，大洋我……我……都愛！」她突然又幻化過來，成了他懷裡的女人。她似乎感覺自己就像那被剝光了羽毛的鳳凰，赤條條地任他擺佈。
「我不希望這輩子有多少美女，只希望她一輩子能和我上床……那是我一個男人的驕傲。」龍大河彷彿看到龍永圖就站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在示意女人跟他到天堂去。
「我不想擁有多少男人，如果你能為我拒絕所有愛你的……女人，那是我海燕修來的……一輩子的福分！」她再次閉上了眼睛，兩滴晶瑩的淚水湧出眼眶流向白白的臉蛋上，她激動地接納他慾望無盡的愛情，享受他給予的從未有過的充盈和歡樂……
龍大河飄然欲仙，似乎整個身軀漂移在那美麗而幸福的火山之上。她為了他，儲藏了十幾年，不，上千年的愛情之火，在他一次次的衝撞中，塵封的火花被激起一層層沖天的熱浪……
藏在床底下鬧洞房的何仙客，也如同崩裂的火山一樣，他多麼渴望黑洞洞的床底下，那個女人給他一絲的光亮，給他一縷的溫暖。他將湯熱的手伸向床下的水盆——那是海風嬸子檢驗侄媳婦是否處子的貞操盆。
「我要去看看那一罈子錢！」龐海燕爬出了被子。
「傻？容易凍著！那罈子錢為我們結婚花光了！」龍大河去抱緊女人赤光光的身子往被子裡推。
接著是龐海燕的啜泣聲……
何仙客的手經涼水的浸泡恢復了知覺，床上恢復了平靜變成一片死海，地上堆滿了從床上掉下來的衣服。這時候伸過來一隻大手，還未等何仙客明白過來，那手將黏稠稠的東西扔進了盆裡，藉著燈光，他驚奇地看見那是帶著鮮血的短褲，他知道小龐河的第一美人把整個的軀體托給床上這個男人了。他抓過這個短褲，咬著嘴唇，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哭出聲來。完了！就是龍大河拱手讓出來，他也不想接受一塊被龍大河「開墾」過的土地，更不想接受一個有著「愛情痕跡」的女人和他過一輩子。他藉著新婚之夜的長明燈的光亮，看著她短褲上比海棠還紅的血，他想哭，但不敢哭……
「那年我才十六歲，你就拿一罈子的大洋騙我！現在想錢想瘋了吧。」龐海燕瞪著眼睛看著丈夫。
「真的？你看看這些錢怎麼用？」龍大河把錢袋推到女人的身旁。
「哪裡來的？」女人眼前一亮，接著把白淨微黃的臉沉下來，「龍大河，你一定窮瘋了！你哪裡偷來的，馬上還給你人家！」
「你把我看成什麼人啦？」龍大河說。
「你認為你什麼人啊！當年把一個13歲的女生的身子都偷了！偷這錢算什麼？大河，你不要再幹傻事了，一個流氓罪我們一家人臉上無光。快把錢送回去！」
「我可是看著孩子的面上，來給你商量。你卻胡說！」龍大河一把將袋子抓起放回胳膊裡，闊步向外便走。
龍山會騎著自行車，讓父親坐在後面，爺倆去找龐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