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雨 眼角·交織 提琴,燭光殘留景象
    人為縱火。

    在案件調查完畢和公寓重建之前,我們居住在另一棟公寓。還好起火的時候我們都各自出去了——羅西、陌櫻和我一起去上課,李到旁邊的公園去玩兒了,整棟公寓都沒有人傷亡。

    新公寓還算可以,設備也不錯,只是有些陌生。

    關於縱火的問題我沒有多想——交給警察蜀黍不就可以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去找一下那一家找我做老師的孩子。

    出乎意料的是,只有那孩子一個人在家。

    「瑪格麗特,我是你的老師,開個門好嗎?」門明明開著,可是我出於禮貌,還是比較友好地打了個招呼等待瑪格麗特把門全部打開。

    「老師您好,我是瑪格麗特。」瑪格麗特慢悠悠地移到門旁邊,幽靈一般地開了門。看了我,她的臉上立刻浮現出開心的樣子把我拉進家裡,她的手指很冰涼,特別是指尖。

    「老師您來了,我太高興了!」瑪格麗特雙手合十興奮地說,然後在冰箱裡拿出兩杯冰涼的木瓜汁放在桌子上,自己拿了一杯喝,然後示意我也喝。我謙遜地搖搖頭,站起來仔細看著瑪格麗特家的佈局。

    落地窗的窗口被藕荷色的窗帷攏著,黃昏時金色的光芒懶洋洋地鋪灑下來,在瑪格麗特的眼角折射出一絲光芒,地板是環保而又堅實的木地板,東方檀木製的桌子熠熠生輝著,每一扇門都似乎折射出萬丈七彩之光在屋子裡交織,瑪格麗特站在屋子的中心,一切光芒似乎都照向她,又似乎是她身上發出的光。

    「老師,我們開始上課吧。」瑪格麗特甜美一笑,和我上次見到的陰森小女孩大徑相庭。

    我微笑著點點頭,問道:「瑪格麗特,告訴老師,你的爸爸呢?」

    提到爸爸,瑪格麗特的臉色陰沉下來,我一驚,立刻說:「我們不談他了,小提琴在哪兒?老師來教你好不好?」

    瑪格麗特恢復了可愛的笑容,輕快地點了點頭。我坐在沙發上,覺得心裡有點涼涼的。

    「老師我來了!」瑪格麗特從房間裡躍出,拿出兩架小提琴。

    我讓她坐在我身邊,告訴她好好聽我拉那首《吉普賽之歌》,這首曲子我最熟悉,自然也拉得行雲流水。瑪格麗特在一旁靜靜聽著,不時跟著曲調的波動變換表情。

    一曲終,瑪格麗特開心地鼓掌道:「老師您真厲害,我來拉一個……月光奏鳴曲?」

    我一愣——月光奏鳴曲用小提琴拉效果不是很不好麼?我都沒那個膽量拉出來獻醜,這孩子居然……

    瑪格麗特深深吸一口氣歡快道:「老師我開始啦!」

    忽地,一個音符跳躍著為月光奏鳴曲拉開了序幕,我側耳傾聽著,的確,用小提琴拉《月光奏鳴曲》有點難度,但瑪格麗特已經發揮了最好的水平。《月光奏鳴曲》她似乎已經拉得得心應手了,真不明白像她這樣有天賦的孩子為什麼不去學莫扎特。

    「老師,拉的還好麼?」一曲畢,瑪格麗特用甜膩的聲音咯咯笑著說。

    我誇讚道:「瑪格麗特,雖然你拉得很好,但是我要告訴你,你還沒有發揮到極致!需要好好練習的,那麼我們來看這一首曲子。」

    雖然瑪格麗特拉得很好,但為了不使她驕傲,我不得不隱去了她應得的誇讚。

    瑪格麗特的眼中綻放出奇異的光彩,目光跟著我的手勢來回移動著,她有著驚人的記憶力。雖然《吉普賽之歌》被拉得磕磕盼盼,但是她居然把整個譜子背下來了。我讚許地看著她,她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更加專注地拉著。短短一個小時,她已經掌握了《吉普賽之歌》。

    但我的授課時間已經到了,我戀戀不捨地站起身,拍了拍瑪格麗特的肩膀,準備出門。

    突然,她抱住了我的腰:「老師,你下一次還來嗎?」

    「只要我一天在羅馬,我就來。記住,每個禮拜一,禮拜三,禮拜五和禮拜六我都會來。」

    「那老師,你會離開我嗎?」瑪格麗特的眼中,居然閃現出了許多淚花。

    我一愣,不知該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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