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笑容，只有周玉看得懂，神色不免有些緊張。
阿炳靠近了才聞到，林夜的身上有股幽香，看到林夜的側臉，鬢角的幾縷碎發，挺直的鼻樑，朱唇巧嘴，笑起來梨渦芬芳，說不出的青春可愛，可惜帽簷的陰影遮住了眸子，但應該是很美的。
阿炳身子不自覺地再湊近，鼻翼一張一合。
白板看得青筋暴露，林夜是斌少的女人！
只見林夜不僅不避開，還湊近阿炳的耳朵，低低地柔聲說了幾句話。
阿炳臉色瞬間變幻，牙根咬得緊緊，人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剛想大叫。
「噓……」林夜右手食指抵在唇上，「炳哥，這種事情不好大聲說吧。」
阿炳盛怒難熄，奪門而出，後邊的兩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不明所以地跟著走了。
擺了一個盛大的架勢來鬧事，結果反被嘲弄一番。
周玉看著嘴角還帶著笑意的林夜，她知道，未來幾日，通街除了可吃的，可唱的，還有可看的。
她畏懼這樣的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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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陰霾天，北風凜冽，在郊外的廢棄廠房裡，空氣裡只有廢機油的味道，被風撕裂的鐵皮左右搖晃，悲鳴著。
吸進肺裡的冷氣刺激著大腦神經，誰都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呼出來的白氣蒙不住眼睛，將死的罪人將了結一生業障，活著的人卻要罪孽深重地活下去。
老鬼躺在地板上，只有右手還能動。
魏斌把刀遞給了林夜。
要成為魏斌的人，必須十惡不赦，白板、老許哪個手上沒有人命案。
只是，讓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割破別人的喉嚨，周玉見過狠的，卻沒見過這麼冷血的。
而後，她第一次見到真正玩弄別人生死的人。
林夜壓壓帽簷，沒有猶豫地接過匕首，緩步繞到老鬼的頭頂。
周玉把臉扭向一邊，白板低著頭看地板，老許手按著印堂，似乎很累。
魏斌身材高大，肩膀寬闊，穿著愛馬仕的黑西褲和白襯衫，又帥又貴氣，若不是他流血的拳頭，誰能想像他是雄哥最好的打手，和雄哥的兒子阿文分管著江州幫的生意。
老鬼喉部受傷，只能發出「呃——呃——」的單音節，佈滿血絲的雙眼瞪著林夜，好似在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林夜吃力地扶起老鬼的肥胖身軀，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老鬼那撐得渾圓的雙眼流下了眼淚，動了動嘴唇，然後不受控制晃動的右手接過了林夜手裡的匕首，刀尖已經抵住了喉部，肥胖的身軀不停地在抖動，淚如雨下，即便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還是不敢死！
林夜輕手拍著老鬼的肩膀，只見老鬼雙眼一閉，握著匕首的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喉部，鮮血湧出來了，前後不過兩分鐘吧？
本來是一件殺人的罪事，現在看起來沒有那麼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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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還沉浸在回憶裡，林夜已經起身走出門外，她當天晚上就回學校了。
她向來如此，沒必要留在江州就一定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