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軒走後,澹台溶抱著蔣涵離坐了半晌,才歎了口氣。
蔣涵離心裡迷迷糊糊,有些亂,部長說過,離魂石已經散了安樂的魂,可為什麼她會覺得心底有雙眼在盯著她?
是安樂?還是她自己的精神分裂了?
澹台溶慢悠悠的道:「沒想到安樂公主自己選擇了死!」這是個爆炸新聞,那麼紈褲的女子,為所欲為,居然選擇了死……唉,這個世事果然無常啊!
蔣涵離怔了怔,回過神:「你以為安樂真的是你看見的樣子麼?」她深吸了一口氣,「整個弘朝,可能也只有藍月軒知道,安樂是個很軟弱且善良的女子,她的輕狂和肆意只是一種保護色,保護自己活下去而已……唉,生在帝王家,真是命苦啊!」她歎惜道。
這句話剛說完,她突然覺得心底的那雙眼閃了閃,忽然消失了。
澹台溶驚訝的看著蔣涵離,輕輕的道:「難道安樂一點也不荒淫?」他顯然不能相信。
蔣涵離苦笑道:「安樂是因為沈碧瑤是女孩子,不能和她爬樹下河,才不肯要的,可那些大臣以己度人,將那麼骯髒的心思加在她身上……再後來,她為了救藍月軒才收了第一個公子,後來皇上對她起了疑心,她不得不假裝風流,一個女孩子,要假裝荒淫無度……唉……」不得不說,安樂很可憐,真的很可憐!
澹台溶搖搖頭:「沒想到安樂公主這麼淒慘,人人都以為她好色成性,京城男子談安樂公主就會色變,甚至有些人會捂下體,誰也想不到……她都是假裝的!」突然覺得一切都是浮雲,認真就是傻瓜!
蔣涵離默默的望著桃花,月已中天,直直照在樹頂,下面的桃花成了黑乎乎的一團,似乎十分清冷。
「回去吧!」澹台溶摸了摸蔣涵離微微發涼的小手,輕聲道。
蔣涵離點點頭,然後就被澹台溶抱著飛回了屋。
把蔣涵離放在床上後,澹台溶將順手折的幾枝桃花找了個花瓶插起,才過來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嘴角。
「不要想太多,我會保護你,你快快活活的,我心裡才踏實!」他輕輕的說。
蔣涵離點點頭,粲然一笑,心裡熱乎乎的。
澹台溶抱著蔣涵離,直到她睡著,才離去。
第二天一早,蔣涵離醒來,望見窗口的桃花,不由微微一笑。
玉葉端了一盆水進來,順著蔣涵離的眼風一看,叫道:「好美的桃花!誰給公主摘的?」她放下盆撲過去,細細觀賞。
蔣涵離笑了一笑,還沒說話就見門口兩道人影,轉頭一看……藍月軒和柳暮遠正並肩走進來。
藍月軒看了眼桃花,臉色陰了一陰:「是啊,好美的桃花,誰給你採的?」他也問道。
蔣涵離還沒答話,柳暮遠神色自若的走過來,坐在蔣涵離床邊:「公主可好些了?」說著,他拉了拉蔣涵離的被子,順手將她髮際的一片桃花掂下,塞進了被子。
蔣涵離含笑望著柳暮遠,探手撫上他的臉:「嗨,你長得真帥氣!」說到這裡,她捂嘴輕咳一聲,想了想道,「不知公子可曾婚配?」她拽古文拽得一本正經。
聽得正在聞桃花的玉葉一個不穩,小臉栽進了桃花叢。
藍月軒默默抖了一抖,上去拉開柳暮遠,看著蔣涵離道:「你昨天不是說他與我是斷袖麼?」他似笑非笑的掃了柳暮遠一眼。
玉葉剛從花叢裡抬起頭,又一頭栽了下去。
柳暮遠波瀾不驚的回頭看了看藍月軒,含笑道:「眼光不錯!」說著,他又看回蔣涵離,「我早上送來的桃花,你可喜歡?」他順勢倚在床頭。
蔣涵離怔了一怔道:「什麼時候送來的,我怎麼不知道?」看到藍月軒的臉都青了,她心裡笑翻了天。
玉葉從桃花叢裡收回小臉,默默的濕了帕子,遞給蔣涵離。
天雷這東西,雷著雷著就習慣了!
柳暮遠悠悠的道:「早上我去村口散步,見桃花開的正盛,想到你都多少天沒出門了,就給你帶了幾枝回來,沒想到你還在睡,我便放在窗口了!」說完,他對藍月軒道,「她若天天不活動,恐怕氣血不通,要天天讓她走一走!」說著,他去前扶起蔣涵離。
蔣涵離笑得眉眼彎彎:「公子,你真是好人!你別擔心,我不歧視斷袖,我祝你們幸福!」她用帕子擦了把臉,又道,「你們倆長得真好看,真是天生一對!對了,我該叫你什麼呢?」她眨著大眼睛。
她一指藍月軒,「他是我大哥,我是不是該叫你嫂子?不過……你不像人下那位,那我是不是該叫你大哥夫?」她咬著指頭道。
藍月軒的臉立時白了……柳暮遠不像人下那位,那就是他像了?
柳暮遠哈哈大笑道:「姑娘,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有眼光!」他掃了一眼已經石化的玉葉,「就衝你這聲大哥夫,我今天帶你出去走走,你也悶了吧?」他彎腰比了比,似乎是看抱好還是背好。
藍月軒憤憤的推開柳暮遠道:「玉葉,叫人推輛輪椅過來!」他突然覺得,蔣涵離的話太多了。
而柳暮遠,居然也像是換了個人。
蔣涵離看看藍月軒,瑟瑟的向後縮了縮道:「大哥,你若不高興,我就不出去了,我在家裡上上網也行……沒網就打會植物大戰殭屍,我很乖,不會給你惹事的,你不要殺我滅口!」嘿嘿,這傻子是不是傻得很實在。
頓時,屋裡的另外三個人都靜默了,畢竟上網對他們來說是不能理解的!而植物大戰殭屍……好吧,這幾個字他們都聽過,可合在一起,他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
而玉葉,注意的卻是滅口兩個字,小臉煞白的看了看藍月軒,忙低下頭,不停的扭衣角。
藍月軒和蔣涵離大眼瞪小眼瞪了片刻,才皺眉道:「你不要亂說,以後你天天都可以出去!」他心裡想,蔣涵離的話真的有點多了。
要不要想個辦法,讓她少說點?他的腦子裡開始思索,什麼藥能讓人少說話。
不說也不行,安樂公主突然不會說話了,嫌疑最大的還他,唔,這真是個意料之外的難題!
他覺得再呆下去,他可能會被氣死,所以一說完,他招呼也沒打就出了門。
剛走到院中,藍月軒突然聽到屋裡傳來一陣笑聲,他心裡一動,忙轉了回去,走到窗口。
屋內,蔣涵離正頭頂帕子,捏著鼻子扮豬,惹得玉葉和柳暮遠笑成一團。
扮了豬,蔣涵離又扮孫悟空,正抓耳撓腮,左瞧右看的忙乎,一轉頭看到藍月軒,她忙一把扯下帕子,訕訕的笑著,縮到了床角。
藍月軒歎了口氣,轉頭離去。原本以為蔣涵離可能是裝傻,可眼下一看……
蔣涵離從窗戶裡看著藍月軒的身影在院門口消失,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默默計算死了多少腦細胞。
柳暮遠長歎一聲,緩緩坐在床邊道:「下次能不能勞煩你提前做一下準備工作!桃花啊什麼的少采一點好不好!」他從蔣涵離的頸後衣領上,又掂下一瓣桃花。
蔣涵離吐了吐舌頭,將帕子向玉葉飛過去,才鄭重其事的道:「下次一定注意!」然後敬了個美式軍禮。
不等柳暮遠說話,她爬下床……唔,雖然腿還有些軟,但堅持走兩步是沒問題的,她大喜,一聲大吼:「開飯!」吃飽了,她要出去視察民情。
以前總在電視上看XXX到某某地視察,連坐個出租都是微服私訪……現在,終於輪到她了,她可是坐輪椅啊!應該叫什麼?輕傷不下火線?唔……不太靠譜!
柳暮遠揉了揉額角,對還呆滯的玉葉道:「別站著了,開飯吧,你沒看見公主熱血沸騰麼?」他自覺的坐在桌邊,與蔣涵離一起嗷嗷待哺。
玉葉這才回過神,忙招呼擺飯。剎那間,一桌精緻的早餐擺滿了桌子。
蔣涵離抓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邊吃邊說:「柳公子,你知道我最恨哪個詞麼?」唔,蝦仁包子,味道很不錯!
柳暮遠將幾碟葷菜扯過來,擺在蔣涵離面前道:「清淡!」說著,他又盛了一碗牛肉羹遞到蔣涵離眼前。
蔣涵離頓時熱淚盈眶,她含著包子道:「知我者,柳暮遠也!」說著,她站起身,「不如咱倆結拜為姐弟吧!」她激動的扯住柳暮遠。
玉葉呆若木雞的佇在桌前,盛粥的手頓時不會動了,粥順著勺子嘀嘀嗒嗒不停的往下滴。
柳暮遠愣了一愣,才緩緩的道:「這些菜要是涼了就不能吃了!」一句話,蔣涵離又坐回了原位。
「為什麼是姐弟呢?」看蔣涵離進食正常後,他才問。
蔣涵離嘿嘿一笑:「當然是因為我老了唄,你看看,我的心都老得跟隔了年的紅薯一樣了!」說著,她抓起牛肉羹大大喝了一口。
柳暮遠又揉了揉額角,才點了點玉葉道:「灑了!」他無奈的望著蔣涵離。
蔣涵離嘻嘻笑道:「別磨蹭了,快點吃,吃完了推我去視察民情……不知道有沒有人攔車喊冤,或者大明湖畔有個夏雨荷……唔,越說越讓人嚮往之!」她激動的又抓了個包子,唔,這次是蟹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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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乎的,出爐了……好累好累!不懂事的大姨媽來作客,俺快要廢了……沒有人心疼俺一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