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影仿佛沒有聽到蔣涵離的聲音,他保持著沉默,很快走到蔣涵離的床邊,一雙閃亮的眸子,在夜色裡發出熠熠的光。
蔣涵離正在凝聚目力,妄圖看清來人的臉。
突然一枝桃花橫到眼前,她剛呆了一呆,還沒來得發表一下真知灼見,就覺得身子一輕,天地驀地一個旋轉,她已經離開了床頭。
“喂喂,登徒子!”她閉上眼含笑叫道,熟悉的氣息充滿了鼻腔。
來人將蔣涵離橫抱在懷裡,低頭額頭蹭了一蹭她的臉,轉身向外走去。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煙霞空蒙,星光閃爍。
蔣涵離雙手環上去道:“澹台,你今天怎麼不是絡腮胡子了?”她盈盈笑問。
月色裡,一張俊雅的臉展開了濃濃的笑意,正是澹台溶那秀美又不失英武的模樣。
澹台溶抱著蔣涵離,低頭道:“那張臉你看了便要趕我走,我怎麼敢再頂著來!”說著,他一步跨出了房門。
蔣涵離大驚失色,忙左右看了一看,低聲道:“小心被人看到!”這裡,藍月軒可是派了不少人盯著她的,萬一被人看到……倒不擔心她的聲名狼藉,只怕就沒有人再能救她出去了。
澹台溶笑著用鼻尖觸了一下蔣涵離的鼻尖,也低聲道:“藍月軒以為你傻了,不會想跑,而且你眼下走也走不成,所以他只派了兩個侍衛……”說著,他的手指抬了抬,“喏,都在那裡睡覺呢!”他的指尖點向牆跟兒。
蔣涵離頭也沒轉,只是傻傻仰著臉,看著澹台溶。
澹台溶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令她的心裡又癢又空,說不出什麼滋味兒。
澹台溶回頭,與蔣涵離的目光撞在一起,不由靜靜對視,仿佛時空都不存在了,天地間只余下他們,不停的回旋。
良久,澹台溶才輕輕的道:“我帶你去看桃花好不好!”不等蔣涵離回答,他已經縱身而起,飛向了牆頭。
蔣涵離回過神,只覺得身後一切漸漸遠去,唯有月光如水,安靜的將他們籠在懷裡。
“我正好想起那樹桃花!”她喃喃的道,“本想讓你去看看的!”她想起自己剛才轉過的念頭居然和澹台溶的想法一致,不由的驚訝。
澹台溶笑了一笑,在一家屋簷上停了停道:“我知道!”說完,他又提氣縱身,繼續向村頭飛去。
蔣涵離更加驚奇了:“你怎麼知道?”連她,也是在等待的時候才冒出來這個念頭,沒有告訴一個人,怎麼可能澹台溶就知道了?
澹台溶笑了笑,邊點著屋脊縱躍,邊輕笑道:“我當然知道啊,你這樣的性子,在屋子裡悶了那些天了,怎麼能不想出去!”他忙裡偷閒,掃裡了蔣涵離一眼。
蔣涵離的鼻子皺了一皺……這話,聽起來怎麼不象是表揚呢?
“今日,我當值時路過那株桃花,就想晚間月光鋪展,肯定別有風味,所以要帶你來看一看!”澹台溶繼續說道,“你知道麼,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你!”話音剛落,他們便落在了桃樹下。
月下的桃花,粉紅裡帶著淺淺的銀輝,微風帶著偶然飄落的花瓣在空中起伏飛舞,美得象是夢境。
“真美啊!”蔣涵離輕輕的贊歎,“我覺得這一樹的花隨時會幻化成一個美麗的仙子,在月下翩翩起舞……”她呆呆的盯著滿樹的花兒,仿佛怕一個眨眼,花兒們就成了仙。
澹台溶輕輕笑道:“我倒覺得,你象是這花裡出來的精靈!”他只望了一眼桃樹,便將目光一直聚蔣涵離身上。
蔣涵離回首,對上澹台溶熾熱的目光,不禁面上一熱,耳後泛起了粉。
澹台溶低低道:“我們上去坐坐吧!”說著,抱著蔣涵離飛身跳上桃樹,在稍高的一個枝椏上坐下,環住她的腰,亮晶晶的眸子將她罩住。
桃花密密匝匝,將他們掩在花叢中,便是有人過來 ,也看不到了。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你!”他斂了笑,正色道,“我看見泉邊冒出一叢野花,就想你若看見,會是怎麼一番情景;路過田野,看到一片青草地,就想你若是在,是不是會上去跑一跑;山林上巡視時,看見樹叢探出身子,就想若你看得到,肯定上去扯一扯;甚至看見兩個人走在山路上,便會想,若那走的是你我,該是多麼美妙的情景……你說,我是不是魔怔了?”他盯住蔣涵離。
蔣涵離邊聽嘴角邊向上翹,最後翹成一個彎月:“嗯嗯,你是魔怔了,得治一治!”她笑道,兩只白嫩嫩的腳丫,在樹間一蕩一蕩。
澹台溶握住蔣涵離的一只腳丫,也笑了:“那就求花仙給下在治一治吧!”說著,他揉了揉蔣涵離的腳,
蔣涵離覺得一癢,不由咯咯笑出聲:“好啊,本仙就給開個方子,你只需將這樹下的土吃上一斤,便會好了!”她邊說邊輕輕的掙扎,要把腳丫收回來。
澹台溶一揚眉:“你居然這麼狠心,誆我吃土,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他的指尖在蔣涵離的腳心劃過。
蔣涵離身子一顫,笑得花枝亂顫,她捂著嘴一邊一笑一邊求饒:“將軍放過小女子吧,小女子再也不敢了!”楚楚可憐狀被笑聲擾得七零八落,哪裡還有一點點。
澹台溶停下手,輕輕道:“走得急了,你連鞋子也沒穿,你冷不冷?”說著,他捉住蔣涵離的兩只小腳,攏在懷裡。
蔣涵離眼裡的笑還在,可聲音卻糯軟了許多:“有你在,我自然不冷!”一股溫熱,從足尖直達心底。
澹台溶笑著俯下頭:“你可想我?”他的唇,距蔣涵離的唇,只有一寸。
蔣涵離不答話,只是向上挺了挺身子,唇貼上了澹台溶的唇。
輕描淡摹,丁香小舌在他的唇上來回游動,直將那唇濡得濕潤,才從他的牙關間,靈蛇一般探了進去。
澹台溶的身子一顫,牙齒輕輕咬住了蔣涵離的小舌,自己的舌立即纏繞了上去。
立時,主動權便被澹台溶搶走了,蔣涵離在他的吮咬輕吻下,只能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襲擊,八爪魚般纏在他身上不停的喘息。
漸漸的,兩個人身上都燥熱起來,蔣涵離無意識的扯了扯領口,衣服滑到了白皙的肩邊,兩道誘人的鎖骨,在月光下分外魅惑。
澹台溶的眼中頓時騰起了一片火焰,將他的身子燒得無比堅硬。
強烈的渴望在心裡升起,他輕輕吞咽,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唇漸漸向下移,一路嘶咬著,落在了蔣涵離的鎖骨上。
蔣涵離輕輕低吟了一聲,手緊緊的攀住了澹台溶的背。
她的內心仿佛裂開了一個洞,呼嘯的風穿堂而過,她急切渴望什麼東西填滿。
澹台溶的手在蔣涵離的背上不停撫動,漸漸滑向她的身前。
突然,樹下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住了。
澹台溶抬手輕輕捂住蔣涵離的嘴,側頭向下看了看,不禁苦笑。
蔣涵離粉面含春,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迷離了片刻,才低頭……唔,藍月軒!
她嚇得一個激靈,心裡那絲泛濫的熾熱頓時無影無蹤。
他來這裡干什麼?她看向澹台溶。
澹台溶放開手,輕輕搖搖頭……別的人,他一定早就打昏了,可藍月軒,若是打昏,明天他醒來,一定會知道這裡有奸細,那拖的計劃肯定會泡湯。
他無奈的瞪著藍月軒,心裡的火到處亂撞,卻無從傾洩。
藍月軒停在樹下,似乎有什麼心事,沉沉望了一陣腳尖後,抬眼看向了桃花。
蔣涵離身子縮了一縮,生怕被看到,澹台溶用眼神示意她別動,然後將她的頭,輕輕按在了自己的肩頭。
蔣涵離只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久,澹台溶的手才松了一松,她轉頭看,藍月軒已經轉過身子,背對桃樹,望著月亮。
“她完全不一樣了,安樂,你說,我該怎麼辦?”樹下的藍月軒喃喃的道,“我知道如果你在,肯定會象她說的那樣,會放棄報仇,你從小就心地善良,可是……你為什麼不自己出來跟我說呢?”他望著月亮,壓抑著內心的煎熬輕吼。
蔣涵離和澹台溶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是無奈。
“我發現她吃了藥後,居然只記得前世,安樂,如果我再給她吃一次藥,是不是你就能回來?”藍月軒繼續低語。
蔣涵離卻驚得晃了一晃,看來她戲演的過了,居然這讓廝有了這樣驚世駭俗的聯想,太反社會反人類了!
澹台溶輕輕捏了捏蔣涵離的手心,示意她稍安勿燥。
藍月軒望著月,低低的道:“安樂!安樂!你為什麼要這樣?你明知道杜如雪給你下了毒,卻還是喝了下去……難道這個世界,你就沒有絲毫留戀麼?”說著說著,他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那晚我要把杜如雪抓起來,你說不必,你自有法子……你的法子就是丟下我麼?”他俯下頭,雙手捂面,“為什麼啊?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對你的心麼?”他的聲音漸漸成了嗚咽。
蔣涵離傻傻望著藍月軒,沒想到安樂早就知道杜如雪下毒,可她還是喝了,那說明,她早就想死了……這根本就是自殺!
她的心頓時冷了。
仿佛心底有雙眼,靜靜的望著她,不帶絲毫感情,只是冰冷的,漠然的望過來。
難道,安樂還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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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了好久,要不要寫H,唔,樹上的H,是不是很變態?俺反思半天,覺得自己果然很不正常……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