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子的,看清楚!「輕輕緩緩的碾壓,也不用蠻力,另一隻手擋在捻子口,沒幾下,就將裡面的藥塊碾成了粉末。 他滿意的彎了彎唇角,復又遞給了衛楚蕪:「你試試看。」
衛楚蕪不屑的撇了撇嘴,可是好生的奇怪,在他手裡那樣靈活的東西到了她手中就怎麼用怎麼不順手,她有些惱了。
想她堂堂衛楚蕪,二十一世紀新新女性,金牌的成員一名,雖來到這古代後有些贏弱不堪,卻也不至於連這樣的小事也做不好,乾脆蠻橫起來,胡亂的錘了起來,看的聿蘭容一陣的膽戰心驚。
「蕪……蕪兒。」見過脾氣不好的,沒見過這樣差的,眼見著她的面色緊繃,唇角也抿的緊緊的,怕她傷著自己,聿蘭容忙伸手摁住了她的小手。
他的大掌溫暖寬厚,覆在細膩柔`滑的素手之上,像是一股子熱氣,噌噌的竄上了腦門兒,衛楚蕪的身子頓時僵住,任由著他淺笑嫣然的湊到她的臉前,薄涼的唇一張一合,緩緩的開啟:「都說不要用蠻力,你看,就是這樣輕輕的,是不是很簡單?」
衛楚蕪僵著身子,他身上獨屬於他的氣息撲鼻,讓她只覺得微微一陣眩暈。四周寂靜的空氣裡,瀰漫著誘`惑的氣息,手背上那個溫和的不可思議的大手輕輕一動,就引起一道電流,沿著她的身體蜿蜒竄上來,帶來一陣彷彿刺穿了身體的顫慄,她的腦門兒噌的一熱,整個人便越發的不知所措了起來。
聿蘭容說了一句,卻許久未得到回應,這才察覺出了她的異樣來。
垂眸,入目的是她緋紅的小`臉兒,以及在他的大掌之下微微蜷縮起來的手指,帶著幾分的戰慄,他的眸色陡然一深。
「蕪兒……」在她的耳邊,他低喚,吐氣若蘭。
那聲音像是帶了蠱惑,衛楚蕪偏了偏頭,入目的是聿蘭容幽深的眸子,緊緊的凝在她的臉龐,一雙秋色無邊的眸子沾染了幾許的深意,像是初冬的雪,凜冽中卻又帶了一絲絲的暖意。
她的心猛的一顫,似乎聽到胸口『咚』的一聲巨響,她屏著呼吸看著他俊朗的臉龐就在他面前,距離不過兩三寸,近了又近,萬籟俱寂間,眼看就要觸上她的唇……
「爺--」正在這時,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一把推開,一個急促的聲音緊接著傳來,衛楚蕪頓時渾身一震,腦袋頓時清醒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收回了手。
是秋碧隼,顯然沒有料到院子裡會是這樣旖旎的場景,稍稍一愣,當下就退了出去。
「碧隼該死!」對著微合的門,碧隼躬聲請罪。
聿蘭容瞇了瞇眼,顯然是十分的惱火,又看了一眼眼前面若桃李的衛楚蕪一眼,這才戀戀不捨的抽身離開。
「什麼事?」整理好稍顯凌`亂的衣衫,對著虛掩的門淡淡一句,當下就恢復自若。
碧隼這才推門而入,顯然對剛才的事仍舊心有餘悸,這一次連頭都不敢抬,只是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雙手遞到了聿蘭容的手邊:「夏侯來信了……」
言及此處,他抬眼望了一眼聿蘭容身旁的衛楚蕪,話音卻戛然而止。
聿蘭容方淡淡掃了一眼,伸手接過信來,衛楚蕪在一邊兒瞧著兩人似是有事要說,於是起身,想要先回屋,卻被聿蘭容攔住。
「藥還沒捻完,要去哪兒。」淡淡一句,儼然一派吩咐的模樣,衛楚蕪當下便翻了個白眼,靠,還真當她是丫頭了。
不過當著碧隼的面兒沒有多言,只是拿起藥捻子,接著動作了起來。
聿蘭容幾不可聞的笑了一聲,伸手在她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寵溺的神情,只怕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可是,卻驚了一旁的碧隼,他張了張口,有些驚恐的望向了聿蘭容。
跟了聿蘭容這麼多年,何時見過他如此溫柔的神情,若不是親眼所見,碧隼只怕要以為見了鬼,怪不得雙兒總會對王妃那麼怨憤,看來並非沒有原因的。
正在這時,聿蘭容重新轉過身來,顯然是看到了碧隼的神色,眉頭當下便蹙了起來,嚇得碧隼立馬垂下頭去,再也不敢抬起半分。
聿蘭容這才打開了信箋淡淡的掃了一遍,原本微蹙的眉頭,陡然一鬆,笑意瞬間爬上了眼角眉梢:「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碧隼的眉眼倏然一亮,「京都一切準備妥當?」
聿蘭容淡淡的點頭,目光落向了一旁專心的侍弄著手中東西的衛楚蕪的身上:「我要回京一趟,你去忠王府暫住幾日可好?」
去忠王府?衛楚蕪翹了翹眉梢,心頭倏然一跳,自然知曉是何緣故,只是心頭,卻隱隱的生了幾分的不安。
有些事,到底要來了吧?
衛楚蕪回了屋子,聿蘭容則是驅車去了忠王府。
忠王府後院的書房當中,聿蘭容與聿錦容對視二坐,桌案上的茶已經換了數盞,熱氣升騰而起,卻迅速迷濛了二人的面容。
聿蘭容端起來徐徐飲下一口,就聽聿錦容的聲音粗噶著傳來:「老七,擁你上`位這是五哥的夙願,你莫不是覺得我荒誕平庸了這麼多年,不但不能幫襯你,反而會有所連累,所以才不肯帶我進京?」
那一口茶在喉間緩緩的落下了良久,聿蘭容才揚了揚眉,「五哥,你這話便是在賭氣了。咱們兄弟當中,只有五哥才是我的親兄,正因為如此,我才不希望你以身犯險。」
聿錦容一怔,遲疑間,就聽聿蘭容的聲音再度響起:「雖我已有萬全之策,卻也並不是十足的把握,所以不想連累了你與五嫂,更何況,如今臣弟還有更重要的事想要請五哥幫襯。」
聿錦容揚了揚眉:「何事?」
「此番前去,蘭王府一干人等無所依傍,臣弟還想著將他們托付給五哥。」聿蘭容說的鄭重,說完便徐徐飲了一口茶,而後靜靜望向聿錦容,等著他的回答。
聿錦容也飲了一口茶,唇齒留香卻也無暇品味,只是慢慢的思度著聿蘭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