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父皇母后呢?也不管他的死活?」衛楚蕪揚著眉問了一句。
慧心當下就朝著她使了個噤聲的姿勢:「王妃可不能胡亂說話,小心隔牆有耳。咱們王爺的生母出身低微,可不能稱為母后,母后是對皇后的尊稱。」
說的戰戰兢兢,衛楚蕪卻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這才催促:「知道了知道了,然後呢?他的生母出身低微,所以就把他養在太后那裡?」
「不是的。」慧靈搖著頭糾正:「王爺的母妃容貴妃雖出身不高,卻極得先帝的寵愛,在宮中十多年,從小小的秀女,一步一步當上了貴妃。只是有一點比較可惜,那便是一直未能為先帝誕下一兒半女,直到先帝不惑之年,容貴妃的肚子總算有了消息。先帝大喜,那一年大赦天下,並聲稱若是容貴妃誕下皇子,便封為太子。只是可惜,容貴妃福薄,生咱們王爺的時候血崩而死,而先帝一氣之下將罪責加於王爺的身上,便將他送去了太后那裡,再也不見。」
一口氣講完,慧靈的語氣裡不免有些唏噓,王爺的身世也算是皇子當中最為坎坷的了,原本可以子憑母貴,到頭來卻落得個喪母不得寵的下場。
衛楚蕪也愣住了,從不想聿蘭容竟有如此的身世,竟跟從前小說電視上看到的一樣,要是按著劇情的正常發展來說,她大概可以稍加猜測一下。
「你們說,容貴妃的死,不會跟當今的皇帝有關吧?」
慧心慧靈一愣,面面相覷,愣了半晌,才低了一低聲音:「這些都是宮中傳聞,沒想到王妃也聽說了。」
「當今聖上乃是先皇后所出,只是並不怎麼受先帝的寵愛,所以哪怕到了弱冠之年皇上都未曾冊封他為太子。後來容貴妃有孕,他自然是急了,所以宮中有傳說,說容貴妃會雪崩而死,是太子爺下的毒手,原本預備著將七王爺也一道弄死,只是當時接生的嬤嬤沒忍心,便偷偷的藏了起來。」
果然……
衛楚蕪翹了翹眉梢,雖說是傳聞,但是可信度大概也有百分之七八十吧,而聿蘭容也是聽了這樣的傳聞,或者是根本就查出了真相,所以才想著要奪回那個位子?
她的秀眉一點一旦的收緊,頭一次有些同情起他來。
衛楚蕪是個孤兒,一直被寄養在孤兒院中,在她十六歲進金牌之前,沒少被人欺負過,那會兒她就發誓,一定要讓欺負她的人不得善終,所以進金牌訓練了兩年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些欺負過她的人一個一個的收拾一頓。
慧心慧靈又說了一會兒的話,因為是衛楚蕪頭一遭這麼平心靜氣的與她們攀談,所以她們的話就多了起來。
一邊忙活著手裡的活計,一邊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衛楚蕪的目光卻落在了她們手中的長褲之上,心裡頭的愧疚翻江倒海,像是感同身受一般的:「別做這個了,過兩天熱了該渾身都捂出痱子了,我教給你們一種方法,你們按著我說的做。」
原型是現代的護膝,裡頭用透氣的棉花做了一層,既保暖,還只是局部受熱。
慧心慧靈樂的直拍手稱好,一邊誇讚王妃聰明,一邊馬不停蹄的做完了好給王爺送去。
忙活完了已經是傍晚時分,前段日子的舟車勞頓,加上她的持續興奮,這個時候的衛楚蕪方才覺得有些累。
爬上床榻躺在那裡,竟沒多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只是睡得並不安穩,也不知是不是聽了聿蘭容的故事,夢中都是從前被欺負的情形……
在學校被叫做野丫頭,在孤兒院又因為受男生的喜歡而被女孩子欺負,還有那些男生……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不要!」她猛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烏眸猶帶著夢靨中尚未散去的恐懼,恍惚的盯著繡滿芙蕖花的帳頂,雪白的單衣早已濕透,她呼吸輕喘,那些早已遠去的記憶已漸漸模糊,可那種悶痛的感覺卻還如當初一般清晰。
「夢到了什麼?」耳畔倏然響起的清冷聲音令衛楚蕪耳根驚跳,回眸間就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在黑夜中泛著幽冷的光芒,灼灼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