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7卷 第三十二章 金刀初試大俠會殭屍 雪劍重磨怪仙戰毒頑
    一

    幾乎就在羅天濤等人與千手毒狼席萬金交手的同時,金刀大俠賀永昌率領五指山風雲五劍客、五嶽劍派五位掌門以及江南三大職業殺手已經悄無聲息地進入陰風教教會總舵——九宮山後山駐地。此時,眾人已經翻過一道極其陡峻的山梁,來到一處非常寬敞的山間盆地之前的一道土坎兒後面偵察地形。只要越過眼前的這片盆地,便可到達陰風教的後山棲息之地。

    後山是陰風教「上層」人物的安樂窩,他們的家眷和被他們擄掠來的眾多婦女就住在那裡。賀永昌深知陰風教事先必定會料到中原武盟會分錄進入後山炒他們的老巢,所以這條道路也絕對會有高手埋伏,而且帶隊的一定不是一般人物,於是傳令眾人加倍小心。

    然而,口令還未傳至後隊,十七八條黑色人影便已無聲無息地飄下左側山包,落下時正好將他們這十幾人包圍在中間。這十幾人剛一合圍,又有十幾條黃色人影由右側山樑上飄然而下,驚人的是,這些人落地居然沒有半絲聲響,就憑這份輕功,就可知道這些人的身手要高出前者多多。一番掃視之後,饒是賀永昌也不由暗暗吃驚。

    只見場中為首的七人當中,一人身材極高,雙目突出,兩腮內陷,酷似一副骷髏一般。這人赫然就是三十年前的江南六魔之一,「嶗山殭屍」。左側三人腰懸長劍,體形魁偉,面色陰沉。右側三人則身材矮小,狀如孩提。其中一人賀永昌認識,那就是東海有名的「鐵臂漁翁」。餘下二十多人也各執兵器,週身佈滿肅殺之氣。一看便知都是些身懷精深內功的內家高手。

    「巢湖三聖、東海三奇。」

    就在賀永昌心驚之際,他身側的泰山劍派掌門人「聖劍手」周蒼茫與江南三大職業殺手齊聲道出兩路江湖知名度很高的名號。

    聞聽數人此言,賀永昌心頭又是一緊。「巢湖三聖」劍術極高的,輪江湖地位也在五嶽劍派五位掌門之上,只是這三人雖然極富盛名,但卻一向隱而不出,極少現身中原江湖。「東海三奇」則是以「鐵臂漁翁」為首的三位東海惡霸。這三人雖屬於東海派,但卻與東海派素無來往,是三位喜歡獨往獨來的綠林人物,這三人的身手猶在「巢湖三聖」之上。有這組人馬半路殺出,這次行動極有可能會半途而廢。賀永昌一面運氣凝神緊張思考,一面向身側眾人偷取鼓勵的眼神。最後率眾人一起現身,他則踱到對面七人面前不到三丈之地,冷靜地問道:「諸位均是江湖地位頗高的武學名宿,卻又因何自貶身價,充當陰風教稱霸中遠物流的殉葬品?」

    嶗山殭屍冷冷一笑道:「賀永昌,不要以為依仗海內四尊就可無敵天下。須知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不必多言,今夜趁此良宵,老夫倒真的很想領教一下賀蘭山的鎮山絕學。」

    「如此也好。賀永昌久不下山,也很想見識見識江南六魔的蓋世神功。」賀永昌說完,立定身形,當下便與嶗山殭屍佇立當場。

    這當兒,巢湖三聖和東海三奇已經按捺不住,搶先衝向對方陣中,五嶽劍派五位掌門與五指山風雲五劍客也已經久未歷戰,早就已經擦拳磨掌,見狀立即把劍而對,與這六人戰在一處。但是,這些人的身手實在是太高太怪了了,五位掌門和五位劍客幾乎是以二對一,也才與對方戰個平手。而另外十幾名黑衣人此時也與賀永昌率領的二十餘名高手接上了手,這些黑衣人的武功也是十分高強,雙方未上十數招,與賀永昌同來的二十多名高手當中就有六人受傷倒地。情勢對賀永昌極為不利。

    眾人正感吃力,負責外圍警戒的江南三大職業殺手也一齊飛身入場加入戰團,這才使兩組人馬的戰況出現了轉機。不過,這期間,仍有不少進山高手受傷或身亡。

    就在這時,忽地頭頂崖上傳來一聲怪嘯,兩條黃色人影就如兩道閃電一般,霎時間就已飛臨眾人頭頂。隨著兩道雪亮的劍光劃過,兩聲慘叫便同時由外圍的陰風教高手當中響起。眾人一看,其中一人身披黑袍,身材瘦長,雙目如電,手執一柄又窄又長的寶劍。另一人也是人高馬大,滿身冷氣,來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塞外劍仙」甄秋原和他的弟子「無常劍」沈春師徒二人。這二人並不言語,聯手亮劍,僅僅四招,便有八名陰風教的黑衣高手身首異處,可見這些人與對方的武功相差實在是太遠了。有著師徒二人加入,外圍的七八名高手頓時全無鬥志,被進山的十餘位高手團團圍住,只剩了挨打的份兒。

    這師徒二人剛一現身,恆山劍派掌門人「追風劍客」路九霄不由心中大喜。剛叫的一聲「師叔」,便覺左肩一麻,竟在一愣之下被巢湖三聖中的其中一人一件掃中。

    塞外劍仙師徒二人見狀大怒,雙劍聯手一齊衝向巢湖三聖。別看巢湖三聖在五嶽劍派面前微風十足,一遇到塞外劍仙師徒二人,居然就如羔羊遇到了老虎一般,不上三招就被二人迫得連連後退不迭,其中一人也被甄秋原削去兩根手指。甄秋原只沖路九霄微微點了點頭,便又立刻飄出戰團,而無常劍沈春則與路九霄並肩聯手又揮劍衝入重圍。

    賀永昌與嶗山殭屍雖然對峙當場,但外圍的戰況卻瞭然於心。甄秋原師徒二人的突然出現著實令賀永昌吃驚不小。他並不認識甄秋原師徒二人,但由路九霄對其的稱呼中才隱隱猜到,來人必是數十年前塞外極富盛名的「塞外劍仙」甄秋原無疑。眼前見甄秋原來到身側,於是立刻沖對方施禮道:「前輩莫非就是塞外劍仙甄老前輩麼?」

    甄秋原微微點頭一笑道:「你小子好眼力。嶗山殭屍可是個狠角色,你可要小心應付,剩下的那些蟊賊就讓老夫和他們打發了吧。」說完,深深地看了賀永昌一眼之後,便再次返身飄入一旁的戰團。

    剛入陣中,正欲東海三奇為首的「鐵臂漁翁」,甄秋原並不答話,抖手就是三劍。鐵臂漁翁那裡見識過這等快捷的劍招,雖然身形連閃,但後背仍舊留下三道交叉的血壕,鐵臂漁翁心下大駭,不由連忙暴退不迭。

    有此而人助戰,巢湖三聖與東海三奇頓時威風不再,連連敗陣。不過這六人終究也是成名人物,雖敗不亂,甄秋原師徒二人也不大下殺手,只任五嶽劍派五位掌門等十三人將他們團團圍住,以二對一苦苦纏鬥。他們師徒二人則於陣外坐山觀虎鬥,看到那一組吃緊,便出手幫上一陣,竟就似看熱鬧一般輕鬆。而且還不時對路九霄的劍招指指點點,直將被圍的六人就像耍猴子一般好一頓戲弄。不一時,師徒二人便指揮著眾人攆著一眾陰風教高手向四周移動,為賀永昌與嶗山殭屍的決戰騰出一大片空地。

    這時,偌大場中只剩下金刀大俠賀永昌和嶗山殭屍兩個人還在默立對峙。這二人一個是三十年前便威震中原甚至東海的黑道巨擘,一個是當今名揚天下的白羽秀士林天慶門下開山大弟子,人人無一不是飲譽江湖的頂尖而人物。只因互有顧忌,所以誰也不想貿然出手,唯恐被對方瞅準可乘之機。要知高手過招,勝敗乃至生死都在一念之間,何況場中的二人卻又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嶗山殭屍當然知道賀永昌的身份,自己雖然天下有數的高手,但對方卻是名揚天下的海內四尊高徒。賀永昌身手到底有多高,他實在是一無所知,但就以他率領五嶽劍派和男孩五指山風雲五劍客這一點上看,此人在當今中原武林已經具有相當的地位。

    本來,嶗山殭屍自認以自己與巢湖三聖和東海三奇七人的實力,足以對付賀永昌等人。但卻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一位比賀永昌更有名氣的江湖名隱「塞外劍仙」甄秋原師徒二人,有這二人一攪和,外圍六人顯然已經絕非敵方對手,而自己對付賀永昌的結果也就很難預料了。不過,如自己能在外圍六人還未落敗之時及時制服賀永昌的話,這場決戰的結局就會徹底扭轉過來。想到這裡,嶗山殭屍雙眼盯著賀永昌,指望從他身上找到哪怕一絲破綻。

    有甄秋原師徒二人助陣,賀永昌心中頓時踏實了許多。但是這樣一來,是否會驚動陰風教總壇人物,賀這是永昌最為擔心的事情。要知道,陰風教絕大部分的教徒雖然被盡數派往山外佈陣,但最具實力的人物此時卻還盡在後山以逸待勞。此地雖距陰風教總壇足有數里之遙,可一旦有人通風報信,後果可知。因此賀永昌決定盡快結束這場攸關生死的較量。想到此,他冷靜地沖嶗山殭屍說道:「嶗山道人,你已是成名數十年的江湖名宿,而且數十年來一直隱居不出,是什麼原因使得你凶性大發,血洗普陀山玷污佛門。你知道有多少人喪命你手,這筆血債你又該如何償還?」

    嶗山殭屍陰惻惻說道:「賀永昌,論輩分就是你師傅林天慶見到老夫,恐怕也得以禮相待。你又有何資格為了與你不相干的人向老夫討還公道。老夫既已現身,有什麼本領你就儘管使吧,老夫今天倒要看看,海內四尊的門下高徒到底學到了什麼驚人本領,竟然這等頤指氣使,目中無人。」

    「既然你心無悔意,那好吧,賀永昌今天就領教一下你的殭屍功的厲害。」

    賀永昌淡淡地說罷,雙掌一合一分,待掌緣分開之時,一道強大的氣流帶著刺耳的尖嘯捲向對面的嶗山殭屍。

    嶗山殭屍冷冷一笑,並不避讓,右掌微沉,立有一道奇冷徹骨的寒流向賀永昌迎面撞到。嶗山殭屍名揚東黃兩海,「寒飆掌」馳譽天下,位列天下十八掌之數,這一擊他以六成力道發出,賀永昌只覺得身周頓時寒冷異常,不由暗暗心駭。

    二力相撞,就如泥牛入海,並無半點反應。嶗山殭屍微退半尺,賀永昌也是身形連晃。一招之見,竟是難分高下。

    賀永昌再度出手,力道又增強了幾分,他存心要試試對方內力如何。

    第一招較量,嶗山殭屍便已知對方內力不低,因此第二招他也增加了兩成內力。

    一聲沉悶的轟鳴過後,嶗山殭屍再度後退兩步,身形微晃,而賀永昌則是連退三步,只是一退即立,依舊穩如泰山。相形之下,二人居然又是半斤對八兩。

    第二招又是平手,賀永昌心中已經隱隱有底。於是沉肩舒掌,將師門太極神功運至九成,右掌吐處,八道光華奪目而出,強大的氣流在尖嘯聲中席捲而出,勢極駭人。

    嶗山殭屍心驚之下,雙掌合十,然後又猛然推出,賀永昌陡覺面前寒意驟增,不由激靈靈打個寒戰。

    「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反震之力將賀永昌震出五尺開外,他頓時感到胸口一陣劇痛,眼前直冒金星,於是連忙運氣調息,方才立穩。心中卻是驚異不已,這嶗山殭屍卻是名不虛傳。

    賀永昌心驚,嶗山殭屍比他更要心驚數倍。剛才一招,他已將內力運至十成,原想趁其不備將其震成重傷,即使改變場外戰況,卻沒想到全力而發的兩掌竟被對方一掌之力盡數封回,餘勢僅將對方擊退五尺,而自己也被震得眼前發黑,五內如焚。

    他愕然了。眼前這位看上去剛過不惑的中年人內力竟然如此雄厚。轉念之下,週身陡然放射出一股寒徹心脾的冷氣,渾身關節「咯咯」爆響,人卻在爆響聲中變得又細又長,最後幾乎變成了一根極細極高的竹篙。

    嶗山殭屍並不知道,賀永昌與白羽秀士林天慶雖是師徒,但因他是帶藝求師,林天慶一門武功之所以名揚天下,其中也有賀永昌的一份功勞。以身手而論,賀永昌與其師林天慶幾乎相差無幾。只是他為人一向謙遜,且又素來極是遵循師道,很少現身江湖,終日伺候面壁苦修的林天慶,所以並不為中原武林矚目。嶗山殭屍想來目空一切,一時大意,幾乎失手。此時,他已經清醒地認識到,單憑普通的迎敵招數已經遠遠不能應付對方,於是他心一橫,運起了自學成之後並沒有用過幾次的罕絕江湖的「殭屍功」。

    賀永昌看此情景,心知對方三招不逮,必是想施展他仗以成名「殭屍功」來對付自己。於是當下暗運元功,半護身體半運雙掌,泰然地等待著對方那怪異絕倫的邪門招數。

    就在這時,又一股更冷更烈的寒氣由嶗山殭屍的身周發出,這寒氣持續不斷,越來越盛,最後連二人口中呼出的氣息也在瞬間變成了白色的霜花。賀永昌饒是內力深厚,也不由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正在賀永昌驚疑之際,嶗山殭屍細如竹篙般的身軀陡地就地一劃以極快的速度沿著水平方向向賀永昌旋轉而來,而且來勢極凶,令人眼花繚亂。而且那種寒徹心脾的冷氣也愈來愈令人無法抗拒。

    嶗山殭屍的殭屍功以「毒」、「冷」、「狠」名揚江湖,其法功之後,只要對方肌膚與他的肌膚挨上,便絕難逃脫中毒潰爛之厄。賀永昌直到厲害,所以不敢怠慢,待嶗山殭屍即將臨身的剎那間,左掌猛地一拂,人卻游魚般向後滑出一丈,同時右手向後背一探,一柄金光閃爍的厚背大刀已經掌在手中。

    說起這柄金刀,這裡還有一段悲愴的武林故事。

    三十年前,賀永昌的父親「乾坤刀」賀良也是一位武功極高的塞北大俠,他仗著祖傳的一套「五丁開山掌」與一柄折金斷玉的大刀仗義行俠,屢斃江湖敗類,深得黃河以北一帶武林中人的景仰。

    有一次,賀良攜同妻兒南下滄州訪友,無意中得罪了滄州惡魔「紅衫老怪」,遭到其餘手下幾十人的圍攻。乾坤刀賀良夫妻和二字賀永昌奮起反擊,力斃滄州惡魔紅衫老怪手下十數人,並重創紅衫老怪,但賀良的妻子卻重傷身亡,賀良也身受重傷。賀永昌寡不敵眾,同其父賀良被紅衫老怪手下生擒,那柄金刀也落入敵手。

    賀永昌斧子被擒之後,受盡了百般折磨,惡徒們要他們交出祖傳神功「九轉奇功」的秘笈。賀良父子誓死不肯交出,惡徒們私下合謀,將這父子二人秘密押回原籍故居,以二人性命迫其門族交出秘笈。因為他們知道,賀良祖上代代習武,門族中有不少人的武功都是賀良一人所傳。

    宜興熱你剛剛行至太行山下,恰巧被奉師命下山辦事的白羽秀士林天慶遇見。林天慶素知賀良俠名,所以仗義營救,最終以一身高絕的武功力殲一干兇徒,救下賀良父子二人。但賀良卻又因身中數處刀傷,血流過多而身亡。臨終前將其子賀永昌托付給白羽秀士林天慶,並要其子賀永昌當場拜林天慶為師。當時,林天慶年歲尚輕,而且還未出師,尚且是一位小有名氣的少年英俠,自然不敢違背師命而背師收徒。但賀永昌遵父命已經向他行了拜師大禮,無奈之下,林天慶只得與賀永昌掩埋了賀良的遺體,然後將賀永昌帶至距師父隱居之處不遠的一個田莊,讓其隱身於一位與林天慶交情極好的江湖朋友家裡。並瞞著師傅「冷面驚魂」韋心剛私下傳他太極神功,讓他終日修煉。林天慶也常常藉著下山的機會前往看望他,並從中指點迷津。賀永昌本來就已武功在身,加上太極神功相助,更是如虎添翼,藝業精進。

    直到冷面驚魂韋心剛仙逝之後,林天慶這才將賀永昌帶到賀蘭山,正式舉行了拜師大禮。其時,賀永昌的武功已經極高了,他的內功是以祖傳的「九轉奇功「參悟白羽秀士師門太極神功修煉而成,而刀法則仍是賀良所傳。白羽秀士林天慶得之師傳的太極神功之所以能夠在區區面壁十數年間突飛猛進,是與賀永昌祖傳的九轉奇功分不開的。所以,白羽秀士的二弟子東方雲星,在林天慶和賀永昌師徒二人的精心指點下,以極短的時間便練成了令天下武林人物難以望其頂背的天下奇功「天元神功」。

    賀永昌雖然神功在身,但卻很少與人交手,但逢戰必勝。因為他祖傳的那柄大刀的刀柄是金鑲的,因此得了「金刀大俠」這個美號。不過他從不輕易使用背上這柄金柄大刀,這是因為他一則極少與人交手,即使交手,就以祖傳的一套「五丁開山掌」便已綽綽有餘。但今天,他知道嶗山殭屍的武功歹毒,單憑祖傳的「五丁開山掌」已經難以與之抗衡,於是破例拔出了這柄令塞北黑道人物為之膽寒的金柄大刀。

    嶗山殭屍一擊不准,反被對方一拂之力震開數尺,於是急收去勢,重又飛旋而回。賀永昌剛剛滑開一丈,他便又附影追上,同時散發出的冷氣仍舊依靠旋轉的身軀拋撒而出,就連數丈以外正在激戰的眾位高手也覺冷氣撲面,因此不由齊齊驚異萬分。

    賀永昌仗著高超的輕功閃轉騰挪,將嶗山殭屍的身軀引往一側的白楊林中,想憑借林木的阻擋來削弱對方飛轉之勢,以圖一擊得手。那料對方全然不懼,身軀旋處,「轟隆」之聲不絕於耳,十數株粗大的白楊樹樹幹居然被其身軀齊腰掃斷。賀永昌不得不身形連閃,避開倒下的樹冠,心中卻是驚駭不已。

    不足盞茶功夫,偌大一片白楊林便被嶗山殭屍掃得橫七豎八,面目全非。賀永昌不由怒意陡升,左掌一揚,強大的氣旋捲起倒於地上的樹冠以及亂世荒草一齊撲向向仍在飛速旋轉的嶗山殭屍。而他卻一式「白鶴沖天」筆直升起,轉眼間飛臨嶗山殭屍頭頂。

    嶗山殭屍沒有料到對方會來這麼一手,得意之際竟被狂捲而來的樹枝樹冠撞得失去平衡,而被他掃中的樹枝樹冠挨則又盡數飛出林外。一撞之下,嶗山殭屍的飛旋速度便慢了許多。他正欲變招,但賀永昌右手金刀已經摟頭斬下。

    一驚之下,嶗山殭屍倒飛而出,左掌疾揚,淒冷的掌力再次迎面擊向賀永昌面門。哪知賀永昌這一招乃是虛招,大刀就勢一沉,順手一推,以「小鬼推磨」之勢橫截而出。嶗山殭屍因一時失察,當即無法停下旋轉的慣勢。只聽「卡嚓」一聲,一條左臂飛出七八丈開外,一直擊向正與衡山掌門「衡山快劍」卓無芳惡戰的「東海三奇」之一「鐵臂漁翁」。鐵臂漁翁還以為身後有人助戰,身形一閃,恰好將身子迎向一旁激戰的「瑤山飛劍」胥銀真,胥銀真長劍一遞,鐵臂漁翁立被長劍貫胸沒入,一命嗚呼。

    嶗山殭屍左臂雖斷,但飛旋之速仍舊不減,恍如閃電一般消失在賀永昌身後的叢林之中。只遠遠地留下一句話:「賀永昌,三年以後老夫定會找你算賬……」

    賀永昌並沒有追趕,剛才他雖然一刀斬斷嶗山殭屍的左臂,但他自己也被對方掌沿掃中。他明白自己已經中了殭屍劇毒,所以連忙運氣抵禦,虧他功底極深,毒氣片刻之間不致於侵及肺腑,運氣數周之後便覺無事,但與對方觸及的肌膚卻已發紅變紫,足見這嶗山殭屍之毒。待中毒之症消失之後,賀永昌這才收刀入鞘,轉身迎向將臨尾聲的另外幾組激戰的人馬。

    這時,場中的激戰已將停息,除巢湖三聖還剩下兩個受傷者之外,其餘四人全被擊斃,外圍的陰風教高手也悉數被殲。賀永昌出手助五指山五劍客擊斃剩下的二人,這才清點人馬繼續進山。

    塞外劍仙甄秋原因為舊恨未了,一意要尋找綠杖野叟報二十年之前的一掌之仇。賀永昌告訴他陰風陣的大致方向之後,復帶領眾人向後山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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