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7卷 三
    三

    東方雲星與蘇雲鳳當先進入內谷。蘇雲鳳由於外傷未癒,速度放慢,東方雲星只得拉起她的手一起馳行,不一時就已經出了峽谷,來到一片極其開闊的山間盆地。盆地間叢林茂密,四周峰巒疊嶂,東方雲星居然感到谷間隱隱有一種陰森窒息的氣勢。蘇雲鳳不假思索,飛身便要順路直進,不想立即被東方雲星喝止,她只好落下身形回到東方雲星身側。自進谷以來,自己已經數次冒險,對虧東方雲星為人機警,而且武功高強,這才數次化險為夷,因此蘇雲鳳原本的那份矜持不得不在東方雲星面前收斂一些。

    東方雲星二話不說,拉起蘇雲鳳輕輕一躍,縱身飄上右側的一面高坡。身剛立穩,四柄長劍已由前後左右四個方位齊齊刺到。來者出手頗快,劍法竟是不低。

    蘇雲鳳一聲嬌叱,左手長劍一攪,格開身側刺到的長劍,右手金絲鞭陡長三尺,迅猛掃出。東方雲星的動作更為簡單,僅僅是左臂一撩,只一招,靠近東方雲星的兩人在慘叫聲重飛出三丈。而另外兩人也敗得極慘,一人長劍飛出老遠,另一人右肩竟被蘇雲鳳的金絲鞭削斷。蘇雲鳳終歸左肩受了傷,力道大減,不然剛才的一攪就足以要了那人的的命。不過蘇雲鳳也因用力過猛,疼的渾身一抖,險些叫出聲來。待他一怔之後,那二人竟然已經不見,地上只留下一條又在冒血的手臂。

    東方雲星此時卻似已經預料到了什麼,再次拉起蘇雲鳳,飛向前方更高的一塊高聳的石台。距石台還有兩丈多遠,東方雲星忽地於半空中長嘯一聲,雙掌一翻隨即徐徐推出。隨即與蘇雲鳳雙雙飛向石台。

    隨著一聲沉悶的轟響,東方雲星身形急晃,但還是躍上了石台,而石台之上原本端立的一名青衣人則被掌力震得東倒西歪,站立不穩。

    東方雲星與蘇雲鳳立定身形,冷眼望去,只見此人身形低胖,極是臃腫,面含驚恐之色,口角溢出一絲鮮血。顯然,剛才東方雲星的一掌已經將他震傷。

    原來,東方雲星剛才掌斃兩名持劍的青衣人之後,閃目四望之際,就已發現前方二十丈之地的石台之上青衣一閃,自知有人,所以飛身而上,半空中挾七成內力發出一掌,石台上的青衣人沒有料到對方會砸半空中向自己出手,倉促之下,豈能不上大當。

    此時,這人已經看清,面前的這一男一女絕非等閒之輩,一愣之下,強作鎮定,沉聲說道:「兩個小娃娃竟然敢來白蟒澗,莫非想送死不成?」

    「這不關你的事,告訴我,白蟒澗在什麼地方,如何走法?」東方雲星竟像審問自己手下的俘虜那般口氣生硬。

    青衣人冷冷笑道:「憑你小娃娃還不配向老夫發問。老夫倒也問你叫什麼名字,敢到此地放肆。」

    「在下東方雲星。」東方雲星輕笑著說道。

    「啊。你是玉面神龍?」卻也臉上頓時泛起一層蒼白。

    「正是在下。這回你總應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青衣人臉色一連數變,眼珠一轉,忽地雙掌一揚,虛晃一招,人卻藉著掌勁的推力向後倒飛而出。看來,他很有自知之明。

    「給我回來。」東方雲星一聲低喝,身如彈丸,電射而出。青衣人還未飛出一丈,陡聞腦後生風,知道敵人已經追出,反手一掌便向東方雲星當雄拍來。哪知掌力還未吐出,就感到右肋一麻,人已跌下石台。東方雲星凌空一抓向後一楊,青衣人又被一道無法抗拒的暗力拋起跌回石台之上。東方雲星也隨即一招「丹鳳回頭」反身飛回原地。

    落地之後,東方雲星食中二指微微一彈,青衣人渾身一抖,中樞大穴已被封死。東方雲星低聲問道:「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如何走法?」

    青衣人眼裡閃著絕望的目光,似是在思索脫身之法。東方雲星知道他不肯輕易說出,足尖微點他的腰眼章門大穴,青衣人頓時發出一聲慘痛的叫聲。

    「說吧,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東方雲星的目光剎那間變得十分嚴厲,甚至有些殘忍,就連一旁的蘇雲鳳也感到心中一寒,因為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東方雲星這樣對待過自己的敵人。

    「此地叫做五梅嶺,共有五條道路可以到達山內。」卻也說完,已經疼得滿頭大汗。

    「好,那我再問你,百花坡在哪裡。」東方雲星似是有些不忍,足尖再次一點,那人劇痛立消。

    「過了五梅嶺就是百花坡,不過我們是過不去的。」青衣人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看來,此地就是『子午梅花陣』的所在地了?」

    「是的,這裡正是子午梅花陣。」

    「陣主是什麼人,他在什麼地方?」

    「陣主就是靈蛇道士,還有他的四位弟子。他們都在陣中心那片石林當中。」

    東方雲星壓低聲音說道:「在下看你也非萬惡之人,你要說實話,我不會傷害你。由這裡找到靈蛇道士還有多遠,如何走法,如你說出真話,我就放了你,不過休得再施詭計,你知道自己有多大本領。」

    青衣人原本緊張的神色不由逐漸放鬆:「靈蛇道士距這裡大約還有一里遠近,由此向東,一直沿著栽有白色石柱的道路就可到達陣中心。騰起白霧之處就是。只是陣內機關密佈,只恐你們二人無法進去。」

    「百花坡距這裡還有多遠?」東方雲星並不理他的後半句話。

    「百花坡距陣中心還有三十餘丈,但路旁石洞內有一條千年靈蟒,極難對付。」青衣人大概為了活命,因此將實情和盤托出,所言與一家三口秦懷義誡告無二。

    「好。在下看你很真誠,我就先放了你。不過,得等在下取到滴血引魂蓮之後才能放你走。」

    「啊!東方少俠原來是要採摘藥草?」青衣人聞言不由一陣哆嗦。

    「是的。」東方雲星淡淡地說。

    「東方少俠,此地毒蛇猛獸經常出沒,谷內就連在下也沒有進過,小人實在沒有辦法再幫助你們二人。」青衣人的臉色越發難看。

    「你只要幫我們倆做到這兩條就行了。敵意,找打靈蛇道士;第二採到滴血引魂蓮。就這樣。」

    「這……」青衣人青衣人的臉色難看極了。他頓了一下又道:「如果讓外山總管看見,在下就死定了。」

    「神算鐵指彈嗎?」東方雲星提道。

    「怎麼,東方少俠和他已經見過面了?」青衣人驚疑地問。

    「他恐怕已經在谷內策應我們多時了。」東方雲星似笑非笑地說道。

    「若是這樣,小人願為東方少俠效命。」青衣人這才放下心來。

    「你也休怪在下狠毒,你的中樞大穴已被我全部封住,如你再不老實,三個時辰之後,你就不如死人。如果你真心配合我們,完成任務後,我自會為你解開,保你無事。」東方雲星不動聲色地說。

    「小人明白,請東方少俠諭示。」青衣人一下子老實了許多。

    就在東方雲星與青衣人的談話即將結束之際,突然由左下方傳來兩聲暴喝,緊接著就是幾聲嬌叱。

    「表哥,歐陽女俠她們來了。」蘇雲鳳一聲嬌呼,人已掠出數丈。

    「快。」東方雲星一聲輕喝,飛身追上。青衣人已經不用催促,此時除了拚命追趕,哪還有其他選擇,因為他的小命在人家手裡攥著。

    七八個起落之後,蘇雲鳳與東方雲星一先一後已經飄至剛才二人落腳的那片盆地間、舉目一望,歐陽清和陳春露正被十餘名手執長槍的紅衣人圍住惡戰。叢林極密,二人雖然武功極高,但因被林木所阻,卻是無法施展。十餘支長槍掛著風聲在林木間出沒,二人竟是險招迭遇。

    東方雲星足剛落地,目光一掃,隨即大喝一聲:「二位閃開。」言未了,人如一隻大鷹一般眨眼間飛臨這十幾名紅衣人頭頂,雙掌橫掃,頓時方圓三丈之內枝葉橫飛,狂飆怒卷。十幾名紅衣人一齊被罡風掃得四下飛起,十幾柱血箭互相交織,就如半空中下了一場血雨。

    「師兄,情況怎麼樣?」這一次,到時三笑飛魂陳春露搶先向東方雲星發問。

    面對二人,東方雲星不覺俊面微紅。當下將剛才自己與蘇雲鳳的勁力與二人敘述一遍。此時青衣人已經趕到,東方雲星於是讓他前頭帶路,一行人繞過沒有埋伏的地方,直插陣中心。

    五人剛行三十丈之地,前面林間小路忽地分成十幾條石鋪小徑。青衣人懷中取出一個不小的布袋,從裡面倒出一些黃色粉末,分成四包,讓東方雲星等人每人一包藏在身上,然後低聲說道:「此地毒蛇猛獸極多,皆為靈蛇道士馴養,這些粉末可以掩蓋生人氣味,但四位仍需小心。」

    青衣人話剛說完,前面林中鱗光一閃,一條長約一丈、粗如臂彎的青色蟒蛇由數人身側倏地穿過。東方雲星饒是藝高膽大,尚且心中發毛,身側三位女子更是嚇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

    再行十數丈,陡然間數聲狼嚎又由左側林中同時傳出,這聲音枯燥乾澀,極是殘忍,直令人不寒而慄,頭皮發麻。東方雲星不由向身側的陳春露等人遞去鼓勵的目光。三位女子會意,齊齊跟在青衣人身後,東方雲星則行於最後,為三人斷後。

    東拐西繞地馳行大約五十丈後,卻也回頭望了望東方雲星,顯得極其緊張。東方雲星心知這人心怯,遂以「傳音入密」之法對他說道:「別慌,儘管進陣,一切都由我們來應付。不過你要小心保護自己。但不可了避得太遠,以免落單,為人所算。」青衣人點點頭,遲疑了一下,終於又帶頭向右前方的小坡走去。

    坡路越走越陡,兩旁樹林劍尖稀疏起來,最後都成了半人高的荊棘叢林。眾人的視野頓時變得極是寬闊。東方雲星運起神功,極目遠眺,不由心中起疑。原來前方大約而十丈之地,密密麻麻地擺放了上百座石塊壘成的石柱,心思著大概就是青衣人所說的石林了。東方雲星正自納悶,忽見青衣人身子一低,回頭沖眾人示意。

    眾人會意,一齊伏於叢林之中。青衣人低聲說道:「前方就是『子午梅花陣』陣心,諸位可由標有紅色記號的石門進入,可直達中心安全地帶。不過,此陣必須五門同時進入方可進得,不然的話,另一路就可以隨時馳援其他四路,但諸位僅有四人,恐怕……」

    「陣門可有人把守?」歐陽清忽地輕聲問道。

    「每個正門均有一名高手把守。其中私人乃是靈蛇道士的四位徒弟,另一門則是他的師弟『飛石手』雷豹。陣中心就是白蟒澗澗主靈蛇道士。」

    「百花坡路口設在何處?」東方雲星接口問。

    「就在陣中心背後的峽谷之內。」

    「好。閣下就請繞道通過石陣,道百花坡路口等待。我們一個時辰之後會合,尋取藥草,不知閣下意下如何?」東方雲星此時對這青衣人的態度好了許多,連說胡也顯得十分客氣。

    青衣人正欲應聲離去,卻忽地又似想起了什麼,再次低聲說道:「百花坡四周埋設了許多五雷梅花炮,機關引信就在就在靈蛇道士陣中央的石台之上。少俠切記,不要任他觸動機關,以防靈蛇道士感到勢急之時,回去百花坡的上百種天下奇藥。」

    東方雲星鄭重地點了點頭。青衣人深深地望了東方雲星一眼,這才閃身順原路返回,看來他還得從後山繞過石陣。

    待青衣人的身影在四人視線中消失之後,東方雲星有向遠處望了一眼,這才回過頭來望著身邊的三位女子,神色肅穆地說道:「三位都聽到了,這座陣由五個陣門,俱標有紅色標記。從現在開始,我們四人就地散開,各自利用有利地形接近陣門。陳女俠進正北門,蘇女俠進東北門,歐陽師妹進正西門,在下進正東門,剩下的西南門看了值得仰仗歐陽師妹的雪鷹大駕了。但不知……」

    「好吧。就以東方師兄吩咐,只是這雪鷹……」歐陽清說到這裡,飛快地掃了東方雲星一眼,面上不無幽怨之色。

    東方雲星知道歐陽清還在怨恨自己,於是連忙把話支開:「在下與歐陽師妹由兩側進入,相互照應,應該無妨,師妹放心好了,在下一定不會讓它出事。」

    東方雲星一語雙關,歐陽清當然聽得明白,當系面色微緩,伸手拍拍肩上雪鷹,低下了頭。這雪鷹乃是她的命根子,實在有些捨不得。但眼前破陣別無他法,歐陽清只得心中暗暗祈禱雪鷹千萬別出事罷了。

    四人稍事休整之後,就地分開,三笑飛魂陳春露與蘇雲鳳雙雙一掠數丈,隱入前方距石陣大約五丈之地的一片從林之中,然後利用亂石掩護,逐漸接近石陣陣門。

    東方雲星則與歐陽清則由兩側繞向另一邊,不到盞茶功夫便已找到三道標有紅色印記的石門。東方雲星來到石門之前,深吸一口氣,奮起內家真力,雙掌環掃而出。這兩掌他已將內力運至九成,專門為歐陽清和她的雪鷹掃除障礙,其掌力之雄渾可想而知。

    刺耳的尖嘯聲中,十數聲沉悶的轟響連續響起。接近東方雲星掌力正鋒的十數座石柱被勁力所震,于飛沙走石之中悉數被夷為平地,而鄰近的石柱也被飛起的巨石撞得面目全非。就在那一剎那,歐陽清一拍肩頭,肩上雪鷹立即電射而出,直向石陣之中飛去。歐陽清則飛身一記斜飄進入另一陣門。二人本來相距不遠,東方雲星掌力再吐,眼前五丈之地已經是塵沙漫天,迷人雙目。

    東方雲星深得白羽秀士真傳,雖不深諳陣理,但卻頗曉陣容。他知道陣內每一座石柱之後忽虛忽實都會有高手伺機暗襲,讓人防不勝防。加上他心中為其他三人擔心,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掌只顧向兩側猛掃,人則隨即徐徐推進,不一時竟被他挺進陣中七八丈之多。

    前方石柱更密,正在他尋機查看其他四路的情形之際,數聲暴喝迎面傳來,距他不到一丈遠近的三座石柱陡然間由中間炸開,頓時漫天石雨由四面八方向他飛速擊來。石塊來勢極猛,發掌之人顯然非等閒之輩。

    東方雲星自有防備,白衣驟旋,罡風起處,漫天石雨竟被掌風所激,齊齊倒飛回去,力道比來時更加兇猛數倍。

    「轟……轟……轟……」又是接連十幾座石柱被石塊撞毀的聲音由近及遠持續遠去,轟響聲中還夾雜著此起彼伏的慘呼聲,而且時時有人影飛出,復又被石雨捲向更遠的地方。東方雲星自知靈蛇道士既為白蟒澗澗主,自非一般人物可比。萬一其他三人提前與他遭遇,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一進陣中便一味發掌開闢道路,直攻陣中心。一則借此吸引陣中高手的注意力,二則提前闖到陣中心迎擊靈蛇道士。所以這場面極是慘烈,附近鎮守的高手哪會料到闖陣之人會有如此大的破壞力,別說出手反擊,就連閃開都來不及,便紛紛被罡風捲入石雨,喪身陣內。因此東方雲星這一路十分順利,所向披靡。

    就在東方雲星進陣之後,另外四路破陣之人也衝進陣中。雪鷹麗人歐陽清一則內力頗高,無極掌功夫也盡得黃山神尼真傳,再加上一柄削鐵如泥的無極劍,雖然屢遇敵手,但她由於心中擔心雪鷹安危,所以不計招法,一位大施殺手,連克勁敵。所以進陣速度也是不慢,不多時便與東方雲星會合。當然,歐陽清心中也明白,東方雲星的「偏心」,也為自己創造了極好的條件。

    另外二人則不然。三笑飛魂陳春露剛進陣門便遇上了靈蛇道士的三師弟「飛石手」雷豹。這雷豹身高力大,內力驚人,幾乎妹妹發掌均有巨石飛出,所以陳春露確實凶險萬分。虧她輕功極高,左縱右竄避開飛石,循聲向轟響處靠攏,倒也有驚無險,還反被她劍削十幾名在陣內施襲的高手,不過他也中了雷豹一石,傷及筋骨。

    蘇雲鳳剛開始進入陣門非常順利,但進到二十餘丈之時便遭到十餘名藍衣高手的圍攻。這些人的身手大都不高,但其中二人卻劍術驚奇。蘇雲鳳左肩受傷,長劍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所以全仗著右手的一條金絲鞭和高妙的輕功左衝右撞,循門而入,待進入陣內四十餘丈之際,已是累得香汗淋漓。但就在這個時候,兩名青衣人聯劍而上,迎面攔住了她。

    此時東方雲星與歐陽清惡人已經率先衝破陣門,蘇雲鳳已經隱隱聽到他們與陣內高交手的聲音。這使得本來體力消耗極大的蘇雲鳳感到信心倍增。她心恐附近高手聞聲趕來增援,因此一急之下並不答話,挺劍而上,一招「風擺楊柳」分刺二人。

    誰知這兩名藍衣人身手極高,二人只略略一振手中長劍,蘇雲鳳便被震出五尺之外。而二人同時怪招迭出,向她頻頻攻出。一時間蘇雲鳳險招迭遇,被二人逼得連連後退。

    蘇雲鳳大落下風,心中不由極是急躁。微一沉氣,計上心來,身軀立即蜷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就似力不能支似地。兩名藍衣人心中大喜,一起怪叫著雙劍直指她的下腹,出手竟是陰損無比。

    但他們並不知道,蘇雲鳳這招使得是誘敵之計,就在二熱你的長劍將臨衣襟之際,猛然間身軀一側,雙劍立時走空。蘇雲鳳則運起內力,氣沉雙臂,左手劍「盤龍壓頂」飛繞切下,右手金絲鞭「降龍伏虎」直削而過。兩名藍衣人太過輕敵,大意之下招已使老,再無應變機會,一人被長劍削去半個腦袋,另一人則死得更慘,被金絲鞭齊肩切下。

    對手一死,蘇雲鳳雖然越發感到身軟力怯,但還是不敢耽擱,飛身飄起,直向正中央喊聲起處掠去。

    再說歐陽清因為心憂雪鷹安危,進陣後便大施殺手,推進速度極快。陣中高手攝於她的銳氣,在連吃大虧之後已不再強攻,只憑借石柱伺機向她偷襲。這樣一來,歐陽清反而處處受阻,她心中一急,索性長劍歸鞘,雙掌環掃,掌風到處,石柱紛紛坍塌,就連施襲的高手也被逼的東竄西縱。歐陽清一看這招很靈,於是全力施為,不一時便已被她衝進十幾丈。正在她暗自得意之際,猛然間一陣冷笑破空傳來,緊接著一道寒冷刺骨的掌風劈面捲到。

    歐陽清心知強敵來到,不敢大意,銀牙一咬,運起無極神功,以八成力道掃出兩掌,人卻借勢一記側飄避開對方掌力正鋒。

    轟響聲中,方圓三丈之內的六座石柱被三道大力震得轟然炸開,一時間石屑橫飛,一道黑影也被震得東倒西歪,幾乎跌倒在地。

    塵霧散開,歐陽清定睛一看,來人是一個年約四旬的黑袍道士,面無表情,目露凶光,也許是沒有料到對方一介女流竟會有如此內力,所以面上煩著幾絲驚異之色。

    「女娃娃來此找死,待本道來收拾你。」黑衣道人身形剛剛立穩,便冷笑一聲,黑衣一抖,幽靈一般滑近兩丈,眨眼間就來到歐陽清身旁,長臂平伸,食中二指疾吐,電箱歐陽清前胸檀中大穴,出手奇快,極是利索。

    歐陽清劍已歸鞘,急切之間不能拔出,只得飄身閃開。同時左掌一撩,化掌為刀,反切敵人右腕,右手則驟然疾揚,捲出一道暗力,擊向對方前胸。這一招也是疾如電光石火,令人目不暇接。

    黑衣道人知道她掌力厲害,並不硬接,側身避開,衣衫拂處,人已欺至歐陽清身後,駢指如戟點向歐陽清背後命門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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