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東方雲星與蘇雲鳳由崖間棧道進谷，於路之上也遇到不少陰風教高手阻攔。但東方雲星近來的武功已經遠非昔日可比，而蘇雲鳳本來就，身懷絕技，一年以前在東方雲星的內力相助之下也比一年前突飛猛進，特別是輕功和劍術，更是長進驚人。故此，惡人並無耽擱，不到半個時辰，便越過棧道，提前半個時辰到達了與歐陽清和陳春露相約的谷中深處。但眼前便是一道寬約四丈，深不見底的裂谷，而裂谷對面谷頂要高出兩丈，舉目四顧，這條裂谷長不見頭，繞行肯定要耽誤不少時間，歐陽清和陳春露由正路進谷，路上必定千難萬險，如果能提前進谷，自己還能幫上一陣。值此情景，東方雲星不由顯得有些猶豫。如以自己的而論，越過裂谷自然不成問題，可蘇雲鳳則肯定不行，他的輕功雖然也已經非同一般，但要平飄四丈再憑空拔高兩丈，這可並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因為一般人在平飄中途便已不能保持水平狀態，要想拔高則必須具備「上天梯」這種輕功中最高境界，可蘇雲鳳不具備這個條件。
就在東方雲星猶豫之際，他猛然發現對面崖頂左前方大約三十丈之外，兩條黃色人影正以他想像不到的速度向前疾馳，很顯然，這是前來阻止防守的陰風教高手。以這二人的輕功而論，在對方趕到之前，蘇雲鳳越過對面崖頂的可能性更小了。
不及細想，東方雲星低聲沖蘇雲鳳說道：「表妹，快，我們過去。」說罷，他左臂一伸，拉起蘇雲鳳的右手，輕輕一掠，已經來到崖沿，然後二人四目一對，雙雙足尖一蹬崖沿，一白一黃兩條人影就如離弦之箭，斜斜而起向對面崖頂飛去。
剛剛越過不到三丈，蘇雲鳳的身子便開始急速下降，就在她揪心之際，忽地東方雲星鬆開他的右手，長臂一伸，在她的腰肢間猛地一托，蘇雲鳳感到自己就如騰雲駕霧一般急速上升，眨眼間便升上了對面崖頂。就在她沖東方雲星張望之際，兩道剛猛掌力撲面而來，原來那兩名黃衣人居然已經趕到了。
敵人掌力兇猛，蘇雲鳳不敢硬接，黃衣一閃避開正鋒，隨即右手一抖，頓時金光燦爛，一條金色的伏虎鞭夾著勁風斜斜掃向近身的那名黃衣人，出手凌厲，端得奇快無比。
那黃衣人也許看到眼前是一名年輕的女子，自然有些輕敵，哪知蘇雲鳳這一年來武功大進，待那人發覺時，金燦燦的鞭梢已經斜切而下。不及躲閃，黃衣人慘呼一聲，連肩帶背被伏虎鞭掃出一道極深的血壕，鮮血頓時浸滿衣襟。
另一名黃衣人見狀大怒，雙掌一翻，兩道騰騰白霧撲面而來。蘇雲鳳身在空中，無處借力，更兼瀕臨崖沿，如被掌風掃中，必定墜下絕崖。
就在這危急的當兒，蘇雲鳳忽地覺得自己的身軀平白無故升高五尺，黃衣人的一掌之力遂告落空。那黃衣人正自納悶，卻萬萬不料猛然間一道無聲無息的暗力由左側湧來，偌大一個身軀竟似被一雙無形大手抓起一般，任憑他如何掙扎，逕直向崖下拋去。
一聲淒呼由絕崖之下傳來，黃衣人墜下絕崖，一命嗚呼。而身著白衫的東方雲星則在這同時從崖下冉冉升起，白衣飄飄地落在驚魂未定的蘇雲鳳身側。
「表哥。」東方雲星身形落下，蘇雲鳳這才感到芳心始安，仍在顫抖的嬌柔之軀身不由己地依靠在東方雲星身側。剛才一戰，實是驚心動魄，如無東方雲星驀然出手，後果可知。
東方雲星身手拍拍蘇雲鳳肩頭，低聲安慰道：「表妹，此地不可久留，我們快走。」說罷，再次拉起蘇雲鳳，向正前方密林深處的小路奔去。
剛剛行約三十餘丈，忽地眼前人影一閃，一高一矮兩人迎面攔住去路。一人身材瘦長，形容枯槁，身披杏黃色道袍；青衣人則身形胖大，面色通紅，身披暗青色道袍。很顯然，這二人的身份比剛才被誅的二人身份要高。
待東方雲星與蘇雲鳳來到近前，那身材峭瘦者忽地面帶驚異之色地問道：「小娃娃，你就是東方雲星？」
東方雲星沉著答道：「正是在下，想來兩位也是前來阻攔我們進山了？」
「不錯。小娃娃，白蟒澗藏龍臥虎，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嗎？」這峭瘦老者說話還算客氣。
「不管你白蟒澗有何等人物，我都進定了。」東方雲星口氣堅決地說。
「小娃娃，口氣不小，看老夫滅了你。」那龐大低矮的青袍道人脾氣十分暴躁，東方雲星話剛落地，他便鬚眉倒豎，挺身上前，就連那峭瘦老者也未攔住，青袍撩處，一隻通紅如血的巨大手掌倏地翻起，隨即一道炙熱蒸人的無形大力向東方雲星和蘇雲鳳撲面而來。
「赤焰掌。」東方雲星心念一動，左臂一攔，蘇雲鳳就被他格開五尺。同時右掌看似僅僅是微微一拂，對面二人頓時感到心神大動，氣機懾人，一道令人極難覺察得到的無形大力已經毫無徵兆地撲到，驚人的是，這二人根本看不出這道氣幕究竟從何而來。
「無極神功。」東方雲星掌力方吐，那峭瘦老者便失聲喊道，顯然，這老者比那胖大老者閱歷要深得多。
氣幕即將臨身，峭瘦老者身形驟起，飄身退開的同時右手一拉胖大老者的衣袖，看似想要將那人一同拉開。豈料，手指剛一用力，竟然感到空無一物，耳邊卻傳來一聲如擊敗革的沉悶轟響。閃目一看，不由驚得面無人色，原來那胖大老者偌大身軀被拋出足有三丈有餘，一襲道袍已經四分五裂，難以遮體，而那人也已口鼻流血，筋骨寸斷，連叫都沒能叫出一聲，一命歸西。
「隔空蝕物。」峭瘦老者再次發出一聲驚呼。
「閣下如此閱歷，必是名山高人，因何非得為虎作倀？」東方雲星對待這老者的口氣似要和氣的多。
「東方少俠銳氣逼人，年少志高，老夫佩服。不過人各有志，不可相強，老夫自認血債纍纍，死有餘辜，不必多言，東方少俠出手便是。」峭瘦老者也是口氣和緩，竟似是和相識之人交談。
「方天下屠刀，立地成佛。這豈非佛家箴言？」
「老夫本乃佛門叛逆，即便心有悔念，又能皈依何處？」
「陰風教已經掀起中原武林浩劫，閣下難道不知？」
「陰風教主雖然殘暴，但尚容老夫這等罪惡滔天之人棲身，中原江湖緣何非要趕盡殺絕。偌大江湖，黑白兩道自古就是涇渭分明，彼此互不干涉，九大門派自持出身正派，一向視綠林人物如草寇。若非如此，江南六魔為何要同仇敵愾，死心塌地與中原武林樹敵，東方少俠少年英豪，豈能不曉？」
「願聞閣下名諱。」東方雲星聽了這道人的一番言論，不由心中恍然一驚。
「貧道九華山尤正明。」峭瘦老者喟然答道。
「神算鐵指彈。」峭瘦老者如此一答，東方雲星立即道出一個響噹噹的綽號。
「東方少俠果然見識多廣，就連老夫這點蟻蟲微名也熟知於心，實在令人折服。」峭瘦老者聞言不由面色微赫，顯然此言也是出於內心。
東方雲星說不不錯，這峭瘦老者正是二十年前獨身一人將九華派鬧得人人自危的神算鐵指彈尤正明。
這尤正明其實原來是九華派前任掌門「鐵手神鵠」唐天曉的師弟，因生性驕矜，目中無人，經常與師兄唐天曉鬧不和，他門下的一般弟子與唐天曉的門徒逐漸形成了兩大派，為此二人還專門請求時任中原武林三大代理盟主之一的天奇道長前往調停，但因這兩派任務實力相當，這「神算鐵指彈」尤正明在九華派輩分極尊，號召力幾與掌門唐天曉難分軒輊，天奇道基於唐天曉乃是一派掌門，自然以例傾向唐天曉，但尤正明不服天奇道長調停，直接與唐天曉攤牌，唐天曉則當仁不讓，最後導致師兄弟二人反目為仇，尤正明負氣脫離九華派。
半年之後，當他再次回到九華山之後，卻竟然發現，門下弟子已經是樹倒猢猻散，不少很有地位的弟子生死不明，就連掌門唐天曉也難以給出滿意的答覆。尤正明一怒之下，與唐天曉動了手，一場混戰下來，九華派四大護法竟在尤正明手下一齊喪命，就連唐天曉也身負重傷，而神算鐵指彈尤正明則身中極重劍傷冒死突圍，自此不知去向，經此一變，九華派元氣大喪。唐天曉養好傷後，懇請中原武盟發出追殺令，誰知近二十年過去，尤正明居然杳無音信，時間一長，人們都以為他已經去世，因此再也無人提及「神算鐵指彈」這個名號。東方雲星在賀蘭山白羽秀士門下苦修十幾年，在林天慶的諄諄教誨下，江湖各門派之間的武功家數、門派之爭以及成名人物的馳名絕學都哥獲掠不淺，九華派奶是中原武林九大門派之一，個中變故以及成名人物自然熟記於心，因此尤正明一說出自己的名諱，東方雲星便立即到出他的綽號。按照白羽秀士林天慶的個人看法，這尤正明也並非黑道人物，是當時的中原武林的混亂局面局面直接導致了這場九華山之變。假如將尤正明強行列入黑道一路，最終錯的也是中原武盟，因為當時的中原武盟三大盟主基本上無法維持中原武林的混亂局面，以至於不少本來不算太壞的黑道人物在陰風教主的蠱惑和教唆下紛紛投身九宮山，最終直接導致中原武林實力的大大削弱。起碼在東方雲星心目中，白羽秀士林天慶對二十年前的那場九華山之變是頗有微詞的。
在無畏禪師等三位武林盟主最初主導中原武林期間，九大門派甚至就連五嶽劍派等江湖門派幾乎各自為政，以至於被陰風教各個擊破，不少門派之間糾紛不斷，隔閡日增，幾乎不堪收拾。後來陰風教聲名鵲起，九大門派深受其苦，不少名山高人紛紛現身江湖痛澄其中原由，九大門派這才逐漸認識到如果再這樣自立山頭眾心不一的話，終究難逃被陰風教逐漸蠶食之禍，於是彼此開始互相聯繫，無畏禪師等人乘勢登高疾呼，這才逐漸形成了中原武盟與陰風教的對峙局面。但這樣一來，「神算鐵指彈」尤正明這類成名人物就成了中原武林的共同敵人，這正是中原武盟一手釀成的悲劇。
三年前，就在東方雲星下山之前，白羽秀士林天慶就再三叮囑他，目前中原江湖魚龍混雜，敵我之勢犬牙交錯，要他切記分清是非，謹慎行事，以免四處樹敵云云，下山近三年來，東方雲星一直謹記師尊教誨，往來闖蕩耳聞目睹之間，對中原武林現狀以基本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認識，就以如何處理江南三大職業殺手一事便足以看出，東方雲星和笑彌勒丁烈真與三大盟主之間是有很大分歧的。事實也進一步證明，東方雲星的做法是符合中原武盟「聯友抗敵」這一初衷的，這也進一步是東方雲星認識到這個初中的重要性。
正因為如此，剛才「神算鐵指彈」尤正明一報名諱，東方雲星的口氣便立即客氣了許多，一個大膽的念頭油然而生，他當下和顏悅色地說道：「家師曾經想在下提起過二十年前的那場九華山之變，他老人家對那場變故也是頗有看法的。」
「難得白羽秀士這等高人名宿還能為我們這些黑道人物說句公道話。」尤正明不由面色一端，形容恭順之極。
「他說由老前輩為人頗有俠風、但剛有餘而韌不足，是導致這場變故的隱患。但貴派唐掌門不以大局為重，擅權專橫，卻是這場變故的直接導火索。在由老前輩看來，家師所言可否屬實？」
聽了東方雲星的話，尤正明不由老臉一紅，當下氣黯然說道：「白羽秀士不愧為海內四尊，老夫實在敬佩至致。說來也怪老夫當初年輕氣盛，剛愎自用，以至於二十年來一直內心愧疚不已。有白羽秀士這句話，老夫就是身遭千刀萬剮也再無怨言。今日得遇東方少俠，這等少年英豪，既然老夫冤屈已得洗刷，但死而已。不老少俠親自動手，尤正明願自行了斷，以謝九華山枉死的眾位門徒。」尤正明說完，右掌猛地抬起，便向自己天靈蓋擊下。
就在尤正明右掌距自己頭頂不足半尺之際，他卻忽地感到右腕一麻，右掌頓時無力垂下。他不由面帶驚異之色，當下衝東方雲星說道：「少俠何故如此？」
「現今中原武盟與陰風教勢成水火，兩派之間龍爭虎鬥已經拉開序幕，閣下身為九華派一代武學大師，不思竭力協助中原武盟，剪滅陰風教惡徒，以此洗雪自己污名，廣大九華派，反而以死謝罪，仍舊洩一己之憤，這恐怕有悖江湖人匡扶正義之初衷吧？」東方雲星正容說道。
「老夫當初走投無路，是陰風教接納了老夫，如今已經惡貫滿盈，中原武盟又豈能容得我？」
「幡然悔悟，反戈一擊，必能贏得中原武盟的重新看待。如由老前輩相信在下，晚輩願為擔保之人。」
「東方少俠此言當真？」尤正明看上去仍舊疑信參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東方雲星的話說的斬釘截鐵。
「東方少俠既然欲進白蟒澗，老夫願做引路人。」
「這樣好極。不過陰風教人物心腸狠毒，由老前輩可隱身而進，我們互遞信號。只要在下順利進得白蟒澗，活捉靈蛇道士，採到滴血引魂蓮，由老前輩便是首功一件。」
「什麼，東方雲星想活捉靈蛇道士並採摘滴血引魂蓮？」聽了東方雲星之言，尤正明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在他看來，東方雲星固然少年英俠，但要說活捉靈蛇道士，卻似有些口氣太大。因此他當下冷然說道：「東方雲星少年志大，老夫甚是欽佩，但那靈蛇道士三十年前就是江南六魔之一，白癲掌馳名武林數十年，乃是天下四毒之一，更兼殺手絕招名震江湖，澗內還有一條千年靈蟒，我們切不可輕敵。」
「這些晚輩都已知道，但靈蛇道士血債纍纍，罪行滔天，晚輩既已至此，自當義無反顧。由老前輩當設法自保，我們立即行動。不過，由老前輩可知滴血引魂蓮的生長之地？」
「老夫忝為外山執事，但卻從來不知這滴血引魂蓮之命，不過只要攻入白蟒澗，尋找藥草倒非難事。前方不足三十丈便是靈蛇道士兩位弟子的駐地，這二人已經練成白癲掌，東方少俠切記小心。」
「好吧，我們分頭進谷，還望由老前輩不時指點。」東方雲星說完，與尤正明互道珍重，然後與蘇雲鳳閃身進谷。尤正明則越深進入右側樹林。
前面就是一道大約兩張多寬的窄壕，窄壕兩側雜草叢生，過了這道十餘丈長的窄壕，前面就已是寬闊的空地。東方雲星擔心生事，挺身上前一掠數丈，轉眼間便出到窄壕之外，蘇雲鳳則隨後跟上。
剛出谷外空地正與繼續前行，突聞前方傳來幾聲喋喋冷笑。東方雲星閃目細看，卻見距此不到五丈之地，兩個身穿灰色道袍之人端立於一塊丈餘高的巨石之上，依然手執拂塵，一人背負長劍。很顯然，這二人一定就是尤正明所說的靈蛇道士的兩位弟子了。
東方雲星飄身上前，冷眼一望道：「敢情二位就是靈蛇道士的高徒了？」
「東方小娃兒，你一個來此也就罷了，幹嘛非要搭上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妞來此送命，真可惜了。」手執拂塵的那個道人陰笑著說道。
「惡道，休得胡言。」東方雲星俊面一寒，頓時殺心陡起。
「表哥，我去殺了他。」不待東方雲星答言，蘇雲鳳早已怒不可遏，黃衫疾飄，劍光繚繞，人已飛起兩丈，人劍合一，眨眼間劍尖距那白衣道人心窩已不足三尺。
東方雲星雖覺表妹草率，但看到蘇雲鳳招數驚奇，身法輕捷，倒也不由暗自喝彩。
然而，就在蘇雲鳳看似一招即將得手之際，忽地那白衣道人手中拂塵驟然一抖，柄上細絲竟然變得陡直，數縷寒光脫柄而出，向蘇雲鳳面門射至。
東方雲星驀然大驚，不及運掌，左手五指疾彈，十數根太極神針電閃射出，分襲白衣道人週身大穴，隨即右掌緩緩推出。
但他還是慢了一瞬，因為蘇雲鳳這招乃是虛招。寒光一閃之際，只見她身軀一曲一伸便避開了白衣道人由拂塵之中發出的暗器，隨即雙足一蹬身後巨石，再度掠出，待轉身之際，右手中已經多出一柄金光四射的長鞭，隨手一搖，層層鞭影直逼白衣道人頸項。身法輕靈，瀟灑之極。
白衣道人逼退蘇雲鳳，正待再度出掌，突覺利物破空之聲倏然而至，大驚之下身形急起，哪料身軀就如被拴上千鈞重物一般無法動彈，就是這短短的一瞬，蘇雲鳳那條要命的鞭梢便準確地擊中了他的頸項。隨著一蓬血雨濺出，白衣道人的一顆人頭居然飛出一丈以外。而蘇雲鳳這才輕飄飄地落到巨石之下，回到東方雲星身側。
「好漂亮！」看到蘇雲鳳一招殺敵，東方雲星不由失聲誇讚。
僅僅一個回合，白衣道人便身首異處，直驚得他身旁的另一位白衣道人呆若木雞，正正地站在那裡，訥訥不知所言。
其實，他並沒有看到，蘇雲鳳之所以能夠一招制敵，最大的功勞還在東方雲星身上。白衣道人突聞利器近身，剛要飛身避開並對付蘇雲鳳的金鞭，哪知東方雲星隨後發出的那一掌使得是無極神功中的「隔空定物」，白衣道人的身軀立時就如千鈞重物那般動彈不得。僅僅就是這短短的一瞬，便已給蘇雲鳳創造了充足的時間，白衣道人等於是伸長了脖子等人家的金鞭落下，於是蘇雲鳳凌厲的鞭梢便準確地向白衣道人準備好的的頸項切下。二人這一招配合的渾如天成，不留一絲痕跡，因此將另一名白衣道人驚得魂飛天外。
聽到東方雲星失口誇讚，蘇雲鳳不由喜上眉梢，心裡甜絲絲的，但對東方雲星的出手暗助卻是渾然不知。
剩下的那名白衣道人傻愣半天，這才回過神來，讓一個纖弱女子在自己身側僅僅一招便殺了自己同門，白衣道人只氣得七竅生煙。但他卻已經不敢托大，右手一招，背後行囊中的那柄長劍居然脫鞘而出，白衣道人隨即右手食中二指微微一托劍柄，那柄長劍竟似長了眼睛似地電射而出，閃著藍光的劍尖帶著利器破空之聲直衝蘇雲鳳刺來。好一招「烏龍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