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東方雲星又已回到黃鶴樓丐幫長江分舵。
這些天,長江分舵一直是人來人往,賓客盈門。除了原來常駐分舵的諸位高手外,怒山怪人蘇世良父女二人、歸元寺青雲大師和詩酒二仙等各路中原武盟的高手,眾人好容易聚在一起,自然不免技癢,於是這幾天分舵松林中的演武場上終日刀光劍影,好不熱鬧。
東方雲星再度回到長江分舵之後,丐幫幫主鐵面神君魏天龍吩咐設宴並親自作陪為東方雲星接風。東方雲星下山總共不到三年,就數次出生入死力助丐幫脫險,魏幫主代表丐幫向他表達謝意。東方雲星謙遜回敬,這更使得魏天龍對他愈加欽服。
宴席之上,在眾人的一再徵詢之下,東方雲星將自己這次西上雪峰山的經歷向中訴說了一遍。眾人聽說東方雲星於路之上遇到陰陽教埋伏,而為首之人竟然是傳言中已經暴死九宮山三十餘年的紅髮老童之時,不由盡皆駭然失色。紅髮老童之名,在場眾人當中,只有蘇世良、魏天龍、青雲大師和齊浩生略知一二。其餘人之時道聽途說而已。他們自然不會想到,三十多年前與北方第一大俠冷面驚魂韋心剛激戰太行山結果大敗而歸的九宮山惡魔紅髮老童也潛身陰陽教。而且東方雲星還與其激鬥半夜。這的確是駭人聽聞之事,眾人由此對東方雲星的絕世武功和超人膽色更加佩服。
宴終人散,東方雲星連日奔波,感到極是疲累,所以辭別眾人後便隻身一人回到自己的客房。
但是,人雖然和衣躺下,但心裡卻是無法安靜的下來。儘管他在宴席上只見到舅父怒山怪人蘇世良一人,但他可以斷定,表妹蘇雲鳳也必定在丐幫長江分舵無疑,這使得他感到非常不安。想起半年以前以前自己誤入南疆五蓮峰與表妹蘇雲鳳的那段纏綿的日子,東方雲星總感到深深的內疚,雖然這都是大師伯天機散客的刻意安排,但當事人終歸還是自己。為此東方雲星曾經好長時間為之感到愧疚不已。
令東方雲星疑惑不解的是,他到現在都不明白,地師伯天機散客和舅父為什麼要為自己那樣安排。讓自己伸出呢養的尷尬境地。雖然事情出現的非常偶然和巧合,但是這讓自己今後有怎樣和表妹蘇雲鳳解釋?自己當時正處於歐陽清和葉紅霞兩位女子的情愛漩渦之中,地師伯天機散客應該是知道的呀。這到底是為什麼?東方雲星心裡亂極了。他知道,蘇雲鳳一旦知道自己回到了丐幫長江分舵,以她那沒遮攔的性子,她一定會來找自己敘舊。因為在她心裡,自己已經是她未來的丈夫了。自己親眼不讀了她那完整無缺的少女身體,萬般無奈之下,還對天發誓,永遠愛她,如非自己身上帶著師門「戒淫針」,後果將不堪設想……東方雲星不敢再往下想了,擔憂不得不想,自己究竟該怎樣處理這件事,他是在想不出一個完全的法子來。
苦思冥想之下,東方雲星徒弟想起自己的舅父蘇世良。因為眼前唯一能幫自己脫離困境的也只有他一個人了。當初那樣安排自己,雖然是大師伯天機散客的主謀,但舅父終歸也應該是知情者,如今師伯不再眼前,舅父自然是唯一的救火之人,他是表妹的父親,表妹總應該聽她的。對!就這麼辦,先找舅父訴說一番,讓她暗中囑咐表妹一番,一面使自己限於被動難堪的境地,待大師伯天機散客來到時,再作徹底的解釋。自己i目前正處於疲於應付的窘境之中,一旦在不顧自己的苦衷,當中挑明自己與他她的那層「不光彩」的關係,丐幫長江分舵眾多人物該以怎樣的眼光看待自己,要命的是一旦消息傳到黃山,歐陽清誘回怎樣想?
想到這裡,東方雲星迅速起身,就要拉開門門出去。他知道,舅父的下榻之處就在自己對面,此時,他也一定在自己房中。
豈料東方雲星剛剛想拉開房門,房門卻已被人推開。房門開處,一位黃衣少女俏生生地立於門外。只見她秀髮垂肩,淡施粉脂,半含羞怯,半帶野性。一件極為得體的杏黃色裙衫襯托著她那曲線分明的婀娜體態,越發顯得嫵媚多姿,清秀動人。宛如一枝帶露的芍葯,又似一朵出水芙蓉,活脫脫一位世間少有的妙齡美人兒。而她身後背著的那柄長劍,則又為她平空增添了幾分逼人的英豪之氣,使人一望便知這位絕色少女必定是一位身懷絕技的江湖奇女子。東方雲星不由看得呆了,這女子竟然恰恰就是他此時最怕遇見的表妹蘇雲鳳。
空氣在剎那間凝固,東方雲星不由心頭如中電擊,自己終歸還是晚了一步。他呆呆地望著此時此時正用火熱的目光盯著他的蘇雲鳳,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了表哥,這才幾個月不見,你就不認識鳳兒了嗎?」看到東方雲星的窘態蘇雲鳳不由現出幾分不高興。尾燈東方雲星相讓,她便毫不客氣地走進房間,大大方方地坐在靠近床床沿的一把椅子上,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
「表妹,分手以來,你……一向可好?」東方雲星由於緊張,就連說話也說得結結巴巴,窘紅的著臉,老大一會兒不敢正視蘇雲鳳。
「我很好呀。只是……只是鳳兒很想你。」說到這裡,蘇雲鳳也不由俏臉一紅,低下頭去。
東方雲星此時的心不由狂跳不已,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招待蘇雲鳳,閒談已顯得多餘。敘舊又不敢回首。儘管眼下不過才三月剛滿,但他卻感到渾身燥熱,特別是臉上更是火辣辣的。他知道此時保持沉默將對自己非常不利,有心找個話題,但已是又不知說什麼才好。無奈之下,只得低聲道:「將近半年以來,為之表妹體況如何?」
蘇雲鳳聞聽此言,不由粉面微紅,滿臉感激之色,他脈脈含情地望著東方雲星說道:「多蒙表兄掛念,鳳兒風寒之症已經痊癒,這也多虧了表哥盡力相助,鳳兒實在不知道給怎樣感激你才對,所幸……」
聽到這裡,東方雲星暗叫不好,他當然知道蘇雲鳳接下去要說什麼,於是連忙出言打斷了對方的話:「你我本來就是表哥表妹,為何如此客氣。表哥還真的怕醫不好表妹你的病呢。」
「終歸也是夫妻,表哥又何必這樣著急。我爹爹說,等鳳兒的並完全好了以後,久為我麼人人拜堂成親。到時……」蘇雲鳳雖然心直口快,但也終歸還是女兒之身,此話剛剛出口,又忽地想到數月之前的那段纏綿,話雖說出,但人兒卻又禁不住羞得面紅過耳,粉頸低垂,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蘇雲鳳雖然不過是隨口說說,但這話讓東方雲星聽來卻不啻於雷聲貫耳,「拜堂成親」這個令天下多少少男少女心馳神往的美好字眼,在受到影響的心中此時卻顯得那樣陌生而可怕。舅父蘇世良竟然真的要講女兒嫁給自己,而且在蘇雲鳳病好之後就要自己與她拜堂成親,這的確令東方雲星不敢相信。自己已被兒女情事弄得幾乎身敗名裂,而眼前經由生出這等棘手之事,這又豈非要讓自己永墜苦海,永無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