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急閃之際,胥銀真右手劍順手一撩,化解這一招的劍招江湖上人人皆知,只不過,這一招他將內力運至九成。數番交手他已試出對方內力極高,如不盡力自然白搭。不過,他沒有使用左手劍,左手劍才是瑤山飛劍胥銀真的殺人劍,但是他還是沒有用,因為,他不想再與這位少年英雄為敵。
不過,他已經無需再使出左手劍,因為他這一招沒能封住東方雲星的劍氣,「氣海」大穴仍被對方劍氣點中,一時內力被封,他只能呆呆地立於原地,動都不能動,使用只得彌補等死。
然而,苦等了老半晌,對方卻並沒有動手,疑惑之下,他又不由睜眼去看。之劍東方雲星仍然相距自己一丈,只是劍已歸鞘,此時他似在以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稚氣尚未全退的娃娃臉上兵無一絲殺氣。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胥銀真雖然氣海大穴被點,但尚能說話。
「我為什麼要殺了你?」東方雲星目光中閃出一絲困惑。
「像我們這種人,如不能殺人,必被人殺。你不殺了我,難道就不怕我暗中再向你下手?」「你不是那種背後下手的小人。剛才如果你暗中向我下手,東方雲星就不可能再與你比劍了。」
「你太天真了,難道你就不知道江湖險惡這四個字?」
「在下並沒有想那麼多,陰陽教早就想要在下得到人頭,但他們並沒有辦到。」
「你真的不會殺了我?」
「當然,殺人是你的事,你我原本無冤無仇,這一場就算做我們切磋劍法。只是我希望你能夠金盆洗手,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中原武林對付陰陽教大幹一場。如真能這樣,豈不遠勝成天提著腦袋為銅臭去與命運相搏?」
「這已經十不可能的了。胥某手下已有二十七條人命,金盆洗手又怎麼可能洗刷得了我的罪惡,時尚又有誰會相信職業殺手會脫胎換骨?」胥銀真的話不無哀傷。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能棄暗投明,相信天下武林有識之士是不會因為你過去做的事而蓄意想你尋仇的。」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了。」胥銀真反覆地默念著這句話,可見,這次失手對他那種狂性來說,無意識一次致命的打擊。
東方雲星微微一笑道:「何去何從,自由君便。東方雲星當然無權干涉,只是,以你這等身手去充當這樣一種為人所不齒的角色是否光彩,你自己明白。東方雲星還有要事要辦,我等著你再來殺我。」
言罷,東方雲星右手微拂,兩縷指風頓時激射而出,解開了胥銀真被封的氣海大穴。然後,不慌不忙地向白馬走去。彷彿身後不是一名殺人不眨眼的職業殺手,而是一位至交好友。
「東方少俠留步,」東方雲星剛剛走出三步,胥銀真卻突然飛身攔住他的去路。
「閣下有何指教?」東方雲星並不著慌。
「為之少俠要到哪裡去,可肯告知?」
「看來胥大俠準備跟蹤在下?」
「是的,不過在下並不是要殺你。」
「噢?願聞其詳。」
「胥某還有兩位搭檔,我們向來是一同進退。我怕……」
「眉山怪客帥屏飛、鼓山神指呼延風,是嗎?」東方雲星沉吟道。
「是的,這二人與胥某行事不同,他們一向是共同合作。」「手段也遠遠不及胥大俠,是吧?」
「不錯。」胥銀真聞言不由暗叫慚愧,原來人家對自己這三人的情況瞭若指掌。當下又道:「胥某可以沿途保護少俠,陰陽教各處關口都設有人馬,凡是不與他們合作的江湖人物,都可能隨時遭到伏擊。」
「職業殺手轉眼成為被殺目標的保護神,這不奇怪嗎?」
「不,你饒胥某一命,胥某一定要報答你一次。」胥銀真的話幾近乞求。
「如果你真的要報答在下,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少俠請講。」胥銀真心中不由一喜。
「改邪歸正,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東方雲星說完,飛身掠上馬背,想胥銀真飛快地投去孤立的一眼,右手馬鞭揮處,白馬已馳出數丈。
「讓我再想一想,想一想……」茫茫的山谷久久地迴盪著胥銀真這句話。他愣愣地望著東方雲星那白色的身影在暮色中消失,不由如醉如癡,彷彿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