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芒康六力神合力的一掌已襲至二怪背心。二怪身形猛晃不已,不由怒氣衝天,一聲大吼,聲震山谷,四掌急旋,只聽「撲撲」數聲,已有兩條人影飛瀉而出,觸壁而亡。其餘四人驚駭之下,飛出兩丈,正欲再行閃開,但此時笑怒二怪殺心已起,可憐芒康六力神枉以掌力雄渾而名震江湖,竟被這四道雷霆萬鈞之力擊得腦血飛濺,齊齊死於非命。
笑怒二怪擊斃芒康六力神之後,回身再看大力金剛季文丞,卻早已不知去向。原來笑怒二怪擊斃芒康六力神其中的二人之後,季文丞就心知自己絕非二怪對手,遂悄然逃走。可惜芒康六力神枉做了他的替死鬼。
鏖戰結束以後,笑怒二怪猶自心悸不已。就在此時,忽聽絕崖頂上一聲慘呼,一條白影就如斷線風箏一般由頂上落下,撞在一塊巨石之上,死狀慘不忍睹。這人經就是剛剛逃走的大力金剛季文丞。
二怪正驚疑間,又聽上方傳來兩聲馬嘶,抬頭一望,不由齊齊心動神搖。只見一位黃衣人又由絕崖上飄下,令人不敢想像的是,此人長臂之下居然挾著兩匹健馬,但下墜之勢依舊不疾不徐,冉冉而下。單來人這份驚世駭俗的輕功,便足以令笑怒二怪目瞪口呆。
轉眼間,黃衣人與兩匹健馬已落至離地面不足兩丈之地。就在這時,黃衣人臂膀一鬆,二馬身軀便開始急速下墜,而黃衣人的雙手去牢牢地抓住兩匹健馬的鞍橋,微微一提,二馬身軀竟然又被平空提起數尺。而黃衣人的身形則急速下墜,足方落地,雙臂便已探至二馬腹下,雙臂微微一托,兩匹健馬便穩穩地站著此人身側。
二怪直看得心旌搖曳,只見此人身穿黃色八卦道袍,六十以上年歲,鶴髮童顏,手執拂塵,這人居然是在岐山救下笑彌勒丁三好和葉紅霞等人的天機散客秦懷義。
一年前,天機散客在岐山與葉紅霞分手後,便隻身遊歷塞外於西域,遍訪名山高人,歷數陰陽教罪惡,塞外和洗浴武林中人俱為天機散客那坦蕩的胸懷與嫉惡如仇的俠風所折服,已有不少名士表示,願出山相助中原武林,笑怒二怪乃西域名宿,自然也在天機散客邀請之例。
但不巧的是,笑怒二怪前腳出山,天機散客後腳才剛剛趕到。於是他撲了個空,無奈他只好仗著絕世輕功抄近道一路尾隨而來。
行不多久久聽見不遠處傳來馬嘶之聲,遂循聲趕來。但來到絕壁之上,芒康六力神已經斃命,而大力金剛季文丞則已飛上絕崖正欲逃命。
天機散客並不認識季文丞,但卻認出了芒康六力神。因此知道這人也是陰陽教人物。於是截住去路喝問因由。大力金剛季文丞不知道此人就是名揚四海的天機散客,所以由於逃命心切,景象天機散客大下殺手。然而,他那裡是天機散客的對手,不到三招便被秦懷義逼下絕崖。
此時,天機散客已經認出峽谷裡的二人那就是自己要追的笑怒二怪,並看見耳熱所乘馬匹已死,於是由季文丞等人所乘的馬匹中挑選出兩匹好馬,施展絕世輕功挾二馬飄下絕崖。
笑怒二怪雖然心驚不已,但卻看得出來人並非惡人,遂上前施禮道:「尊駕何方高人?」
天機散客微微一笑道:「老夫秦懷義。」
此言剛落,笑怒二怪不由凜然,齊齊復向秦懷義行大禮:「原來是天機散客秦大俠駕臨,我們二人有禮了。」
笑怒二怪向來目空一切,因為從未遇到過對手,所以從來不服任何人。但眼下卻是對天機散客佩服的五體投地。一則天機散客名揚海內外,二怪素來景仰,只是無緣相會;二則掌斃大力金剛季文丞,並挾兩匹健馬飄下絕崖。這兩手絕學絕非笑怒二怪所能為。故此二怪平身第一次向中原人物行江湖大禮,倒也確實禮出內心,言自肺腑。
天機散客也連忙答禮道:「二位少禮,老朽向聞二位大名,此次專門來訪,不想二位先行一步,在此趕上,請問二位此行何往?」
笑怒二怪答道:「我們二人正要出中原經商,不想被這些人暗算。秦大俠見多識廣,敢問這些人是何身份?又因何阻攔我們?」
天機散客正色說道:「這些人都是陰陽教高手,剛才被二人擊斃的六人是芒康六力神,後者則是龍門山大力金剛季文丞。許是他們還以二位此次東下中原是要到少林寺參加中原武林集會,除此以外,應該別無其他原因。二位高隱西域,從不介入中原之事,也從不與中原結怨,斷無平空加害之理。」
聞聽此言,二怪心中暗驚。西域武林人物也有人加入陰陽教,可見這陰陽教實力何等強大。但這陰陽教屬於何種江湖組織,二人仍然不明,於是小怪問道:「請問秦大俠,這陰陽教到底是什麼門派?我們二人久不進中原腹地,實在不知,但從這些人行事上看,斷不是什麼正派組織。」
「不錯,這陰陽教示弱興起僅僅十數年,但實力之強已出人想像。其教內之徒陰功歹毒,眼下已為中原武林掀起了血腥浩劫。」天機散客說完,便將自東方盟主遇害之後中原武林遭受陰陽教襲擾的經過以及陰陽教久欲獨霸中原武林的野心向笑怒二怪簡單地述說了一遍,並叮囑二怪進入中原以後要多加小心云云。最後又說:「武林興亡,匹夫有責。老朽遊歷四海,正是要邀請天下名山高人出山相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陰陽教的陰謀得逞。不然,中原江湖將永無寧日。」
二怪聞言,齊聲說道:「秦大俠為中原武林不辭勞苦,是在令人佩服。我們二人本不參與這樣江湖紛爭,但就是沖秦大俠這份胸襟,也要前往中原走一遭,到底看看陰陽教都是些什麼人物,竟然如此囂張。」
「二位能以天下武林為重,是在可敬。這兩匹健馬可權當二人坐騎。二位可帶上老朽信物,南下峨眉山找青龍法師,便可知道詳情。」天機散客說完,取出一支精巧的紫竹簫,遞給二怪。
小怪接過紫竹簫,欠身道:「我們二人今日幸會秦大俠,是在感到非常榮幸。除了秦大俠,我們二人至今還沒有拂過任何人。今後如秦大俠有需要我們二人的地方,我們二人赴湯蹈火,也絕無辭詞、」
「多夢二位看重,是在慚愧,只是眼下中原武林已今非昔比,二位切記小心為是。陰陽教高手神出鬼沒,其手段打鬥歹毒淫邪,適才就是一例。二位先行,老朽還要前往大昭寺拜會塔刺大喇嘛,不日便會與二位相見。」
二怪聞言,齊齊上馬與天機散客拱手作別,而後提韁疾馳,消失在茫茫冰川雪原之中。
天機散客目送二怪遠去,這才提身疾縱,飄向冰川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