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昊天話音剛落,一位藍衣人便答道:「今日乃孟掌門六十大壽,我等本擬一遊泰山,所以特來祈求護身符沒順便向孟掌門表示道賀。豈料堂堂鐵輪門竟會拒人以千里之外,這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江湖傳言,諸位不必信以為真。不過諸位既要進莊為孟某道賀,須得自報家門,有報事弟子報知,這點小小的江湖禮儀,向來諸位集十八人之眾,應該不會想不到吧?」
「同時江湖中人,四海之內皆兄弟,又何必死守那些陳詞濫調?孟掌門一代高人,精液如此頑固。」
「既然四海之內皆兄弟,那諸位卻為何不以真面目見人呢?難道做過見不得人的人的事嗎?」
藍衣人強詞奪理,顯然已經激起孟昊天的嗔怪之意,所以與其已不似先前那等和氣。
「孟掌門,常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勸你還是收斂一些氣焰的好,要知道今天是你的六十大壽,可別過於激動,把好事變成壞事。」藍衣人說完,竟有恃無恐地跨前一步。
「找死。」藍衣人的左腳還未放下,隨著一聲清叱,隨之便見場中人影一閃,藍衣人不由暴喝一聲,疾退三步。手中已扯下一片白衫,但臉上的蒙面巾卻被來人抓去。
眾人不由大驚,二人出手太快了,待二人分開這才看到,方才出手的竟是少門主孟紹汀。此時他手中正抓著一塊黑色蒙面巾,目光逼視著那名藍衣人,而他左肩上的白衫也被藍衣人抓下一塊。
「滄州六怪,果然不出孟某所料。」孟昊天就在這一剎那從這位藍衣人那凶相畢露的面孔上認出,這個藍衣人就是滄州六怪之一的老四「翻雲獸」。
孟紹汀突然出手,頗出雙方意料。孟昊天更是心驚不已,這翻雲獸指掌功夫極是厲害,孟紹汀如非輕功了得,豈不當場殘廢?
「孟掌門眼力不錯,二十一年過去,居然一眼就認出了故人,看來我們是在是緣分不淺哪。」這藍衣人看上去並不為蒙面巾被少門主抓去而感詫異,依舊不溫不火。
「當然了,對於為人所不齒的江湖敗類,大多數人都會過目不忘。不知諸位這次是看中了那位黃花閨女,只得千里迢迢結伙趕來?」孟昊天話中帶著尖厲的譏諷。
「孟昊天,當年你的一條小命活在武當山天奇道長手裡,但不知今日你又會讓誰作保人繞你一命呢?」
藍衣人被孟昊天接了瘡疤,不由惱羞成怒,於是話中也充滿了挑戰的口吻。
「正義所在,何須他人作保?倒是你們這滄州六怪眼下急需找些靠山以助長欺男霸女的威風。」
「嘿嘿……」
數聲冷笑由一位身材極高的綠衣人口中發出笑聲乾澀陰冷,入耳轟鳴不已,場內十幾位內力較低的鐵輪門弟子幾乎把持不住,俱各汗流滿面,就連身軀也不由顫抖起來。
「閣下何方高人?竟跟隨這惡名遠揚的滄州六怪一道前來,孟某倒要請教。」
孟昊天此言純以內力發出,在場眾人立覺五內舒暢,痛快如斯。
笑聲不由戛然而止。綠衣人陰測測地說道:「不愧為一代掌門,果然有些氣魄。不過,孟掌門眼下還不忙知道在下的身份。
「既然如此,諸位一同前來,究竟有何目的,不妨直言。」
「我等專程來此,是要向孟掌門討件東西,孟掌門既不允許我等進莊,再次交給我等也好。」
「不知諸位要討何物?」
「前面說過,我等想遊覽泰山,須得鐵輪門的護身符,以保我等平安。」
「孟某也已說過,那不過是江湖朋友的抬舉而已,豈可當真?這一點還需閣下與諸位多多擔待。」
「說得輕巧,要知路上行人口似碑。你們鐵輪門橫行膠東,何人不知?」
「閣下言重了。鐵輪門雖在膠東薄有微名,但卻從沒有做過與武人之德相悖之事。這橫行膠東一詞又從何談起?閣下此言豈非造謠中傷,肆意誹謗?」」孟昊天,我等此番來此,試想與你交個朋友。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綠衣人欲要再說,身側的藝人已經接下了口。
「孟某人一向光明磊落,絕不會與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狐朋狗友做朋友。諸位如無要事,就請自便,本莊還有要事要辦,無空與諸位再次饒舌。」
見這些人死皮賴臉地纏個不休,孟昊天不得不下了逐客令,以逼其亮底。「孟掌門,我看我們徹底攤牌吧。卻是你已經看出了我們的身份,在下也無需隱瞞,我等都是陰陽教門下。今奉教主之命,聯合各路江湖高人,拯救中原武林之危,共議振興武林大計。鐵輪門威震膠東邊陲,名博江湖,教主非常看重,故特遣我等專程前來拜訪。適才相戲,是借此試探孟掌門的膽識與魄力,以此估計孟掌門能否擔任今後膠東之主。不當之處,還望孟掌門多多擔待,在下這廂有禮了。」
綠衣人說完,抱拳當胸,畢恭畢敬地向孟昊天行了一個滿合格的江湖大禮。
「噢。如此就多謝貴教教主看重孟某。不過,鐵輪門自祖師創建以來,從不介入任何江湖組織,這一點貴教教主也應當明白吧?」
「孟掌門一代武林高人,眼下中原江湖局勢想也未必不知。陰陽教實力勢傾天下,教主雄才大略,不失為蓋世奇人。孟掌門子應當審時度勢,持一個明確的態度。也好讓今後的中原的兩方勢力分清敵友,以免誤傷朋友。」
「對不起。請閣下匯報貴教教主,鐵輪門力求獨立自主,絕不介入這場龍爭虎鬥。如果閣下非要本掌門明確態度的話,那本掌門只有四個字奉告。」
「哪四個字?」「那就是:助正除惡。」
「看來,孟掌門是誠信要與陰陽教作對了。」綠衣人的口氣剎那間變得極冷。
「如果貴教自認所行與武林正義相悖,那與貴教作對的並不僅僅只是一個鐵輪門,而是整個天下武林。」
「孟昊天,你知道陰陽教奉行的宗旨嗎?」
「倒要請教。」
「陰陽教風向的宗旨是:凡是敢與教主作對的人,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走一個。」這句話幾乎是從綠衣人牙縫裡蹦出來的。
「那看來,孟某也是那麼要錯殺的人了。」
「如果你一意與陰陽教作對,那就在被殺之例。」
「好吧。孟昊天也想看看,那麼這幫東西到底都是什麼貨色。」
「色」字未吐,紫影閃處,孟昊天已經陡然滑至綠衣人身側。左手駢指如戟直戳對方右肋,右手五指如鉤,向其面門抓去。這一招迅疾無比,不愧為一代掌門,出手如電。
但是綠衣人也非泛泛之輩,綠衣一閃,孟昊天左手二指便告落空。緊接著右掌一拂,一道奇冷的掌力擊向對方面部。這一招也是極快,比孟昊天的那一招毫不遜色。
「呼」地一聲,孟昊天身形斜飄而出,閃開掌力。中途竟一招「燕翅倒翔」忽又飛回。這一來,他已貼於對方身後。
綠衣人心中一駭,知道不好,身形一旋,呈弧形射出一丈。正欲轉身,萬沒料到對方仍在身後,而右手五指已抓至面門不到半尺之地。
急切之下,綠衣人猛地使出一招「虎靠背」週身內力驟然由後背逼出,試圖以強勁的內力將對方震飛。
豈知他的內力雄強,人家的內力更高。綠衣人的內力剛剛波及衣衫,孟昊天閃電般的一掌也擊在他的後背之上。
「呯」的一聲,綠衣人被掌力震出八尺,險些栽倒,蒙面巾也被孟昊天抓去。
閃電般的兩個回合,孟昊天便擊敗綠衣人並取下他的蒙面巾,這份身手著實令場內鐵輪門的眾多弟子肅然一凜。門主從不輕易出手,今日算是大開眼界。
這時,場中眾人齊齊吧眼光集中在那名綠衣人身上。只見這人面色清瘦,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幾乎將他的左臉分成兩半。由於傷口癒合,左臉變成了紫醬色,十分醜惡可怕。
「邛崍雙丑」,長眾人觸目之下不由齊齊一驚。
「邛崍雙丑」與孟家莊本是近鄰,只是這二人慣好稱勇鬥橫,加上十分好色,一次在黃河邊**婦女,被鑄劍聖歐陽仲平撞見,被其用劍在二人臉上各留下一道記號。從此二人深隱不出,每出必以黑紗蒙面。見過其真面目的人背後為二人起了個外號「邛崍雙丑」。如論武功,這二人要高過滄州六怪,是是膠東一代人所切齒的黑道惡人。
「孟某還以為是何方高人,卻原來是那麼著一夥不成器的東西。陰陽教素稱實力強大,誰知教內卻原來都是那麼這等烏合之眾。今日如讓爾等生還陰陽教,孟昊天就枉稱鐵輪門掌門。」
「不見得吧?」
孟昊天話音剛落,三條黑色人影便從天而降,輕飄飄地落在場中。就憑這三人落地無塵的輕功「無風落絮」,孟昊天就知道強敵已至。於是功運週身,蓄勢以待。
「諸位何方高人?」孟昊天絲毫不露聲色。
「在下孔來鵬,也想領教幾招鐵輪門絕學。但不知孟掌門可願賜教?」三人當中,一位身形極低極瘦的但又全身佈滿冷氣的老者答道。
「『孔門三友』駕臨,實為孟家莊增色不少。看來孟昊天今天真的凶多吉少了。」
孟昊天此言一出,不但鐵輪門門下弟子心中狂跳不已,就連孟昊春與孟昊秋也覺心驚異常,因為孔門三友是山東境內鐵輪門唯一的勁敵,這三人武功之高,就是掌門兄長「日月輪」孟昊天,是否能與其中一人打個平手,也難預料。
孔聖人儒名遍及華夏,最重禮儀,誰知後代中竟出現了三個不屑子孫,而且還叫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綽號「孔門三友」這便與孔門「仁義」二字相形見絀,上人哭笑不得。
「孟掌門既知大禍臨頭,何不見風使舵?」矮個老頭陰笑道。
「孟昊天寧可血濺孟家莊,也不與爾等掛羊頭賣狗肉的凶險之徒為伍,不必多言,請出手吧,孟某捨命相陪。」到此時,孟昊天已狠下一條心,誓死捍衛武林正義。雖然他明白這三人對手的確身手奇高,就僅以剛才與自己對話的「靈手獼猴」孔來鵬一人,也足以與自己為敵,更不用說其身側的「鐵筆判官」孔來鷹,和「鐵算盤」孔來翔的武功也決不會低於孔來鵬了。
但是只有放手一搏,鐵輪門方有生存的希望,這十七人既如此前來,自然不會就此離去,所以他目光一掃身後的鐵輪門眾弟子。斷然決定,與這些人一見勝負。只要自己三兄弟能對付的了孔門三友,其餘人馬足已對付六怪以及其餘人。關鍵就在於孔門三友實力如何,他現在心中無數。
正思襯間「靈手獼猴」孔來鵬晃身出列冷冷說道:「那孔來鵬就領教孟門主幾招絕學。」
「好吧,閣下可以出手了。」
孔來鵬孤獨叫戰,正合孟昊天之意,他原先害怕孔門三友一起出手。因為兩位兄弟武功不及自己。二人能否與孔門其餘二人為敵,心中尚無底數,孔來鵬獨身出手,自己正好一試對方武功高低,以備應變。
孟昊天話音剛落。「靈手獼猴」孔來 雙臂 長一尺,凌空飛起於孟昊天頭頂三尺之處,身形就如一隻碩大的蝙蝠,長臂一攪,向孟昊天頭頂擊來。
「來的好」孟昊天陡喝一聲,看似胖大的身形都輕巧的一閃。功運左掌猛然揚起一道威猛的掌風已驀然襲至。
孟昊天身為一代掌門,武功自非尋常之輩,這一掌暗含七成力道,勁道極大。
「呼」地一聲,孔來鵬順著掌風掠出,而藉著掌風之力陡然抓向正凝神觀戰的少門主孟紹汀。
奇變突生,場中眾人已來不及出手相助,孟紹汀突黨頭頂風聲已至 ,大驚之下,一記斜飄退開三尺,「嗆啷」一聲,胯下長劍已執在手中。同時劍光一繞,以「橫斷秋水」之勢,攔腰斬向孔來鵬、
哪料「靈手獼猴」孔來鵬竟不躲避,長臂一翻,孟紹汀立覺右腕一麻,長劍脫手飛出半空,而孔來鵬身子也已撲至其頭普定。雙臂一交,猶如一隻巨鉗,向他前胸夾去。
「嗖」地一聲,一片閃亮的葉輪由「飛輪手」伊勇手中飛出,閃電般斬向孔來鵬雙臂。
豈料,孔來鵬左臂微微一振,那片飛輪就被震出老遠,而孔來鵬的雙臂依舊向孟雲生當胸夾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