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2卷 二
    中州五嶽古來有名。北嶽恆山雖無西嶽華山之險,也無東嶽泰山之尊,更無南嶽衡山之秀,即算比起中岳嵩山之逸,也似要稍遜一個「崇」字。然而,恆山仍舊雄踞於五月之間。這其中除了恆山古跡眾多以外,更有被世人歎為鬼斧神工的絕唱——懸空寺。更重要的是,他是當今天下五大劍派之首——恆山劍派的發祥地。

    恆山劍派為百年前與陰山異叟齊名的金劍奇人云鳳翔所創。當年雲鳳翔是屈居於天下三大奇人之後的武林高人。其獨創的恆山劍法——龍飛鳳舞無影劍法,堪稱天下絕學。如單以劍法而言,在當時的天下武林惟其為其獨尊。

    金劍奇人云鳳翔門下收徒二人,長徒塞外劍仙甑秋原生性放蕩不羈,極喜稱勇鬥橫。自出師門便周遊天下,雲鳳翔歸天以後,他便隱跡不見,至今未現江湖。次徒鐵劍書生遵循師道,接任掌門。

    恆山劍派經過百年來的完善振興,至今已是人才濟濟,名家輩出。掌門路九霄人稱「追風劍客」,是一位劍法極高的武學名師。門下恆山四劍人人都有一身過硬的武功。追風劍客的師弟獨臂道人聶冷心也是一位威震武林的劍道名家。由於恆山劍派固守門規,遵循武人之道,門下弟子極少現身江湖。所以恆山劍派雖貴為五嶽劍派之首,但在江湖之上卻極難見到該派弟子的身影,這在五大劍派當中是極為少見的。

    不過,恆山劍派這種自樂其安的現狀延續到中原武林盟主東方亮被害十五年之後,便再也無法保持。

    盟主東方亮被害之後,陰陽教與黑龍幫余徒互相勾結,沆瀣一氣。遍襲中原各派。恆山派作為中原五大劍派之首,自然也難以再潔身自好。僅僅幾年間,門下被掌門派出辦事的弟子便有七人不明不白地失蹤。掌門路九霄數次派出得力弟子明察暗訪,均無收穫。於是他只好嚴誡門下弟子恪守門規,以觀中原之變。

    但是,閉門靜坐也沒有讓他們得到安寧。短短幾個月時間,路九霄便接連接到中原各派幾路人馬的邀請。求其一現江湖。

    第一路是當今中原武林代理盟主之首,少林寺方丈銅心禪師,要其近期出山,前往嵩山少林寺共議中原武林大計-

    第二路是海內四尊之首,俠名遍及海內外的世外高人天機散客秦懷義,要他以中原武林安危為重,顧全大局,協助中原武林共同對付陰陽教。

    第三路是當今中原武林名聲極大的陰陽教,邀請他幫助陰陽教掃清中原障礙,事成之後便答應其做中原武林的第二把交椅,稱尊北方。

    面對著幾路邀請,掌門路九霄是在是左右為難。應陰陽教之邀當然不為其所取,陰陽教已成中原武林公敵,其行之劣,路九霄早有耳聞。與其結盟無異於助紂為虐。不過陰陽教勢力之大也實屬中原少見,路九霄一向不介入江湖各派的紛爭,也從不輕易與人結仇。若平空與陰陽教結怨,以恆山劍派的實力自然是以卵擊石。鑒於此,他並未當下向任何一路人馬表露態度。因為如果當場表態傾向中原武林,陰陽教一向手段極其殘忍。如其恐恆山劍派與其他劍派聯合起來與陰陽教作對,自然要想恆山劍派動武。故此路九霄姑且以「且容商議,數月必有消息云云」為借口,暫且平息風浪,靜觀局勢變化。

    恆山掌門路九霄雖然劍術精絕,武功極高,但為人卻柔性較大,一向遵循師囑,循規蹈矩。論說恆山劍派身為五嶽劍派之首,中原武林有難,其自然責無旁貸。但幾十年的風平浪靜,恆山派卻於中原江湖的血雨腥風之中卻能相安無事,已經使恆山劍派養成了一種安於現狀,安不思危甚至孤芳自賞的驕矜之性。數月對於銅心禪師等人的邀請,路九霄仍是猶豫不決,置之茫然。

    銅心禪師身為天下武林泰斗少林寺方丈,又兼任中原武林現任三位盟主之首,其邀請應該已經是對恆山劍派非常禮貌的號令。而天機散客秦懷義又是海內知名度極高、當警武林舉足輕重的高隱名宿。以其二人的名望與身份發出效應,已經是非常看重恆山劍派了。如自己再不出面,恆山劍派豈不成了置天下武林於不顧的左道旁門了麼?堂堂中原五大劍派之首豈可見死不救,傳出去自己這「追風劍客」四個字又該以何種面目立於中原武林之列?更何況,觀眼下局勢,中原武林各派已經很明顯地又形成了黑白兩道相互對峙的局面。在這種情況下,要想置身事外保持中立顯然已不可能。眼下三路人馬的邀請已將恆山劍派推到了一種二者必選其一的地步,路九霄已經敏感地覺察到,恆山劍派已被捲入了這場無法避免的浩劫當中難以自拔。

    路九霄是在不忍心將師祖金劍奇人創建並苦心經營的恆山劍派的百年基業投入到這擦和那個可怕的劫難當中。為此,他已經使出投石問路之法,向天下武林發出鄭重聲明:恆山劍派絕不介入如何門派之爭,始終保持中立立場。止癢以來,既不得罪中原武林,也不與陰陽教樹敵。其實這也是恆山劍派一貫的做法,更是證明路九霄的緩兵之計。其實他又何嘗不知,如今只有為了的局勢要比三十四年前黑白兩道對峙的局面更為嚴重得多。別說恆山劍派諾大一個江湖大派,就是任何一位武林散客,恐怕到時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聲明發出後,恆山劍派倒也沒有遇到什麼麻煩。門下弟子雖見這麼終日心事重重,但長久以來的悠悠萬事,導致他們並沒有產生任何戒備之心,照舊各行其是。

    今天是恆山劍派最具意義的日子——恆山劍派成立百年慶祝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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