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東西南北四傑之一,藥聖馬道君二師弟,鐵扇仙傅青林二師兄,東海普陀山普濟寺的和尚慈心菩薩司空信。兩個月前,司空信同時接到兩封書信,一封是少林寺銅心禪師要他現身中原功夫武林大會的邀請信,另一封則是他的師弟,九龍山之主鐵扇仙傅青林要他與自己近期同赴廬山與大師兄藥聖馬道君相會的書信。接到書信,司空信立即辭別掌門方丈慧空大師,離開普陀山往廬山趕來。由於中途瑣事耽擱了一些時日,所以現在方才趕到。誰知正遇紅眉天梟等人與師弟鐵扇仙傅青林激戰,深恐師弟因激戰已久而失手,於是不顧旅途勞累,飄下懸崖截住龐雄。
司空信突然出現,著實令紅眉天梟等人驚悸不已。他們當然知道,慈心菩薩身為東西南北四傑之一,武功要比鐵扇仙傅青林高出好多,這一戰勝負已經極難預料。不過司空信身為普陀山出家和尚,雖然武功甚高,但據說從未說那傷過一人,所以人送外號「慈心菩薩」。所以龐雄等人心中雖驚,但由於出山之前說話太滿,加上立功心切,因此還不甘心。做一圈將師兄弟二人圍在中間。
慈心菩薩司空信合掌當胸道:「龐大俠,鐵扇仙已經打了兩陣,先讓他休息一番。我和尚就陪你玩上幾招如何?」言語之間仍舊笑態可掬。
龐雄因不知過司空信身手,心裡不由破犯嘀咕。但既然來到廬山,不見勝負當然不能空生而回讓人恥笑。當下一狠心說道:「有慈心菩薩相陪,自然再好不過。」
說罷,身子一旋,人如旋風一般逼近司空信,雙手變幻莫測,長臂陡伸,一片爪影立向司空信頭頂抓落。
司空信輕歎一聲,寬大的袍袖輕輕一拂,一道勁風捲出,封住對方來勢。人已輕飄飄移出一丈。身形微動,就袖中取出一雙尺餘長的鐵筷,口中笑道:「司空信別無他物,今日既遇眾位施主,就先行化上以齋如何?」說話之間已格開紅眉天蛟襲來的數招。
二人剛一接手,長臂仙猿鮑恆川便又飛身撲上與鐵扇仙傅青林打在一處。而龍首三鼠中沒有受傷的老大老二也已襲向馬道君的二徒,二人只挺身應戰。無奈武功相差太遠,所以被二人逼的只能仗著輕功左摔左縱,頓時險象環生。司空信武功要出紅眉天蛟。見狀雙眉一豎,鐵筷一攪,逼紅眉天蛟,要飛身相助,哪知紅眉天蛟已知其意,不顧危險,再度和身撲上,成心要讓龍首三鼠制二童 。迫空信與傅青林就範。
就在這危急關頭,忽聽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由崖傳來:「徒兒莫慌,名師來也。」
說話之間,一條灰色人形就如流星急墜之勢,由絕壁之上,直瀉而下。
龍首雙鼠暗語一聲:「上。」同時凌空飛起,刀槍並舉,向在半空中的灰衣人雙擊而去。
這灰衣人雖在半空中卻臨危不懼。身形一轉,人已頭上腳下,雙手一分,格開兩件兵器,隨後一式「八步趕禪 」輕輕落於兩位少年身邊。此人頭戴斗笠,背負藥簍,手中一雙閃光錚亮的藥蹶 。來人正是廬山之主藥聖馬道君。龍首二鼠一擊不得,富有飛身返回。截住馬道君。馬道君雙目一掃正在做兩隊廝殺的的四人,雙眉微皺,然後對二鼠說道:「二位想也都成了陰陽教餓奴才。」
龍首二鼠被罵,不由臉上一紅,老大說道「馬道君,教主深明大義,不記你往日之嫌,差我們前來請你加入陰風教,共設立盟大計,識相的話就跟我們走,不然陰風教的實力你是知道的。」
馬道君微微一笑:「就是這請法?」
龍首雙鼠無言以對。馬道君冷笑一聲說:「紅眉天蛟和長臂仙猿來此倒還罷了。你龍首三鼠算什麼東西?也來濫竽充數?」
龍首三鼠今年來已武功大進,被馬道君大罵一通,惱羞成怒,刀槍並起,喝聲道:「老匹夫,好不識趣,看招。」說完二人怪 招迭出,攻向馬道君。
馬道君雙蹶一合一分化解兩招 ,隨後身形一錯,指東打西 ,與二人打在一處。
論武功馬道君要比龍首雙鼠高出多多。但他一則採藥半日,翻山涉水,體力已乏,二則身背藥簍,閃轉騰挪不便,所以一時竟落下風。對方二人卻是得勢不讓人,出手更加奇快無比。
馬道君不由怒意頓生。待長槍由後心刺來之時,身形微轉,長槍已穿過藥簍。一時無法拔出。這時使刀這人招已用老,再想換招已不可能,只見藥蹶一閃,一聲慘呼已由此人口中發出。一隻右手已被鋒利的藥蹶切斷。
使槍之人剛要撤手,但馬道君人如旋風已般就地一轉。那人便如斷線風箏一般被長槍甩出,撞在數仗遠的石崖之上,腦血飛濺,一命嗚呼。
轉瞬間龍首雙鼠一死一傷。馬道君這才放下藥簍。高聲對仍在互鬥的四人說道:「列位且住手,老朽有話相告。」
鐵扇仙與長臂仙猿恰是棋逢對手,而紅眉天梟卻被慈心菩薩逼的手忙腳亂,連連後退。聽到話聲連忙脫身閃開,其餘三人也不由停手觀望,卻原來是馬道君站在眼前。龍首三鼠已是一死一殘,紅眉天梟與長臂仙猿雙目一對,心中不由暗暗驚慌。
馬道君一掃二人,然後既然說道:「馬某一生淡泊,從不過問江湖之事。陰風教糾集天下兇徒,幹盡傷天害理之事,想以實力迫馬某就範,無異於白日做夢,二位遠道而來,本該接風洗塵,無奈冰炭難以同爐。二位如以武力相強,老朽也捨命相陪。」
紅眉天梟與長臂仙猿心照不宣,龍首三鼠已一死二殘,只有自己二人可成,而對方三人無一不是成名人物。勝輸既知又能有何計可施。紅眉天蛟慘然說道:「何某此次來山,原非蓄意與數位為敵,不想……。」
他還想再說,但已被馬道君住話口:「不比多言,馬某已盡知爾 來此之意非善,我心已銘,又何必多費口舌。如是這等請法,馬道君怕早成了荒山野魂,如不想動武,就請諸位速離此山,並轉告你家教主,馬某 與門派無緣,勿再恣身他望。」
紅眉天梟面色一端,陰測測地說:「既然如此,那只有訂貨剛猛大會上相見了。告辭。」
「不送。」馬道君也冷冷地說。
望了望地上鐵鉤無常的屍身,紅眉天梟等人一番歎息,相互挾死扶傷,相攜而去。
馬道君回身對兩位師弟說:「若非二位師弟來得及時,廬山怕就要易主了。山兒、靈兒,還不快寫過你兩位師叔的救命之恩?」
兩位少年連忙上前倒身下拜道:「多謝兩位師叔救命大恩。」
鐵扇仙淡淡地說:「區區小事,何須多禮?道是那麼這兩員小將膽子大得很呢。」
慈心菩薩司空信合掌當胸對馬道君說道:「善哉。中原武林殺伐,今日又起。陰陽教實在作惡多端,三十四年前的浩劫已趨眉頭。大師兄相必也都知道了吧?」
馬道君長歎一聲:「中原武林累受陰陽教侵襲,令當年參與圍剿黑龍幫的眾多高手寢食不安。前番少林寺銅心禪師派人送信,要愚兄顧全大局,現身江湖。愚兄二十餘年從不過問江湖之事,這實在令我無所適從。但身已捲入這場災難之中,也只好再出中原。是在令人煩惱之極。二位師弟來此,相必也是為此吧?」
鐵扇仙傅青林接口說道:「師兄此言差矣。當年圍剿黑龍幫,你我兄弟山人均在其中,陰陽教之所以讓出報復,無非是教內隱藏的昔日黑龍幫高手也借陰陽教獨霸中原之名以報昔日黑龍幫覆滅之仇。就算你二十餘年為出江湖,他們不也找上門來了嗎?師兄半生濟世救人,豈可視陰陽教徒歹毒武肆虐中原江湖不成?只要這場浩劫一過,新的武林盟主自然應運而生。到時我等閒棲深山,相安耕作,豈非美事?」
慈心菩薩司空信也應聲相勸大哦:「師弟此言甚善。且勿言師兄與師弟本在俗鄉,即是貧僧身入空門,也不便置身事外。劫數乃天意使然,豈可為人意所左右?以愚弟之見,師兄若能再出中原,大施仁手,方不負天下武林對師兄的期望。不然一旦中原武林屈服於陰陽教,我等又豈能安隱深山?陰陽教此行落空,必會再來相擾。師兄應當當即安頓,我們三人同赴少林寺,方位上策。」
馬道君苦笑道:「五天以後,愚兄還有一爐丹藥出爐。血雨腥風當中當不免死傷遍地,身為藥聖,豈能置身事外?二位是定先行,愚兄自當隨後趕到。」
鐵扇仙道:「中原大會既未定期,我們二人就在此耽擱幾日,又有何妨?」
司空信也道:「是定之言,正合貧僧之意。為止師兄意下如何?」
馬道君頓時心中大慰,連忙說道:「二位師弟如此袒護,愚兄又復何憂?山兒、靈兒,速備茶點酒餚,招待二位師叔。」
自此,馬道君師兄弟三人便在廬山漢陽峰下對弈請閒,待路中丹藥一出,便同下廬山,共赴中原武林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