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風塵 第1卷 四
    丁三好與齊浩生正為眼前的奇變驚愕之際,天機散客雙目如電,一掃四周,立刻發現洞後石台之上樊掛著一個黃布包袱,包袱上放著一張信箋。取下一看,心中釋然。原來信箋之上插著一根極細的鋼針,這枚鋼針是師妹黃山神尼的無極神針,這封信自然也是其徒歐陽清所留了。他細細一看,之間上面寫道:

    師伯:

    葉師姐生命垂危,本欲相救,唯恨內力尚淺,愛莫能助。丁、齊二人大俠不日便歸,可助師伯一臂之力。試金石已被我取來,待葉師姐痊愈後便讓其帶回。師侄下山日久,恐師傅掛念,所以急需回山。待改日再拜尊顏。

    謹禮

    歐陽清敬俱

    看完書信,天機散客白眉微皺。歐陽清如何來到這裡,她又如何知道自己行蹤以及丁三好的藏寶之地?左思右想不解其疑。於是只得將信讓丁、齊二人觀看一遍。

    二人看完書信也均是疑惑不已。丁三好由雪鷹報警就就猜測道歐陽清一定是暗隨東方雲星與葉紅霞來到了塞北。只是她又因何得知陰陽教高手盜去自己試金石之事。

    二人正在尋思,天機散客解開了那個黃布包袱。之間裡面赫然是一塊烏黑發亮的巖石。

    “試金石”丁、齊二人失聲齊呼。而丁三好更是激動非常。十二年來,為了它,丁三好花費自己多少心血,幾經周折,它終於又回到了自己手中,眼前的事實幾乎令他不敢相信。

    齊浩生似是已經料到了這一點,所以微一沉吟道:“咱家說過,你的試金石也許丟不了。只是這歐陽女俠做事 竟然酷似其師那等神秘。前幾天石室之外的那四名想暗中向東方少俠和葉女俠暗中施襲的黑衣人就是她的無極神針所傷,而隨後卻又到岐山奪下了試金石。只是她因何一路暗隨東方少俠和葉女俠到了塞北而總不現身,又如何得知試金石在岐山被盜,這便令人費解了。”

    丁三好仍在思襯之際,齊浩生又問道:“秦大俠,葉女俠為何這般光景,因何受傷?”

    天機散客微微歎道:“這女娃兒身中奇毒,許是試圖運氣自療反致走火入魔。幸得老朽遇見,不過她已服下老朽的七寶續命丹,生命無礙。老朽請二位來,正是求二位相助,使他恢復血脈之行。”

    聞聽此言,齊浩生直驚得心跳不已。這次東方雲星北上,葉紅霞也一路相伴。齊浩生事先不知,但葉紅霞與東方雲星一樣都是海內四尊門下,保護她當然也和保護東方雲星一樣緊要。東方雲星見了大師兄何永昌就算到了家,但葉紅霞卻半路帶氣分手,誰也料不到她竟然會弄成這般摸樣。幸虧遇到天機散客,不然一旦她若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又該如何向幫主與清靈師太交待?想到這裡他忙問道:“莫非葉女俠又遇到陰陽教高手不成?”天機散客沉吟道:“以老朽推測,這女娃兒體內原有毒氣並未驅淨。卻又誤食毒物,內外交困,其又以自身內力催動,以至如此。現在我們三人就可以以內力幫助她,由其周身血脈末梢輸入內力,集我們三人之力逼她血脈回流。丁大俠負責百匯,齊大俠負責湧泉,老朽負責十宣。”

    丁、齊二人齊道:“只要能救下葉女俠,如何都行。齊大俠您就吩咐吧。”

    天機散客一番布置與囑咐以後,三人便一同為葉紅霞輸入內力。丁三好掌壓百匯,齊浩生指抵湧泉,秦懷義則與葉紅霞雙掌相對。待三人均准備好了以後,天機散客一聲令下,三人便將自身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葉紅霞體內。

    習武之人在習練內功之際,最忌心存雜念或受外界干擾。否則極易走火入魔。而走火入魔最可怕的就是周身血脈逆行。輕者頭暈目眩,四肢無力,手腳冰涼。重者由於四肢血脈逆行就會導致心髒壓力增大而窒息。葉紅霞雖然及時遇到師伯秦懷義,但由於一時無法解脫,此時其實正處於深度昏迷狀態。型號及時服下了天機散客的七寶續命丹,保其真元不散,不然的話,自然已經生命垂危。就算秦懷義等人全力施救,這種做法也是危險之極。由於三股內力由她全身血脈末梢注入,血液瞬間加快流動,心髒壓力驟增,如分寸適當,後果可知。然而,眼前只能這樣療治,只有葉紅霞全身血脈通暢之後,方能將體內毒素逼出體外。只是秦懷義等三人均是武林名宿,粗懂醫理,加上秦懷義悉心指點,使用不到半柱香功夫,葉紅霞全身穴脈都已打通。

    接下去便是助血過宮。使她的四肢與五髒六腑回復運轉。目的是使葉紅霞逆行的血液由靜脈回歸心髒,這是極其艱難之事,一旦用力失當,便可置葉紅霞於死地。

    此時。三人的內力均發揮到了極點。葉紅霞在悠悠之中也由於渾身燥熱而昏暈數次。而且秦懷義等人內力消耗過大,而葉紅霞體內真氣卻已成倍增長,內外相抗之力幾乎勢均力敵,因此葉紅霞才剛好勉強抵抗。只是三人為他輸入的內力越多,葉紅霞的反擊之力越大。此時對於施救之人來說已是相當危險。稍有不慎或內力稍遜,生命便在轉瞬之間。

    轉眼間三股內力已迫近七星靜脈,匯聚於任督二脈之途。葉紅霞忽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幾乎窒息。正在難以支撐之際,又忽地感到三股大力陡減。原來三人心眼相通,一試反抗之力驟增,忙減小壓力,以圖再進。

    第二次仍未成功。由於三人內力消耗太大,所以不得不先行調息一番。此時葉紅霞雖在悠悠之中,但神志已較清醒,於是天機散客教她如何接引三人內力。葉紅霞雖能強提真氣,但仍覺得五內劇痛不已。

    不多時,三人均已調息已畢,於是再行助力。三股大力一起進入葉紅霞體內,她驀然覺得體內如萬針穿刺。但他自然明白自己此時已到了至關緊要的時刻,所以強忍劇痛按照天機散客的囑咐以自身內力導引三股外力在自己體內運行。不一會兒,她便覺得那種伺童干已漸漸減弱。但同時心跳卻是再次加快。通身熾熱,忙屏氣息呼,周身元氣陡返氣海,歸納丹田。以意導氣,忽感四肢脈絡通暢,恰在此時,人已昏死過去。天機散客出手疾點她的人中、和谷等要除穴道,葉紅霞又告悠悠轉醒。由於無力坐起,只得開口道:“多謝師伯與二位大俠救命之恩。”

    齊浩生笑道:“你女娃兒也未免性急。讓我與丁大俠苦追兩日,若非秦大俠救你,你焉有命在?我們二人又如何向你師父交差呢?”

    葉紅霞剛才就已認出與自己對掌之人就是自己師伯天機散客秦懷義。只是穴道被點,口不能言。此時目望秦懷義,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情,甚覺委屈之極。淚珠兒不由老在眼眶裡打轉,但當著丁、齊二人的面,自然不便訴說,只是望著秦懷義出神。

    丁三好說道:“葉女俠,留下話等與你師伯慢慢說吧。眼下最重要的事驅除你體內之毒。趕快恢復健康要緊。”

    葉紅霞此時已能自行運氣驅毒。三人再行相助,不一時已將全身毒血驅至前日受傷的左肩傷口。直覺箭頭腫脹,麻木不已。正待開口,天機散客口開出,已到白光飛向她的左肩,頓時衣衫開裂,皮肉綻開,污血飛濺冒出,腥氣撲鼻。觀其症狀,體內所有余毒已盡數驅出。只要稍微運氣調息一番,便再無事。

    丁三好與齊浩生內力較秦懷義為淺,所以待葉紅霞毒血驅盡之後,便去歇息一番。待二人調息已畢,秦懷義已將葉紅霞傷口包好。葉紅霞自覺遍身輕松如舊,於是再次向二人施禮謝道:“如非二位大俠相助,葉紅霞恐難恢復。二位相救之恩,容當後報。”

    齊浩生見她危機已除,於是當下笑道:“可不是嗎,如不是秦大俠救你,大約你也見不到我們了。到時我們又該如何想你那位東方少俠交差呦。”

    葉紅霞聞言粉面一紅,心中氣惱不已。但當著天機散客之面,自也不便發作,只是狠狠瞪了齊浩生一眼,將頭扭向一邊。

    雖然齊浩生說的是信口開河之言,但這話讓天機散客聽來卻不啻晴天霹靂,暗叫不好。十二年前,師弟白衣秀士之徒東方雲星與師妹黃山神尼之徒歐陽清定姻之時,自己也在當場。而眼前聽齊浩生之言,葉紅霞竟似與師侄東方雲星已經滋生了兒女之情。如此說那葉紅霞這次塞北之行也是為此而來了。想到此,天機散客心中不由暗怪東方雲星涉情太多,一旦葉紅霞對他情愫已深,豈不誤了人家一生?難道這娃兒還不知道自己與師妹歐陽清自幼定親的事?可這樣說來,師侄女歐陽清卻為何暗隨他與葉紅霞遠來塞北而不露面呢?天機散客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暗暗歎息,自思待日後見得師弟妹時再與他們說知此事。東方雲星現已回山,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中原。此事或許還有轉機,葉紅霞毒傷未愈,自然不能與她當面告知。

    這天機散客在婚姻上曾經有過一段辛酸的往事。他自然知道向葉紅霞這等身份的少女一旦失戀之後的後果將是什麼。為此他雖然嘴上不敢說,但心裡卻是已經開始為她的將來擔憂。

    葉紅霞發現天機散客聽了齊浩生的一句玩笑之後居然神色大異,心裡不由“咯登”一下。暗思,這些都是怎麼了?為什麼一提起自己與東方雲星的神態異常?正疑惑間,忽聽天機散客問道:“霞兒,這次北上,你可是奉師命而來?”

    葉紅霞一愣答道:“回師伯,霞兒這次北上是受舅父之托找到丁大俠找到試金石。不想在黃鶴樓遇到陰陽教襲擊丐幫黃河分舵。於是我協助東方師弟幫丐幫擊退敵人。因得知丁大俠去了和老師,所以我就與他一到北上。不想半路出了差錯。”

    “噢。”天機散客聞言不由心中釋然。暗思原來如此,看來齊浩生之言無非是取笑葉紅霞而已,當下不再去想。微微一笑道:“笑彌勒就連自家性命都險已不保,哪能顧不上試金石?不過試金石倒是有人為你取來了。”

    “是誰?”葉紅霞聽了不由一愣。“是你清兒師妹。”天機散客答道。

    “是他?”聽了這話,葉紅霞著實吃驚不小。歐陽清居然跟蹤自己與東方雲星來到塞北,還為自己取來了試金石,葉紅霞一時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但僅僅就是她這微微一愣,在場三人就已經瞧出她的臉色不對。天機散客心中頓時已經明白了八九分。不過他依舊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說:“是的,是你清兒師妹。也學是她巧遇陰陽教徒盜取丁大俠的試金石,所以,以無極神針取了這六人性命,奪回了試金石。老朽上山之時,她便進洞寄箋留石,現已離去多時。”

    “什麼,她還來過這裡?”葉紅霞愈覺驚疑。

    “是的,歐陽女俠卻是來過這裡。並為你取到丁大俠沒能保護好的試金石。”齊浩生此言一語雙關,既補充了秦懷義的話,又將丁三好大大地揶揄了一番。

    天機散客將那個黃布包袱放在葉紅霞面前說:“為了尋找這塊試金石,丁大俠足足花費了十二年時間。也多虧你清兒師妹巧遇奪回。她信中要老朽帶她向你問好,並要將此石交給你帶給你舅父歐陽大俠。”正當葉紅霞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天機散客回頭對丁三好笑道:“笑彌勒,人憑飯,鐵憑鋼,老朽前來拜山已有半日,你總不能老讓老朽總以山泉野果充饑吧?”

    丁三好聞言,暗道慚愧。於是當先道:“我這岐山之主也實在不夠格。不過祁連雙雄雖然毀了我的三好庵,但他們卻不知道我的就餐之地。老花子,你就再於我辛苦一趟吧。”說完,起身與齊浩生出洞而去。

    二人一走,天機散客見葉紅霞仍在低頭沉思,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問道:“霞兒,你下山時。師父可好?”

    “回師伯,我師傅很好。她還好多次提起過師伯呢。”葉紅霞不知道天機散客忽地問起此話有何用意,所以也隨口回答。

    “你的引魂簫功夫學得還不錯,拿來我看。”

    葉紅霞覺得奇怪,師伯如何知道師父傳與自己的這門功夫叫引魂簫。就憑自己那臨危一吹,便聽出那是引魂簫,看來他對這引魂簫一定是非常熟悉了。心中這樣想著,但還是將竹簫取出,雙手交與天機散客。

    看見此簫,天機散客的臉色居然微微一變。然後置於唇邊信口一吹,其聲竟然清越無比,在洞中久久回蕩。

    聽到簫聲,葉紅霞不由大為驚訝。這簫聲扣人心弦,令人耳目清新,五內舒暢,竟酷似師父所吹之聲。她不由脫口道:“師伯簫聲清越,倒酷似我師父呢。”

    天機散客聞言一驚,但馬上又不以為然地將竹簫交還葉紅霞說道:“偶爾巧合罷了,老朽年輕時,也極喜吹簫。只是已多年已沒有這份雅興了,哪比得上你師父那等天下聞名。”

    聽到師伯誇獎自己師父,葉紅霞不由心中非常高興。信口說道:“我師父還說過師伯的潛龍劍法天下無敵呢。”

    天機散客笑笑,不置可否。他望望葉紅霞那副對什麼都覺新奇的樣子,又開口問道:“霞兒,記得你師父青城山有一柄鎮洞寶劍,名叫披霞劍,你可曾見過?”

    “見過,師父說等我的劍法練成了,再讓我使。我還記得那把劍劍柄上刻著‘離愁’兩個字。就是不知是什麼意思。只是我師父過一段時間就要把劍取出來仔細看一番。”

    “離愁、別恨。”聽了葉紅霞之言,天機散客口中竟不由自主地反復吟誦著這四個字。直到他他發現葉紅霞正以驚奇的目光看著自己時,這才感到自己的失態。於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年輕人用心學文練武要進,師傅的事,切不要用心太多,以後你自然就會明白。”

    “霞兒明白。”葉紅霞答道,他見天機散客臉色有異,就連雙眼目光也充滿了淒涼和倀茫,心裡不由暗思:師伯為何對自己師父的事這般熟悉,難道……

    就在胡思亂想之際,忽見天機散客面色一端,對他說道:“霞兒,師伯一聲淡泊,身無長物。這次巧遇,也是咱們師徒二人的緣分。師伯為很沒有什麼禮物送給你做個見面禮,只有一點微末之技。老朽半身未首徒弟,唯恐失傳,雙眼想傳與你。但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葉紅霞先是一喜,盡皆著便馬上又顯得十分為難。師門清規她自然非常熟悉。投師第一戒就是如無師父允許,覺不得再投他師或偷學他人武功。但天機散客是自己師伯,又是天下聞名的高宿。其一身武功就是在天下恐怕也罕見敵手。又有多少人想學他一招半式?再說師伯說的情深意切,自己又何忍令她失望?雙眼心中一時極是為難,不由急的臉色通紅。

    天機散客當然明白她的難處,笑著說道:“其實,你師父的武功也已非常之高。如你認為不便,師伯又何能強迫與你?”

    “不,霞兒不是這個意思。師伯武學蓋世,霞兒豈能不想學?只是霞兒也知道師門清規,如果另投他師,遍邀逐出山門,永不相認,我……”

    “好。你能恪守門規,這很好,老朽並非要你拜我為師。而是……”

    葉紅霞正為此事感到抱歉,忽聽天機散客似有萬全之策,又不由心中大喜,但又不知對方如何說,雙眼只望著對方發愣。

    天機散客歎了口氣道:“老朽師兄弟妹四人,他們三人都後繼有人,唯老朽四海為家,從未收徒。今幸得與你見面,也是天助老夫所學不該埋沒。你師門有規,老朽豈能不知?老朽是想認你為義女,一則免得你師父日後怪罪於你,二則老朽微末之際也有傳人。但不知你樂意不樂意。”

    葉紅霞聞言自是心中大喜,當下也不多想,興奮地沖著天機散客道:“義父在上,請受霞兒一拜。”言罷嬌軀一低盈盈下拜。

    天機散客呵呵大笑道:“有話即可,何必多禮。女兒快快起來,老朽還真的不不好意思受你這大禮呢。”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待扶起葉紅霞時,已是笑的熱淚盈眶,可見他的確是高興之極。

    葉紅霞立起身子道:“霞兒,生性愚鈍,今後還望義父多多指教才是。”說完不由粉面一紅。

    天機散客抹去淚花說道:“我女兒江湖已有大名,不必謙遜。你可在此多住幾日,待老朽將自己一技之長盡傳與你,想你師父也應該不會怪罪吧?”

    葉紅霞正欲答話,忽聽外面有人笑道:“天機散客不愧為舌辯之士,不到半個時辰就撿到一個便宜女兒。這倒須好好慶賀一番。”話音剛落,丁、齊二人已是滿載而歸。

    齊浩生放下食物,打趣道:“齊大俠半世英豪,從不收徒。今日忽地人氣干女兒來,這道會是武林美談呢。只是唯有一件事卻令人擔憂。”說道此處他忽地住口不言。

    眾人聞言不由一愣。丁三好似已知道齊浩生想說什麼。笑著說道:“你老花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怕不是什麼好話。”

    天機散客故作驚訝地問道:“齊大俠所言何事令人擔憂?”

    果然妙趣橫生擠眉弄眼地退到丁三好身後說道:“有你天機散客背後撐腰,這妙手嬋娟日後怕不又要變成辣手羅剎才怪呢。”

    眾人不由哈哈大笑。葉紅霞確實狠狠瞪了齊浩生一眼。齊浩生似是害怕,忙往丁三好身後一躲道:“如何,剛認了一個干爹就不認救命恩人了,還變得真夠快的喲。”

    眾人又是一笑。丁三好歉然說道:“數位光臨寒山,無甚佳餚,是在寒磣。如丁某也像齊大俠那樣能掐會算,又該多好?如今只有人人動手,勉強湊合一頓了。”說完將袋中熟肉盡情取出。居然又拿出一壺老酒,放於石板之上。眾人作一圈坐下,席地就餐。

    天機散客等人都是海量。三巡剛過,諾大一壺酒,已經過半。丁三好又為秦懷義與齊浩生滿上。還特地為葉紅霞眼前的碗中到了半碗。並說道:“葉紅霞荒山遇險,作為山主,丁某沒能相救,實在慚愧。幸得齊大俠巧遇,還認為義女,的確可賀。這半碗酒須得葉女俠喝下,丁某才能原諒自己呢。”說完,竟然雙手端起,想葉紅霞遞到。

    葉紅霞原本喝酒,但今日場合不同,所以一滴未沾。丁三好給他倒酒時他就覺得難堪。眼前人家又雙手遞到,更是不安。眼前三人都是自己前輩,自己又怎能與人家同飲?只急的粉面通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二人正覺尷尬,齊浩生又趁機道:“丁大俠真實自討沒趣。別說人家眼下已是天機散客義女,就是往日,你這濁湯也恐要沾染人家的櫻口玉齒呢。”說完,偷眼望了望更加手足無措的葉紅霞,心中暗笑。

    天機散客心知其故,忙圓場道:“許是霞兒不喜此酒味道。如此尼克少飲一口,待為父代你喝干,快向丁大俠道謝。”

    葉紅霞這才如釋重負。前身謝到:“丁大俠盛情難卻,小女心領。只是這酒實在難咽,還望丁大俠海涵。”

    說完救國酒碗強飲一口,再由秦懷義代干。眾人接著論杯換盞,好不痛快。

    午餐已畢,齊浩生開口道:“老花子此行單位暗護東方少俠而來。如今東方少俠已經安然回山,老花子也要回幫復命,這裡就與諸位道別。”說完便要離去。

    丁三好連忙喊住他道:“齊大俠慢走,丁某也克與你同行一段。”回頭對天機散客說道:“丁三好受林大俠之托,要前往中原一行。如今三好庵已毀,他們已經無家可歸。所以又得隨遇而安了。岐山先行易主,齊大俠與葉女俠多多保重,我們後會有期。”天機散客沉吟道:“中原已臨殺劫,二位先行,老朽不日也要前往中原染指紅塵。霞兒還需在此耽擱一些日子。這試金石就煩丁大俠帶往桐柏山教育歐陽大俠。並請轉告我的問候。我們後會有期。”

    丁三好接過試金石說道:“這是丁某與歐陽大俠十五年之盟,丁某自然會盡心保護,我們二人去了。”言罷,二人挺胸樂軀,頓時消失不見。

    自此,葉紅霞便留在岐山,遂天機散客修煉。天機散客的“潛龍掌”與“潛龍劍法”都是聞名天下的武林絕學。雖然威力奇大,但也非常難學。半月之後,葉紅霞才將這兩門絕學的秘訣熟記於心。之後便開始在天機散客的悉心指導下刻苦修習,葉紅霞本來就具備習武資質,加上本身無關就已很高,所以以後學來自是突飛猛進,不到兩月,便已有成。一日,天機散客要外出訪友,臨行前將自己隨身寶劍摘下給她留下,囑咐她勤習苦修,而後便飄然而去。

    待天機散客走遠,葉紅霞這才出洞練劍。借著曙光,她突然發現,這柄劍的劍鞘與師傅那把劍劍鞘相同的位置上,赫然刻著兩個字“別恨”。這不又使她芳心大動。

    望著這兩個與師傅劍鞘上字體相同的小篆,葉紅霞心裡不由升起一團疑雲:義父與師傅二人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變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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