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藺楠且走且說,暮雲桑算是進一步瞭解了一下北辰默風和蘇錦繡的感情,不是青梅竹馬,但絕對是刻骨銘心。
那樣的愛情,說不上妒嫉,但是絕對羨慕。
暮雲桑的童年裡,沒有愛情,只有無止境的訓練和殺戮,情竇初開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她都貢獻給了事業,如今想來,若是那時候她也能轟轟烈烈愛上一場,這場愛情最後以永別進行收場,或許她就能夠理解北辰默風對蘇錦繡的感情了。
走到魔君面前的時候,藺楠似乎多少還是有些怕他,畢竟他昨兒夜裡的態度,著實滲人,暮雲桑笑道:「昨兒夜裡那股狠勁怎的萎了,你用不著怕他,我已經和他說了清楚你為何殺那冒牌貨,他其實也只是因為那是故人的親人,所以昨兒夜裡才發了脾氣,哦,如此說來,如今你倒才是他真正的故人親人。」
藺楠聞言,眼睛一亮:「你認識我父親?」
魔君不置可否,只是伸手接了藺楠手裡的孩子:「上山吧,把這吃了。」
一顆黑色的藥丸遞過來,藺楠稍有些警惕,暮雲桑微微一笑:「吃吧,山上滿是瘴氣,沒有這粒藥丸,你是上不去的。」
藺楠對暮雲桑的話,似無懷疑,不過沒心卻微微一緊:「山上滿是瘴氣,難道這是……」
看那瞪大的眼睛,大約是已經知道了暮雲桑和魔君的真正身份,暮雲桑一笑,問道:「如今,還執意要迎娶我家管家嗎?」
藺楠的表情,認真不容置疑:「嗯!」
丫頭還真是不要命了,那個人人聞風喪膽的地方,她也敢闖。
這股子勁,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後顧之憂的精神,暮雲桑更是喜歡起來。
「得勒,那就走吧!」
愉快一聲,四人一行,往山上去。
霧靄重重,金山不易,暮雲桑早已經知道,那次北辰逸軒能夠上山,靠的可不是本事,而是魔君早就知道他要山上,故意讓煙鬼驅散了上山路上的煙霧,北辰逸軒和梅仙兒都是有武功的人,靠著屏息的功夫,循著山路,躲過了瘴氣才上了山。
不然,這山上天生的瘴氣,加上煙鬼後天加上去的煙霧,想要上山,難於登天,就是如今的暮雲桑,因為上下山次數也不多,每次都是跟著魔君走,憑著感覺也沒有辦法把上山的路記憶下來,一條彩綢,他牽著她和她,踏著山路往霧靄深處去。
上了山,空氣一下就澄明的讓人心曠神怡。
已是冬天,山上較之山下更為寒冷,站在寨子門口,趕巧就撞見了拿著賬本的鬼尊。
鬼尊似乎並不知道兩人今日回來,站在寨子門口,有些觸不及防。
「魔君,魔後,不是說要到除夕夜才回來嗎?提前回來了,怎也不和屬下說一聲,屬下好讓人抬轎子去迎兩位,這位是……」
顯然,藺楠這多出來的第三位,引了他微微的好奇。
十幾年來,魔君是從來不會領陌生人上山的。
魔君和暮雲桑尚未開口,藺楠先粗聲粗氣沒一點女孩子家矜持開了口:「你就是管家。」
對於管家兩字,鬼尊大約還反應不過來說的就是他,在山上,他的身份自然不是管家這樣簡單,他是魔君的四大護法,平素裡寨子裡的人都尊稱他一聲鬼尊,作為四大護法之首,他若是非要有個職務稱呼,那也該是大護法了。
暮雲桑對於此事,其實頗為尷尬,不知道該如何簡單明瞭和鬼尊解釋,總也不好就這樣赤條條的說抱歉我把你輸成了上門女婿。
她只怕鬼尊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藺楠是不差,可是鬼尊又何等優秀,給人做上門女婿這樣的損事,堂堂七尺男兒,讓鬼尊如何答應。
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說呢,那廂魔君已經開了口,語氣是幾分難得的溫和:「魔後給你尋的好親事。」
單單只是這一句,就已顯見鬼尊身子一怔,一如既往溫潤如玉優雅的面孔上,明顯的不願意,但是礙於暮雲桑是鬼後,言辭間還是不敢冒犯,只是道:「屬下多謝魔後好意,但是屬下並無娶妻之心。」
「不用,因為不是讓你娶我,你家魔後把你輸給了我,你必須要嫁給我。」
藺楠可真是,夠火上澆油的,迎娶人家都不肯,更別說是嫁了,看鬼尊臉上隱忍的模樣,就知道他老大不樂意著呢。
「不然今天先不提這事兒,鬼尊,先給藺姑娘安排個住處吧。」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流水有心落花無意,也是白搭一場,她是不會用身份壓迫的鬼尊的,自然也不會讓魔君用身份壓迫鬼尊,所以一切都看緣分造化了。
或許藺楠的韌勁,總有一天能夠打動鬼尊,鬼尊看上去也不像是不近人情不近女色的樣子,藺楠也算是國色天香的美人,聽憑緣分做主吧。
暮雲桑素來不組長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是她輸了在先,大不了把命搭給藺楠,她也絕對不會逼良為娼,錯了,成語用錯,她也不會強人所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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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楠和鬼尊的事情,這幾天成了魔王山上一大談資,藺楠是個厲害角色,上山也不過七八日,就把山上鬼眾的心,收服的七七八八,這幾日來看暮雲桑,她總也三句不離開鬼尊,神采飛揚的模樣,毋庸置疑,絕對是對鬼尊動了真情了。
不過,也只是剃頭擔子一頭熱,鬼尊那,依舊宛若磐石,絲毫不動。
可這打擊不了藺楠的積極性,藺楠甚至寫了一個小本子,上面是攻陷鬼尊的一百八十個方法,有些法子,暮雲桑看著都有些觸目驚心:下春藥生米煮熟飯的都已經弱爆了,藺楠那小本上,赫然寫著弄點藥把鬼尊搞成太監,房事不舉,打擊打擊鬼尊的自尊心,到時候她趁著他自尊心脆弱的時候趁機而入,一句攻陷鬼尊。
霸王硬上弓什麼的也弱爆了,藺楠的主意是脫光了從鬼尊房間裡跑出來,昭告天下說鬼尊吃過不負責任,給鬼尊施加壓力,按上莫須有的罪名,逼他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