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撫上盒子裡人面具,這是一張十分精緻的人臉,皮膚宛若如同凝脂玉露一般,細膩光滑,細看下,連毛孔和汗毛都清晰異常,若不是伸手撫摸的了一下,這面具微微粘稠,裡面也沒有毛細血管和細胞組織顆粒,平滑光潔的如同一面鏡子,她真會以為這就是他變態,從哪個美艷少女臉上挖下來的。
看她臉上感歎的表情,撫摸時候細膩的動作,他就知道她喜歡。
「帶上吧,適應一下,或許會有些粘稠,畢竟往臉上貼一層皮上去,滋味不會那麼好受。」
她點點頭,難得聽話,帶上這假臉,出乎意料的非常合她臉型,至於感覺,就和做面膜一樣。
初次戴,她還有些不會,對著鏡子捯飭半天,總覺得下巴那裡貼的太假,像是脫皮了一般。
他輕笑一聲,走了過來,雙手捧住她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番,兩手的拇指指腹,開始壓著假面的邊緣,一點點的往下,少卿,滿意的點點頭。
「好了。」
再找鏡子,果然完美,鏡子裡的女人,紅唇貝齒,瓊鼻高挺,五官輪廓皆小巧精緻,膚如凝脂,吹彈可破,黃昏的暖色陽光下,姣好的皮膚上,還能看到一層細密的絨毛,如同天鵝絨一般柔軟。
真是太神奇了,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她對鏡自賞,渾然不覺不知何時,他已經摘下了面具,等到她回頭要去詢問他從哪裡弄來的這玩意兒的時候,雲霞璀璨的光暈下,一個宛若謫仙的美男站在了窗口,側臉俊逸非凡,皮膚白皙清爽,倒是和他身上古銅色的肌膚,不大一樣。
他長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從沒想過,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魔君,其實有一張書生公子的臉蛋。
清秀,白皙,換上書生的衣服,儼然就是個面若桃花的俊美書生了。
「你是被本君的臉迷住了嗎?」
俊美俊美,英俊的俊,臭美的美。
她收回了眼光,嗤笑一聲:「我見過的男人,比你好看的大有人在。」
「比如,北辰逸軒?」
「邪魅之中透著幾分痞氣,英俊的臉龐,高貴又有些放浪,尤其是那性感的薄唇,如果接吻,滋味肯定不差,他算是個一等一的美男子。」
窗口那抹修長的身影走了過來,站在她一米只遙的地方,調侃道:「如此說來,你是沒和他親吻過,但是卻想嘗試?」
「不想!」她的回答很乾脆。
他勾唇一笑,卻聽她繼續道:「既你送了我這面具,我也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曾經愛過一個人,那個人和北辰逸軒,有一模一樣的臉。」
他的黑眸,明顯的一凌。
不過在她看向她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常色,道:「天下盡然還有和北辰逸軒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她笑:「或許沒有。」
「那你又是什麼意思?」
「那個人,在夢裡出現過!」前世的事情,對於如今的她來說,豈不就是一場夢,常子榮是夢裡的人,韓青是夢裡的人,爸媽是夢裡的人,老師也是夢裡的人,因為她再也尋不到,他們半分影蹤。
「你愛上過一個夢裡的男人,那個男人卻和北辰逸軒長的一模一樣,是這個意思嗎?」
她不置可否,只是淡笑一聲。
他眉目緊緊的落在她的臉上,似在尋味什麼,少卿,才又問道:「北辰逸軒是個一等一的美男子,不過天下公認的美男子,還要當屬南宮國的南宮烈,你應該也見過。」
她挑眉:「你是想和我談論美男?」
「本君只是想知道,本君這張臉,能夠排在誰的前面。」
「你堂堂一個魔君,也會在乎容顏?」
「為何不?這可是本君親自繪製的圖,做了好幾天才出來的臉,排不個天下第一,如何也要落個天下第二啊。」
所以……
她吃驚:「這是假的?」
「難道你以為,本君會長成這副陰柔模樣?這種小白臉的臉,如何配的上本君。」
「呵,你這人,倒也自戀,不過這張臉,若是比陰柔,南宮烈第一,你便是第二了,若是往街上走一圈,但凡是個女的,大約都會被你迷的七葷八素了,我們下山,應該不是遊山玩水這麼簡單吧。」
「聰明的很呢。」
「這樣兩張臉,遊山玩水,未免也太招搖。」
一個俊男,俊美到人生共憤。
一個美人,美到傾國傾城。
若只是下山遊玩,這兩張臉,恐怕會招了一堆男女老幼跟在屁股後面猛追。
「本君做事,向來不喜歡提前告訴別人,到了明日,你自然會知道我們下山做什麼,不過今天晚上,呵呵!」
他眼神忽然曖昧起來,嘴角的笑容也邪魅著。
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個斯斯文文的白面書生臉上,要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瞬間他就像是傳說中的衣冠禽獸一樣,讓人心生鄙夷之情。
「免談!」
就算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是無論他要說什麼,一切都免談。
他眼底露出幾分受傷的神色,倒是讓這張白面書生臉,顯出幾分楚楚可憐來。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從了本君,或者本君想問一句,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北辰默風給忘了。」
眼底瞬間冷驍,上一瞬她還是一副慵懶戲謔的表情,此刻,整張臉,就算是貼了面具,也是遮擋不住的冷冽和陰寒。
「我和你說過,以後,都不許在我面前提起他。」
她的語氣十分惡劣,他卻不以為意,繼續挑釁:「為何不能提,既是打算忘記了的人,提一提又何妨,難道是心裡還有他?」
「魔君!」她冷喝,「你若是覺得好玩,那你他媽你就自己一個人玩去。」
一把扯下臉皮,她是真怒了。
她怒的,卻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為什麼聽到北辰默風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口還會隱隱作痛,他那一句「你憑什麼和她比」,就會像是魔音一樣在耳畔不斷回想。
這一個月來,她以為自己把他忘記的夠徹底,如此才發現,這不是忘記,只是不去記憶。
她發了脾氣,他也識趣的不再往下說。
氣氛,詭異,冰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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