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蝶玉孩子的死因,皇后親自著實調查,太醫院的辦事速度自然快,找了一堆懷孕的小白鼠小白貓小白狗來做試驗,不出三天,結果出來了,集體流產,太醫院血流成河,屍體橫撐。
自然,是沒有這樣誇張,但是聽說被拉去做試驗的動物,一一不可倖免的滑了胎。
鐵一般的事實證明,那紅色的花,武蝶玉當補藥使勁磕的東西,就是送她孩子上西天的主要因素。
結果出來了,接下來,她是不是要聊表慰問的去看看那武蝶玉。
順便,探望一下她的妹妹。
午後的陽光難得的明媚如春,園中紅梅昨夜才吐了幾個花苞,粉粉嫩嫩的點綴了一樹,暮雲桑叫海姻到園子裡折幾隻含苞待放的梅花,插到瓶子裡,靜靜的欣賞了半天,忽然起身。
「走吧!」
「去哪裡?」
「把這花瓶報上,咱去看看武良娣。」
海姻看主子眉飛色舞的樣子,心裡就激動起來,她可不認為她們家主子現在還是那個忍氣吞聲的個性,等了那麼多天,終於她家主子要爆發了嗎?
趕緊的報上花瓶,她不暮雲桑似還要著急。
「行,走,只是主子,為什麼要給武良娣送花?她多麼可惡,教唆武蝶兒到太后那去告狀,若不是主子你早就知道那藥有端倪,還不白白給她冤了去!」
「噓,低調點兒,誰告訴你我早知道了?」
海姻吐吐舌頭:「奴婢猜的,奴婢要去拿補藥,主子怎也不讓,主子平素裡,只要奴婢軟磨硬泡會兒,這些身外之物,你都會依了奴婢的。」
「可真是膽子大了,丫頭!」
「嘻嘻!」海姻如今算是摸透了暮雲桑的脾氣,雖然比以前那個柔弱的暮雲桑狂傲許多,脾氣也火爆了許多,但是不可否認的,一樣的平易近人,不難相處,甚至比以前那個,更是沒大沒小一些都沒關係。
「呵,丫頭,走吧!你心心唸唸盼了那麼多天等我給那武家姐妹好看,今天閒來無事,就如你所願吧。」
「主子,你又怎麼知道奴婢在盼著。」
「嘴眼口鼻,哪個地方沒寫著了,每天看著西邊兒方向,是不是哼哧幾句,眼神那個毒辣辣啊!」
暮雲桑打趣道。
海姻嬌嗔道:「哪有,哪裡有毒辣辣,就是心裡不痛快,不高興。」
「所以,現在讓你痛快痛快,高興高興去,可別痛快過頭了哦!」
*
海華殿,一派死氣沉沉。
前兩日皇后已經派人來訓斥過了,讓她們姐妹不要無風起浪,自作孽就自受。
今天上午,太后也派了朱嬤嬤過來,也訓斥了兩人幾句。
武蝶玉知道,自己的做法讓太后難堪了,如今私底下宮女們都在嚼舌說太后是想扶武蝶玉上位,所以明明知道武蝶玉胎兒的夭亡和暮雲桑無關,卻偏偏去暮雲桑頭上興師問罪。
更有過分者,也說這孩子是武蝶玉自己故意弄沒的,目的就是為了和太后合演這一出,整垮了太子妃。
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自己故意。
那些嚼舌根的人,若是叫她逮住,看她不把那些人的舌頭連根拔出來。
「唔!」
氣鬱心頭,剛剛小產後的身子微微抽疼了一下,她呻引一聲,邊上伺候的武蝶玉忙過來關切道:「姐姐,你可還好?」
「去叫殿下,好痛,好痛。」
孩子沒了,她不能再失去太子殿下。
武蝶兒握著她的手,紅了眼眶:「早上就去請過了,殿下不肯見你,姐姐,殿下和皇后娘娘,太后姑婆都生我們氣了。」
武蝶玉哪裡會不知道,就算她痛死,太子也未必會過來看看她。
沒了孩子的她,還有什麼能夠吸引那個男人。
況且,她還做了那樣的傻事。
兀自悲傷涕淚直落,想幾個月前,她還是意氣風發,寵冠東宮的武良娣,如今,卻落到如此境地。
是暮雲桑,都是她,是她。
那個醜婦,若不是她將太子再度引去了椒房殿,她也不會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容貌因懷孕有所衰減所以吸引不了太子,也不會因此去要那些所謂的養神益氣補血駐顏的西域神藥,如今,如今……
想到這,悲憤難當,她只差痛哭出聲的。
門口,有宮女急急進來通報。
「主子,太子妃娘娘來了。」
在聽到太子妃這三個字的時候,眼底的悲憤轉了怨毒,怨毒之中,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驚恐,她來了,她就知道她會來。
嫁禍那件事,按著如今這個尖酸刻薄的暮雲桑的個性,怎可能放過她。
先是皇后,再是太后,然後是殿下,現在,是她了嗎?
「扶我起來。」
閉上眼,將眼淚都逼回眼眶,再怎麼樣,她都不會讓自己在暮雲桑面前,露出半分狼狽的神色。
就算是輸,她也不允許自己輸的難堪。
讓武蝶兒拿出那太子欽賜給她的綠色五彩繡花長襖,一頭散發精心的攏了一個雲髻,上面富麗堂皇的綴滿了金銀玉石的收拾,粉面撲妝,遮掩了憔悴的神色,紅唇點的火紅,一如既往武蝶玉式紅唇白面復古裝,冷煞煞的生生讓她一個十多歲的姑娘看上去和個的三十歲的少婦一般。
她還自以為自己這樣的打扮有多美多有氣勢多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