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去吧。」
水映說得灑脫,雖然這二十七天內,他是她的奴隸,但籌碼卻正是心若,若心若出了事,一切只能終止。所以,她沒有任何理由,留下他,而且,他若要走,她又能奈他何?何況,這樣驕傲的人,不允許半點拒絕,讓他走,然後了無牽掛的跟隨她,才是她的最終目的。就算如此,水映心裡卻泛著苦澀,就算相隔千里,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一切,他們之間,有任何人都無法涉足的默契吧。
龍淵點頭,轉身離去,沒有解釋什麼,也沒打算解釋什麼。
水映看著他的背影,更添落寞。
當年龍淵誤飲弱水,心若用心靈精氣救了他,自此二人有了心靈感應,能感受到彼此的危險,一刻鐘以前,龍淵就感覺到心若的呼救,她有危險。
「等等。」
龍淵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他怕她察覺,他莫名欣喜的眉眼。
「心若在金獅城,怎麼會有危險?是金獅城有難嗎?」水映皺著眉急切地問道,「如果是這樣,我希望你將聖殿下一併救回。」
「不,心若不在金獅城,」龍淵閉上眼,心若的方位,「在摩羯座的方向。」
「摩羯王?龍骨噬。」
龍淵點頭,也回過身來,對明顯心安了的水映說,「別摘下斗篷,我很快就會回來,很快。」
「你當然要趕快回來,我需要你。」水映勾起唇,妖妖的一笑,在他耳邊說道。
龍淵身形一頓,愣住了。
「因為,在這個世間,我再找不出比你更優秀的奴隸了。」
「是嗎?」龍淵也付之一笑,黑袍一閃,消失在水映面前。
「那麼急嗎?」水映苦笑,心若於他,當真如此重要?她沒有想過,以龍淵的性子,若真心急,何須多此一舉徵得她的同意?
當然,離去的龍淵,亦沒有多想,他來星遺大陸的目的,就是治好心若,所以,心若不能出任何差錯!龍骨噬,你若動心若的心思,我會折了你的翅膀!
心若,不可以有事,水映這樣想,一旦失去了龍淵的幫助,她不知道這場星座間的激戰,她還剩幾成勝算。
心若,不可以有事,龍淵這樣想,他不能失去這個善良柔弱的紅顏,也不想失去了站在她身邊的理由。龍淵是個率性的人,他承認,他欣賞聖諾伊斯,
這個野心和善良並存,妖嬈和純潔同在的女王。
這一次,他想將心若帶在身邊。
龍淵剛離開,敲門聲便響起了。
「女王陛下,您好了嗎?夫人讓奴兒接您過去。」門外,是一個綿綿軟軟的聲音,怯怯的,很動聽。
「進來。」水映攏了攏面紗,淡淡的應道。
雕花的藍青色大門被推開,一個雙環鬢的小丫頭進來了,她的臉是青春的,青春的容顏,是沒有醜陋的,頭上飾著珠貝,行動處錚錚作響,聽得人賞心悅目。
那丫頭見到水映此刻的扮相,呆愣了片刻,驚艷不已,好美的人兒!
水映一笑,這一副皮囊,於她,究竟是福是禍?
這一笑,更是瀲灩生花,美艷不可方物。
相信若沒了黑紗遮掩,定是更傾城的絕代芳華。
「走吧。」水映輕輕拍了下仍未回神的小丫鬟,逕自走出門去。小丫頭這才紅著臉跟上來,呢喃道:原說夫人美艷,公主純潔,這個女王,竟然比她們還要耀眼,怪不得,侯爵大人會為了她,不遠萬里去到金獅城相迎娶,以致喪失了性命。曾經為俊美的侯爵不值,現在卻有些體諒他了。
一出門,水映就看見了酷酷的北原牧,披著一條長長的紅色羽紗披風,難得有幾分鮮活的氣息。這個奴隸,和龍淵一樣喜歡暗黑的顏色,只是龍淵更多魅惑人心,而阿牧,充滿了暴虐的煞氣。特別是失去了那半白色靈魂的阿牧,這種氣質就更加張揚了。
「他走了。」阿牧見水映走近,語氣生硬冰冷,將一襲紅色斗篷拋將過來。
水映知道,他說的「他」,是指龍淵。而這斗篷,應該是女爵準備給龍淵的,水映看著那艷麗妖嬈的紅,蹙眉。
「麟在哪兒?」說來,平日裡麟總會寸步不離守候著她,她開門的瞬間,見到的,永遠都是那個英姿颯爽的金衣騎士。
阿牧沒有回答她,冷冷的看著地上的紅色斗篷,道:「他現在走的不是時候。」
「什麼意思?」水映不解,他還是說的龍淵嗎?
「走吧。」
阿牧還是黑色靈魂,無情,無心。
他只負責戰鬥,也期待著戰鬥,不管戰鬥的結果如何,他只享受過程。
飄揚的白髮在紅色紗羽披風的映襯下,泛著點點銀光,美得不染纖塵,讓水映有種錯覺,他還是在碑座荒野糜玉森林裡不諳世事的那個世外神裔。
希爾在在之前就被女爵派人請走了,說是為婚嫁儀式做準備,所以一行五人,此時只剩下水映和北原牧兩個人。
隨著那名小丫頭繞過碧綠的孔雀石林,兩人被帶到了一處湖泊,澄淨,透明的湖水,隱約可見有瓊樓玉宇的影子,在蕩漾的水紋間穿梭來去。
水映瞇著眼,周圍並無這樣龐大的建築群,湖中的不會是倒影,唯一的解釋就是,水下的,才是盛世女爵舉行宴會的宮殿!
水映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證實。
領路的小丫鬟駐足,恭敬地朝他們行了個禮,道:「請兩位稍等,夫人隨後便到。」
很明顯,這個丫頭也不知道進這湖中湖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