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寫好辭職信,於次日上午來到方佑謙的辦公室,遞給他。
方佑謙放下自己手中的簽字筆,問道:「這是什麼?」
「辭職信。」馬賽簡短說。
方佑謙微微皺起眉,目光幽邃地盯著她。他的視線充滿壓迫感,有著洞穿一切的氣勢,馬賽把頭別開了。
良久,他淡淡說:「我不允許你辭職。」
「信已經送到了,我走了。」
馬賽不理會他的拒絕,也沒有多餘的廢話,轉身走開了。
方佑謙深深皺眉,這個女人,又在耍什麼把戲?
上交辭呈以後,她真的沒再去公司。接連三天都沒有上班,方佑謙有些坐不住了,決定去她那裡看一看。
下班之後,方佑謙開車來到馬賽的住處,正要推開車門下車,他突然看到一名年輕帥氣的男子從樓道裡走出來,到了樓下,回身沖樓上招了招手,一臉犯桃花的笑容。
方佑謙順著那男子的目光往上看去,看到一張笑靨如花的容顏,差點吐血,原來他是在跟馬賽依依惜別!
他臉色沉了下來,眼神有些陰鬱,三天沒去上班,原來是和小白臉廝混在一起。
他想立刻轉身就走,然而猶豫了片刻,還是砸了一下方向盤,下車上樓。
馬賽聽到敲門聲,以為是弟弟馬林折回來,穿著吊帶睡衣就去開門,看到是他,微微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你三天沒去上班了,我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
「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人都來了,連房間都不讓進就趕人走,看來你的待客之道有待提高。」
馬賽又累又難受,不想跟他打嘴仗,閃開身子讓他進來。
她剛洗完澡,光著小腳丫,柔軟的髮絲海藻一般散開在後背,還濕濕噠噠地滴著水,味道是誘人的玫瑰香。她穿了一件吊帶睡裙,裡面的黑色內衣若隱若現,露出白皙纖瘦的胳膊和長腿,肆無忌憚地往沙發一躺,開始看電視。
方佑謙從不知道,這些隨性的動作被她做出來都多了一分迷人,有那麼一剎那,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喉嚨有些乾渴。同時,又有些煩躁——小白臉前腳剛走,她後腳就洗澡了,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想而知。
想到這裡,男人的臉色又拉下來,不太好看。
馬賽見他杵在那裡不動,指了指一旁的沙發,「坐吧,有點亂,別介意。」
方佑謙坐下來,但是馬賽卻一直不跟他說話,眼睛認真地看著電視上的綜藝節目,是不是發出咯咯的笑聲。
方佑謙何時被人這樣無視過,沒話找話地說:「我渴了,要喝水。」
「飲水機在那裡,自己去倒。」馬賽看也不看他。
方佑謙眉頭微蹙,「你就是這樣招呼客人兼上司的?」
「你不請自來,我肯讓你進門就不錯了。再說,我是病人,你就這樣指使病人?」馬賽沒好氣地說。
方佑謙有些意外,「你病了?」
「感冒,小病。」
方佑謙最後還是自己去接了一杯水,裝作無意地問道:「剛剛有人來過?」
「嗯。」馬賽眼睛盯著電視,漫不經心地答。
「是誰?」
「跟你沒關係吧。」
方佑謙被她噎得無語,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放在茶几上,「這是你的辭職信,我不收。」
「我給你了,就不會收回來。」
「適可而止,別鬧了。」
「方佑謙,老娘忙的很,沒工夫陪你玩,我說辭職那都是認真的。」
「我也沒有在陪你玩,總之,我不允許你辭職。」
馬賽眼睛骨碌碌一轉,衝著他擠眉弄眼地說:「怎麼,你捨不得我啦?」
方佑謙臉色一僵,聲音清冷地說:「這些年你在公司的表現還不錯,公司對你也不薄,前段時間還晉陞你為財務總監,你現在說走就走,太不負責任了吧,你知道你這樣做會消耗公司多少人力資源成本嗎。」
「不就是違約,我會交足違約金的。」馬賽無所謂的口吻,反正那點小錢對她來說是小case。
方佑謙氣結,對這個女人快要無奈……
不經意的一瞥,他看到她擺放在牆邊的行李箱,有些急迫地問:「收拾行李幹什麼?要去哪?」
「出國,不可以嗎?」
「你出國幹什麼?」
「旅遊散心,高興了說不定就定居國外。」馬賽瞄向他,眼尾勾起,「這樣對你來說也挺好的,你不必再忍受我的糾纏,我也不用看著你那張驢臉難受。」
方佑謙的怒氣成功被她挑動起來,「之前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沒完沒了地纏著我,現在倒是冷淡疏遠起來。怎麼,改變策略了?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我不喜歡你了!不喜歡了!」馬賽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地說。
方佑謙看著她,目光冷沉,「那你喜歡誰?李復禮?還是剛才從你家離開的那個小白臉嗎?看你現在這幅放^蕩的模樣,就知道你們之前幹了什麼好事,你和李復禮談著戀愛還跟別的男人亂來,你怎麼那麼不知檢點?」
馬賽聽著他莫須有的指責,好氣又好笑,「方大總裁,你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腦袋進水了,我跟誰怎麼樣是我的自由,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沒錯,我的私生活就只這麼不檢點,就是這麼yin亂,那又如何,關你屁事!」
看到她這種態度,聯想起她和那個男人,方佑謙心底騰騰升起無名怒火。他強勢地攥住她的手腕,一把拉進自己的懷裡。
馬賽看到他忽然貼近的臉龐,心裡一緊,下意識地向後仰起腦袋,「你……你要幹什麼啊……」
方佑謙微微挑眉,目光沉靜地看著她,「你怕什麼?」
馬賽輕哼,「收起你的自以為是,我是厭惡你,才不是怕你。」
方佑謙一聲冷笑,「你都說你就是yin亂的女人,恐怕也不介意多一個男人了。」
說完,他狠狠扣住她的後腦勺,用著近乎野蠻的方式吻了下去。
馬賽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震驚,等到反應過來後,開始不安分地掙扎。她越是掙扎,方佑謙越是用力地鉗制著她,兩個人的親吻像是一場激烈的戰役,茶几晃動,杯子掉了,衣服裂了,嘴角破了。
短短幾分鐘,周圍的一方天地就像被颱風席捲過一般凌亂……
馬賽本就在病中,體力自然不是方佑謙的對手,她像只野蠻的小貓,伸出鋒利的爪子在他手臂上抓出一道紅色的傷痕,方佑謙吃痛地鬆開她。
馬賽怨恨地瞪大眼睛,惡狠狠說:「方佑謙你發什麼神經!」
方佑謙微瞇著眼睛看著她,譏諷地說:「你不是喜歡我嗎,現在這樣,你應該很享受才對。」
「享受你媽啊!我就是有病瞎眼才看上你,我很慶幸自己現在抽身而出,當初可是你不要我的,你要是還要點臉就別做這種不入流的舉動,不要讓我後悔愛過你!」
「現在有別的男人了,說話底氣也足了……很好,既然你要辭職,我就放你走!有本事,你永遠也別出現在我面前!」
方佑謙冷冷說完,捲著一身怒氣匆匆下樓,到了車前,還是氣不過,狠狠踢了一腳愛車。
人都是有貪念的,當一個人圍著他團團轉久了,他就把那個人理所當然的佔為己有,即使自己不喜歡,也不允許別人染指。所以現在,他會生氣到無法控制……
……
馬賽辭職的消息在公司傳得沸沸揚揚,她平時人緣極佳,大家都知道她要離開公司了,都有些捨不得,紛紛提議聚會為她踐行。
秘書走進總裁辦公室,對著方佑謙問道:「總裁,員工們叫我問您,馬總監的踐行聚餐今天晚上八點在星光娛樂城舉辦,您要不要去參加?」
方佑謙沉默片刻,淡淡說:「再說吧,不一定。」
話是這麼說,可他最終還是決定去了,他告訴自己,這不過是為他樹立一個關愛屬下的好形象。
馬路上,他一邊開著車,目光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窗外,目光突然定在一個點上。
對面,馬賽和一個很年輕帥氣的男子從卡地亞珠寶店走出來,她的手挽著那名男子的胳膊,很親密的樣子,那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向一輛保時捷卡宴,然後揚長而去。
那個男子,恰恰就是那晚被他看到的小白臉!
怪不得她一心要辭職,原來是找到新歡了,一門心思談戀愛,自然就不願上班了,看那打扮和座駕,都不像是一般人。
方佑謙心裡有些不舒服,他不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麼,到了很久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種感覺叫吃醋!
包廂裡,大家早就到齊,只有馬賽姍姍來遲。
「喲,大傢伙,有點事耽擱了,抱歉啊!」
女人背脊挺直地走進來,不慌不忙地和大家打著招呼,氣定神閒地在方佑謙身邊的空位坐下來。
大家不依,起哄罰她酒,馬賽不願掃大家興,灌了三小杯伏特加,歪歪扭扭坐回沙發上。
她今天穿了一個銀色吊帶裙子,露出形狀較好的鎖骨,微微酡紅的臉頰在燈光下分外迷人。
方佑謙聞著她身上散發的似有若無的幽香,乾咳了兩聲,涼涼地說:「大家在這裡等著你,你卻和別人拍拖,真是好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