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宛月的情緒漸漸平復了。
不再動不動就縮著身子瑟瑟發抖,但是,她看到墨宸時,還是會露出緊張的害怕的神色。墨宸無奈又心疼。僅僅如此,她已經快要神經崩潰了,若真的那樣作了後不小心知曉了,他實在不敢想像會有怎樣的結果。這天傍晚,又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海城雖然風景秀麗,四季如春,但是雨水量很多,尤其是今年。
墨痕來電讓他來一趟醫院。
穿上風衣,在宛月額頭落下一吻,急匆匆的離開了。
小櫻端了晚飯上樓,對風影說:「風大哥,你也下去吃點東西。」
風影依然冷冷冰冰,似乎沒有聽到小櫻的說話,只是替她開了門。
「謝謝!」
小櫻甜甜的一笑,走了進去。
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風影不悅的揚揚唇,心中想著。
聽到是小櫻的聲音,宛月睜開了眼睛。
「小姐,洗了手再吃飯吧!」
小櫻輕聲的說著,看著宛月時眼眶紅紅的,欲言又止。
難道她想要跟我說什麼。
宛月心中一驚,立刻下床要小櫻攙扶著她去。
走進洗手間,開了水,宛月低聲問:「小櫻,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呃?小姐,你清醒了!」
小櫻顯然吃驚了,隨即淚水沖出了眼眶,一把抱住宛月,低聲啜泣道:「謝天謝地,小姐還是清醒的,這下有救了。」
「小櫻,到底發生什麼了?難道,你聽到什麼?」
宛月關了洗手間的門,目光求助的看向小櫻。
「小姐,你快逃走吧!逃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小櫻泣不成聲,雙肩微微抖動,神色緊張又害怕。
「到底是什麼?你給我說清楚啊!」
隱隱的,宛月害怕了。
她既想知道,又怕是自己所擔心的,心臟驟然加快,嘴唇也微微抖動。
「小姐!我剛剛無意中聽到了少爺和大少爺的電話,好像再說,今天晚上就開始行動。少爺還說,他決定了,機會只有這一次,可是孩子他們可以再要,不能再拖了。」
轟!
小櫻的話如五雷轟頂,將宛月唯一的寄望和堅定炸的粉碎。她後退幾步靠著牆壁,深呼吸,狠狠地咬著下唇讓自己平靜下來。
害怕的,終是來了。
她輸了。
輸的一塌糊塗。
「小姐,你趕快逃吧,一會兒少爺回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小櫻急急的說著。
原來,他早已決定了,只是一味的在騙自己,怪不得,他會讓風影二十四小時守在門外。呵呵呵呵,宛月呀宛月,你真傻,你真傻,你居然相信他,你以為你會博得他的憐惜之情。錯了,一切都錯了!
墨宸,我恨你!
我恨你!
宛月的臉比白紙還要慘白,墨紫的眸子滑過一絲妖冶,小櫻嚇了一跳。
她中魔了嗎?
「小櫻,謝謝你!」
「小姐,我、、、、、對不起,我只能幫你逃跑、、、、」
小櫻突然跪在宛月面前。
「起來!跪,也應該是我跪著謝你!好了,既然幫我,就幫到底吧,我也不能讓你收到連累。把飯菜都端出去,就說我不想吃,讓風影進來。」
吩咐完了,宛月對著鏡子擦了臉上的淚痕,穿了一件寬鬆的毛衣,坐在床沿。風影進來時,看到的是宛月正托著腮怔怔發愣。
「小姐,你找我?」
「風影,謝謝你沒有拆穿我。」
呃、、、、
風影靜默,他原本就不太會說話。
「你說,我可以可憐,用溫柔暖化墨宸的心嗎?」
風影目光極快的掠過宛月的面龐,依然靜默。
「我想要感化他。你陪我下去,我想透透空氣,順便做一個等丈夫回家的小妻子。」
「小姐,外面下雨了,還是不要出去好了。」
宛月站起來,走到風影面前,淡淡地說:「那麼,你是在禁錮我嘍!」
「不,不是,小姐,可是、、、、」
「既然不是禁錮,陪我下去!」
宛月的聲音很冷,就像一股冷雨撲面而來,風影心中一寒,只好跟著宛月下樓了。
米婭婆婆還在廚房忙著,崔管家和其餘的人都去吃晚飯了,大廳裡靜悄悄的,只有一盞壁燈亮著。
到了院子裡,宛月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對著給自己打雨傘的風影說:「其實,這樣的雨天倒是幫了我,宸回來看到他的小妻子在雨中等他回家,一定會很幸福。」
風影心頭一熱。
多好的女人,少爺,真的不應該再傷害她。
兩人一起走著,出了院落,站在路旁,她看著目之所及的綠色,愜意的閉上眼睛,半響才睜開,不過,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有些發冷的抱緊了雙臂。
「小姐,回去吧!」
風影的聲音在冷冷的雨中,竟有幾分暖意。
「不,我還要等。」宛月說的有些孩子氣,不過又打了個噴嚏。
「風影,你回去給我取件外套,我在這兒等著。」
宛月微微一笑,接過風影手中的雨傘,說。
風影遲疑了一下,知道自己是勸不回去了。便走進雨中,去拿外套。
宛月一直看著風影的身影消失在白色的雙扇門,立刻跑進了雨中,幾乎是跌跌撞撞跑下小坡,可是,這樣的雨天,尤其是在這人煙稀少的富貴區,哪裡有出租車。
她驚慌的看了一眼來時的路,顧不得許多,鑽進了路旁的小樹林。她一直跑著,直到氣喘吁吁,肚子疼得厲害,才停下了步子。
她已經跑出了小樹林,到了山腳下。
隱隱的,她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於是,往山上跑了。
只想著怎麼跑出那幢房子,卻忘了拿手機。眼下,只能王山上躲了。墨宸他們,一定不會懷疑自己其實就在他們面前的山上。幾年前,她曾和徐曉曼上過這座並不高的小山,在山頂的松林裡,有個守山的老人,很和善的樣子,還給她們打來那麼多的松子。宛月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聯繫徐曉曼,只能原始的躲在山裡了。而且,她已經想好了,要做出一個自己已經死了的假象,要讓墨宸一生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