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楚銳很是淡定地說:「是『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嗎?」
葉雨霏驚喜,「你怎麼知道的呢?」難道他會讀心術不成?
楚銳白了眼葉雨霏,並不回答,反而繼續閉目養神了起來。
葉雨霏鬱悶之餘也明白了過來。想必冰希兒說過吧,哎,真不好玩,有她那個穿越前輩在,我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有一點新意了。
夜芷莘看向車外,此時染陽和溪涼已經和山賊們動起手來了。「山賊太多了,他們兩個人根本解決不了。」低吟了一下,看了眼葉雨霏,她還是翻身下車,加入了打鬥中。
夜芷莘武功雖然高強,可之前在楚銳他們面前藏拙,現在自然也不能展露出她的真本事來,只能用五成的功力對付。可山賊來勢兇猛,個個力大無窮,武藝不凡,她這樣做根本就對全局沒有太大的幫助。見此情形,冷羽寒和淵涼也紛紛加入戰鬥。
葉雨霏見他們都出去了,可此時她卻沒了之前看戲的好心情,因為她也看出這些山賊都不簡單。雖然淵涼他們都沒有手軟,可山賊的傷亡卻很少,相反,淵涼他們倒是有些勉強之色。
葉雨霏正焦急,卻發現楚銳這個最厲害的人卻還在車廂裡閉目養神,根本就沒有出去幫忙,頓時一愣,隨即也有些憤怒了。
「你怎麼還在這呀?快去幫幫他們,他們可能打不過。」
葉雨霏急忙催促,可楚銳並不理會,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這讓葉雨霏著實惱怒,急的不禁伸手去推他,卻不想,楚銳居然就被她那樣輕輕一下給推到了,甚至他的嘴角還流出了一絲鮮血。
葉雨霏驚愕,慌張大叫,「你怎麼了?」
楚銳睜開眼睛,對上葉雨霏驚恐的眼神,微微一窒,繼而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緩緩地道:「我沒事!」
雖然說沒事,可都流血了怎麼可能沒事?而且楚銳的聲音那樣的虛弱無力,葉雨霏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你到底怎麼了?」葉雨霏急的都快哭出來了,「為什麼會吐血?我明明只是輕輕一推呀?應該不可能讓你受內傷了吧?」
楚銳歇了口氣,解釋道:「當日我為了佔據這具身體,強行讓飛飄雪死去,本就虧損了陰德,再加上當時為了衝破封印,我的魂魄也受到了不小的損失。這陣子,你看我一直都在閉目養神,其實我都是在用『風起』來為我療傷,修補靈魂的虧損。剛才我又要療傷,卻不想馬車突然停下,使得『風起』的一小股氣流岔了氣,現在正在我身體裡亂竄。剛才你那麼一推,又打斷了我的運功,這才招致氣血翻騰,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聽到這話,葉雨霏愧疚地不行,「這麼說,是我剛才的魯莽讓你傷上加傷了?那現在該怎麼辦?你會不會有事呀?」
「你不用擔心,」楚銳淡漠地道,「那些山賊雖然厲害,可藏拙的不僅僅是夜芷莘一個人,到了緊要關頭,淵涼和溪涼也會使出她們的真功夫的。其實,她們兩個自小就修習上層武功,染陽根本就不是她們兩個的對手。之前我騙了你,其實她們兩個早就是一流的高手,和夜芷莘比,也不過是在伯仲間而已。他們完全可以對付得了山賊。」
葉雨霏鬆了口氣,可又有些皺眉,「我問的是你的情況,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你快說,你的傷到底怎麼樣了?」
楚銳一愣,是我理解錯誤了嗎?她關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我的身體狀況?不禁自嘲一笑。枉他自稱天下第一聰明人,沒想到在這件小事上,反而猜錯了她的心思。
見葉雨霏因為他遲遲不說話而愈加擔心和焦急的樣子,楚銳微微一笑,心底有些溫暖。樂,也許,你的安排也不錯。
「到底怎麼樣?你啞了嗎?」葉雨霏氣急敗壞地說。
楚銳眉頭微皺。如果,她能不要怎麼毛躁就更好了。怕葉雨霏又要說什麼他不愛聽的,連忙說:「我沒事,死不了的,只要用『風起』好好調理精氣,並打通經脈,使靈魂得以修補完全就可以了。」
葉雨霏這才大鬆了口氣,「早說嘛,害我白擔心,還以為會有很大的問題呢。」可轉念又想到什麼,「那在完全好之前,你會怎麼樣?」
楚銳想了下,「也沒什麼,就是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必須保持心如止水,還不能隨意使用武功。」這兩點都很容易做到,反正我的心早就如死水平靜了至於動武,有淵涼溪涼他們在,也沒有他動手的必要了。
可葉雨霏聽到這話卻急了。「不能動武?那你那天還在芷莘的面前顯擺什麼?」
對上葉雨霏的怒瞪,楚銳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說的是那天他用瓜子阻止染陽砍傷夜芷莘的事。「那只是小事,我根本就沒有用多少力,連一成的功力都沒有。」
「那也不許!」葉雨霏瞪了眼楚銳,「在你沒完全好之前,我會看著你,不許你使用武功。」想了下,「如果你不聽話,我就讓淵涼封了你的武功。你也不想被我們這樣對待吧?那就乖乖聽話吧。」說完還挺得意地瞟了眼楚銳。
楚銳暗笑。其實,她可以直接讓淵涼封了我的武功呀,只是她似乎顧及我的面子和自尊才這樣說吧。看著葉雨霏得意洋洋的樣子,他真的很想說,其實面子自尊什麼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或者說,這個世界,除了表姐和鈺他們的事,他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的。面子自尊這樣虛無的東西,又怎麼可能值得他在意?這些東西根本就威脅不了他的。
但是他突然不想破壞葉雨霏臉上的得意,很希望她一直這樣笑著,也就沒有把嘴邊的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