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涼和飛飄雪匆匆離開,天牢加緊了守衛,不一會兒又恢復了平靜。
葉雨霏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空,心中很不是滋味。那次在街上遇到殺手,也是這樣的夜,不知道這次又會有多少人死。腦中頓時閃現過什麼,可是溜得太快,她還是沒有抓住,但隱隱地還是感覺到,有什麼是被她遺漏了。
「楊沐,你爹除了你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孩子呀?」她總感覺漏了誰。
楊沐一驚,「殿下是說,楊家還有人?」
「我只是隨便問問,要是沒有就算了。」葉雨霏打著哈哈道。
「殿下多想了,楊家真的就只有我一個少爺。」楊沐毫不猶豫道。
「真的沒有?」葉雨霏又問了一遍,她還是有些懷疑。
「殿下不相信楊沐嗎?」楊沐有些受傷地問。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怕楊沐誤會,葉雨霏連忙解釋,「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是明白的,再說了,就憑你剛才揭穿假楊昆的事,就足以證明你的人品,你絕對不會幫助你爹的,我從沒有懷疑過你什麼。我只是有些奇怪,楊昆當了這麼多年的丞相,為什麼就只有你一個兒子?」
「原來你是在奇怪這個呀,」楊沐輕鬆一笑,「實不相瞞,其實我也不是我爹的親生兒子。」
「你說什麼?」葉雨霏驚愕,沒想到居然還刨出了這麼勁爆的消息。
楊沐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其實我爹他患有不育之症,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的。」
葉雨霏呆了。這,這不是真的吧?怎麼可能呢?「不,不對呀!」突然想到什麼,「如果他不能有後代的話,他為什麼要造反呀?」就算以後他當了皇帝,那又由誰來繼承皇位呀?
「所以在得知爹有謀逆之心時,我才難以置信。」楊沐有些黯然。
葉雨霏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你真的確定他有隱疾?你又怎麼知道自己不是楊昆的親生兒子?」
「本來我也是不知道的,可是後來在我十歲的時候,不小心偷聽到府裡的管家和爹的談話,這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當初會離開盛都,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的。「其實我只不過是爹在外面撿回來的,因為他多年無嗣,也就將我當做兒子來養了。至於他的隱疾,這就只是我的猜測了,不過府裡有很多的姨娘,可是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傳出喜訊,我想也八九不離十了吧。」
葉雨霏瞭解地點了點頭。看來真是壞事做多了,老天爺也會看不下去,要讓他斷子絕孫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覺得那裡出來紕漏。
「不過,還有一件事,」猶豫許久,楊沐還是說了。「雖然沒什麼用,可還是和殿下你說一聲比較好。其實爹也不是沒有過子嗣的,在他收養我之前,曾經有過一個兒子,名叫楊洛,可是他在滿月的時候就夭折了。據說我和楊洛有些相像,爹才動了惻隱之心,收養了我。」
「楊洛!」葉雨霏不禁念了遍這個名字,她有一種感覺,這個楊洛就是她遺漏的人。楊洛,並沒有夭折!腦中突然乍現這句話,葉雨霏已經見怪不怪了,想必這是楚銳留給她的信息吧。只是,如果楊洛沒有死,那他在哪?
夜空中突然炸開了一個青蓮色的煙花,如妖如仙,這正是天下第一樓的象徵著楚鈺的信號彈。樓主信號一出,所有在盛都的天下第一樓暗衛都齊聚出發。
「皇上,不好了!」
小如急忙趕到碧宇宮,向那正站在花園裡仰望夜空的楚鈺回稟。
「什麼事?」不同於小如的慌張,楚鈺冷淡地道。
「龍翔營來報,有人拿著殿下的令牌調走了五千兵馬。」
「哪又如何?」楚鈺依舊不為所動。
「皇上,」小如暗自無奈,「據龍翔營的人說,拿著令牌的是一個江湖人士打扮的男子,而天下第一樓方面之前來報,楊昆是跟著一群江湖人士走的,可見就是楊昆的人調走了那五千人馬。現在皇上派出了朝廷的人馬和天下第一樓的暗衛去追捕楊昆,他們肯定是想借龍翔營的兵力來幫助他們潛逃。如果是朝廷的人馬找到楊昆,那麼一場大戰自然也可以避免;可如果是天下第一樓主的暗衛找到楊昆,那麼不明就裡的龍翔營就會和他們打起來。到時候自己人打自己人,反倒是讓楊昆跑了,這豈不是虧大了嗎?」
楚鈺微微一笑,「小如看問題的眼光深刻了不少嘛,居然想的這麼深。」
小如不語,她可不認為楚鈺是在誇她。
「小如,有一點你要明白,天下第一樓的人是我們的人沒錯,可朝廷的人就一定是我們的人嗎?」
小如一驚,頓時有些明白楚鈺的意思了。「龍翔營本是大將軍焦信的人馬,一直鎮守邊疆,可焦信仗著自己的戰功便驕橫跋扈,殘害邊疆的百姓。年前焦信率龍翔營八千人馬回盛都述職,皇上趁機扣下了龍翔營,不想那焦信居然裝病,滯留盛都,以要挾皇上將龍翔營交出。皇上不予理會,甚至直接管轄龍翔營,可是這龍翔營跟著焦信在邊疆野慣了,沾染了一大堆的毛病,盛都的百姓都怨聲載道,恨不能將龍翔營趕回邊疆。」看了看楚鈺,「如果小如猜得不錯,皇上是想借此機會將龍翔營給除了。」頓了下,「不僅是龍翔營,還有焦信這類擁兵自重的將領。」
楚鈺滿意一笑,「不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只是他們這些人始終不明白,到底誰才是漁翁。」
小如憋笑。其實一直以來,真正的漁翁都是殿下,而皇上則是那張漁網,只不過,那些文武大臣們卻一直以為自己是漁翁,而皇上則是被他們利用的蚌,正因為如此,他們才一個又一個地被皇上給除了。
原來當日皇上讓淵涼帶著令牌離宮,就已經算準了楊昆會讓人搶走,是以將計就計,借楊昆之手除了焦信及龍翔營。
突然想到什麼,小如有些擔心地問:「可是皇上,殿下的事,怎麼辦?」
小如已經知道了葉雨霏的身份,不僅是她,巧瑜也已經知曉,只是她們還是不明白楚鈺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這個嘛,」看著夜空,楚鈺詭異一笑,「一切就看樂的意思了!」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飛飄雪到底有沒有殺掉楊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