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國鋒問道:「那要怎麼辦?」
瀟然說道:「我說過了,一個字,等!」
「好。」
兩個大老爺們,大眼瞪小眼,望著電話座機,不約而同的等待。
綁架,他需要什麼東西,我就給他什麼東西——但是首先要等綁匪的電話。
柳母醒過來了,他看到客廳內傻站著的兩個男人,有些心顫:「媚兒,真的被綁架了?」
柳國鋒深沉的點了點頭。
柳母呆住了。
「別緊張,我有辦法救她,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柳媚現在不會有生命危險的。」瀟然安慰道。
「現在就光等嗎?」柳母看著柳國鋒,說道:「國鋒,打電話給公安局局長,讓他幫忙——全市找!」
「不行,這樣會打草驚蛇,萬一綁匪膽小,會被嚇的不敢打電話過來。」柳國鋒也仔細想了想,說道:「現在聽瀟然的,等吧。」
「放心。」瀟然也勸說了一句。
柳母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
「你們耐心等,我去問保鏢一點事情,有電話第一時間通知我。」
瀟然出去,召集了別墅所有的保鏢,聚集到了一起。
別墅的保鏢,總共有十幾名,此刻他們搞不懂,為什麼瀟然會叫他們出來。
那些閒雜人員,包括煮飯阿姨,都全部到了別墅外的草坪上。
「報數!」瀟然喝道。
「一、二、三、四——十六!」
十六個身體健碩的保鏢,依次報數,他們都知道柳媚失蹤的事情,也頗為自責。
「總共有十六人是嗎?你們昨晚有八個人在值班是嗎?」瀟然知道這些保鏢是雙班倒的。
「是!」全體大喊。
「今天小姐被綁架了。」瀟然目光冒著怒火,說道:「你們他媽的,難道連一點線索都沒有?你們是飯桶嗎?」
「——」
全體沉默。
「你們如實說出,你們昨晚是在幹什麼,我就放過你們——不然保鏢保護不好僱主的安全,你們所有人的職業生涯,都要告終。」瀟然喝道。
「正常巡邏。」
「正常巡邏。」
「正常。」
一名年紀較小的保鏢,沉吟了。
瀟然直視著他的眼睛,發現他躲躲閃閃的。
這是心虛的表現,瀟然死死的盯著他,他越來越害怕,眼神哆哆嗦嗦。
「說。」瀟然喝道。
「抱歉,是我害了大家。」年約二十的保鏢低頭了。
保鏢隊長喝道:「劉全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閉嘴。」瀟然吼道:「我讓他說話,你插嘴乾什麼?」
所有保鏢都憤怒的看著瀟然,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因為理虧,保鏢沒保護好僱主的安全,就算哪個保鏢再有名,也會除名的。
保鏢有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僱主出了意外——他們的職業生涯,到此結束。
所以這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因為這次要是瀟然將這件事捅出去,那麼他們所有人都會被轟出保鏢公司。
「大家,我害了你們。」劉全才略有稚嫩的臉上,露出了後悔之色:「昨晚我看見那個擄走小姐的人了,但是我求饒了——他有槍,我沒有,我怕他會打死我,我就沒去追他——我害怕你們知道,所以沒將這件事告訴你們。」
「懦夫。」
瀟然咬著牙,閉上了眼睛。
怎麼會有如此懦弱的保鏢?看到了綁匪竟然不追,而且還不告訴其他的保鏢——這是什麼行為?
是啊。
每一個人都怕死,但是你怕死,你為什麼就不把這件事告訴其他的隊員?
你怕死,你為什麼要干保鏢這一行?
所有保鏢都默默不語了。
「我才二十歲,我也怕死。」劉全才好像接受了懦夫的名頭:「大家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瀟然先生,你如果要罰就罰我吧,我不幹保鏢這一行了,我也不適合幹這一行。」
保鏢隊長歎息:「劉全才,你是我最看重的一個年輕人了,我也不想這件事毀了你——瀟然先生,這個黑鍋就讓我來背吧,我三十八歲了也老了,幹不幹這一行都無所謂了,還請你放過大家。」
所有保鏢都靠著這一行,養家餬口,如果他們名頭臭了——就沒人會再用他們了,他們也害怕。
「你以為我不敢罰你嗎?」瀟然也火大:「要是柳媚出了什麼事情,姓劉的——你以為你只是會被開除嗎?告訴你沒有那麼簡單,做保鏢怕死,你當初為什麼要選這一行?!你憑什麼拿我給你們的錢?要是柳媚死了,你也要陪葬,我把事情撂在這裡!」
劉全才害怕了。
他知道柳家是什麼背景。
所有人都知道,瀟然這句話不是開玩笑的。
「瀟然先生。」保鏢隊長走上前,說道:「劉全才他還年輕,你要是想出氣,就衝著我來吧。」
「年輕?年輕就能犯錯?他是成年人了,我已經告訴你們了,要是她死了——劉全才注定要陪葬,誰敢替他說話,我現在就送他們去死!」瀟然喝道。
一名刺頭保鏢,大喝道:「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我想走,你還攔得住我?」
瀟然看了他一眼。
刺頭保鏢直視瀟然。
「你要是有種,你再重複一遍剛才的話。」瀟然聲音冷漠:「你還反了不成?」
刺頭保鏢剛要說話。
保鏢隊長一巴掌就蓋在了刺頭保鏢臉上。
「瀟然先生,對不起,我管教無方,他們不知道天高地厚,還請你原諒他。」保鏢隊長哀求道。
那麼刺頭保鏢,摀住紅腫的臉,也不說話了。他還是限於保鏢隊長的威嚴之中。
「算了,現在也不是教訓你的時候。」瀟然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心情平復,說道:「劉全才,你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劉全才這時才敢說話,內心無比委屈:「綁匪身高一米七五,穿著軍靴——手槍是金色的,但是具體是什麼型號的手槍,我沒看清楚。面容不知道,因為他蒙著面。」
「軍靴?越來越有意思了。」
瀟然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保鏢隊長見瀟然不說話了,又問道:「瀟然先生,如果營救柳小姐的計劃,能用到我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我們好將功贖罪——不過還請你放過這些孩子,他們都是我帶出來的,不做保鏢的黑鍋也需要我來背,求您了。」
保鏢隊長作勢就要下跪,邊上沒有一個保鏢敢拉著他。
這時瀟然才覺得這人,像個男人——三十幾歲就有這麼大的肚量,能及時認錯。
啪!
保鏢隊長跪在了瀟然面前,一身保安服顯得很是刺眼,摻雜著白髮的短髮,顯得有些蒼老。
「起來吧,希望她沒事。」瀟然仰頭望天:「她要是有事,我會血洗我所有仇人的滿門——寧願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人!」
「謝謝。」保鏢隊長這時才發現,這個瘦弱的男人,體內到底蘊含著多麼強大的能量。
血洗滿門,寧殺錯不放過——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些話。
瀟然沒有說話,踩滅煙頭——隨後只是淡淡的看了保鏢隊長一眼,好似要將他記在心中。
隨後瀟然緩步,進屋了。
而保鏢隊長全身顫抖,大汗淋漓——原因無他,就是因為瀟然的一個眼神。
保鏢隊長那一刻仿若看到了無盡煉獄,無數血水裡練就出來的森白屍骨——不斷的拉扯著他下地獄。
保鏢隊長曾今是特種兵部隊裡的悍將。
他知道這種念想這代表著什麼 ,這是煞氣——殺人太多,從而累計的煞氣。
這煞氣如今已經能讓人產生幻覺了,可見這煞氣的勇猛!——那麼積累起了這種煞氣,他得殺過多少人?
「他——或許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保鏢隊長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要不是剛才自己攔住了那個刺頭保鏢,說不定刺頭保鏢就要成為瀟然手下的再一個冤魂了——
三人還是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電話。
或許是蒼天有眼。
嘀嘀嘀!
電話響了。
「大魚忍不住打電話了。」瀟然陰沉的說道:「他們都要死!」
「接不接?」柳國鋒手開始顫抖。
「接!」瀟然說道:「當然要接!不然怎麼救柳媚。再說了他們全部都要死,要是我找不到他們,怎麼送他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