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闔黑的的望著她,「現在,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她一時就張口結舌。
怎麼這個男人還在這種問題上計較開了,完全不像他平時的作風啊。
她撇撇嘴,故意將視線轉向不遠處的車子,小傢伙聚精會神,玩兒得甭提有多開心了。
「你那車開空調了嗎?別把丁丁凍著了。」
她作勢就要逃,他胸膛往前一靠,把她圈得更緊。
不是十分有耐性,可還是又問了一遍,「答案。」
他執拗上了,還真是挺不好對付的。
溫瞳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他的話。
如果他真的失蹤了,她應該會很高興吧,說不定還能去買一掛鞭,掛門口辟里啪啦的放一通。
可是,她要真敢這麼說,估計明天家門口該為她辟里啪啦放一掛鞭了。
她仰著小臉兒,紅櫻櫻的小嘴兒微微開合。
正要說什麼,只聽一聲脆脆的童音,「媽媽。」
小傢伙什麼時候從車裡走了出來,尋不到她,慌慌張張的就要哭了。
溫瞳心裡一急,趕緊學了聲狗叫。
小傢伙聽出是溫瞳的聲音,那眼淚立刻就憋了回去。
平時媽咪跟自己玩捉迷藏,自己找不到的時候,媽咪就學小狗叫。
孩子蹲下來,用力的往車底下看,然後又去大樹後面找,最後邁著小腿兒就向這邊跑來。
北臣驍望著懷中這個一本正經學小狗的女人,想像著她這六年來是怎樣含辛茹苦的把孩子帶大,一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心裡頭,忽然就柔和了許多,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也順勢滑落下來,用力的握住了她柔軟的小手。
她一驚,想掙開,孩子已經到了。
發出「啊哦」的一聲歡叫,就往溫瞳的懷裡撲,「媽媽,你好狡猾,丁丁差點找不到你。」
他又往北臣驍的身上蹭,「叔叔,你是幫兇。」
北臣驍一手抱起孩子,「你媽咪再狡猾,還不是被丁丁找到了,所以,丁丁才是最厲害的。」
小傢伙受到誇獎,美滋滋的。
溫瞳又用力掙了一下他的手,沒掙開。
他一手牽著她,一手抱著孩子,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突然降臨的天神般俊美。
溫瞳想到今天的那件晚禮,於是問他,「衣服是你送的嗎?」
「衣服?」他先是一愣,馬上就想了起來,「算算時間,現在也應該郵到你手裡了。」
「這件衣服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他立刻就不高興了,「尺寸是你的尺寸,你不要,誰要?」
「你送我這麼好的晚禮服,我也沒有機會穿。」她望著他,突然有些希翼。
他為她訂做這麼貴重的衣服,是不是要帶她一起去參加國王的生日宴?
可是,很快,她就證明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有多愚蠢。
他將孩子重新放回車裡,小傢伙立刻又抱著模型玩去了。
他盯著她,似乎是帶著諷刺的腔調,「你想什麼時候穿?國王的生日宴?」
她反問,「不好嗎?」
他哼笑,「你應該很清楚我會帶誰去參加,這種念頭,想想就算了。」
她放在身側的玉拳頓時就握緊了,心尖的某處有種刺刺的痛。
她真不應該問的。
結果,自取其辱了吧。
以為送件衣服,說點煽情的話,這個男人就是對她動了心思嗎?
還是那句話,別異想天開了。
她感覺是受到了侮辱,可是面上,仍然是雲淡風清的,看著他的目光也是桀驁的,她可以在身體上被打倒,但是在氣勢上不能被嚇倒。
她咯咯的笑了起來,宛若午夜裡行走在花瓣上的精靈,那嫵媚的模樣讓這夜色也跟著明亮了起來。
「北臣驍,你在想什麼呢?你以為我想跟你去?呵!你真以為自己是香餑餑啊,誰都得圍著你轉?我告訴你,我不稀罕。」
她笑著,強行掩飾了眼中的失落。
他皺著眉,聽這笑聲竟然有些刺耳。
這個女人當真一點都不在乎他嗎?
為什麼他說出這樣的話,她都沒有一點傷心的意思?
他確實不能帶她去,因為她的身份不適合,丁丁的身份也不能暴光,但他會用其它的方式來彌補這對母子。
他或許給不了她婚姻,但是,他已經對這個女人上心了。
在Y國的時候,他夢裡縈繞的人竟然是她。
「不早了,丁丁要睡了。」溫瞳忽略掉男人漸冷的臉色,打開車門將小傢伙抱了出來,小傢伙手裡還抱著一個模型,望著座位上來不及拿走的那一堆,有些戀戀不捨。
「丁丁,跟叔叔說再見。」
溫瞳貼著兒子的臉蹭了蹭。
丁丁笑瞇瞇的朝著北臣驍揮手,「叔叔,再見。」
北臣驍勉勉強強擠出一個算得上是笑的表情,眼睛卻在恨恨的瞪著溫瞳。
溫瞳抱著小傢伙往樓裡走,走了一半兒,突然停下來。
北臣驍的心尖一挑,竟然有那麼點期待。
只見她回過頭,嫣然一笑,「祝你明天玩得愉快啊。」
說完,不顧他鐵青的臉色,在台階上跺了下腳,引亮了感應燈,燈光落下時,那嘴角處顯露出來的傷感被無限的放大了,但是緊接著又有一股豪氣生了出來。
他以為沒有他,她就去不了那個生日宴嗎?
他以為沒有他,她就活不下去嗎?
偏偏,她就不能讓他看扁了。
明晚,她不但會出現在他面前,而且還會光鮮亮麗的出現。
她要讓他後悔,讓他惱恨,讓他為今天的話付出代價。
溫瞳想到那條絕世無雙的晚禮。
是了,就是它了!
次日,溫瞳給金牌造型師KING打了個電話。
他還在被窩裡,聲音懶懶的,「寶貝兒,什麼事一大早給你親夫打電話。」
「馬上讓你身邊的男人穿好衣服,我要按門鈴了。」
凌少楠趕緊坐了起來,捅了捅身邊的美少男,「快把衣服穿上。」
溫瞳在電話裡聽到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由失笑,抬手,按響了門鈴。
凌少楠來開門的時候,身上只是簡簡單單套了條長褲,上半身是光著的。
而半掩的臥室門後,一個皮膚白皙的少年正在慌慌張張的穿衣服。
她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吵著,「渴死了,水。」
凌少楠趕緊跑到廚房去給小姑奶奶倒水,討好的說:「寶貝兒,你來查房嗎?」
溫瞳接過水喝了一口,朝他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無事不登三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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