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夏夫人轉頭,同情地望了一眼郭婉柔,柔聲說道:「我知道那個叫做冷嫦曦的女子對你來說刺激很大,可後園的女子明明就是水若曦,並非冷嫦曦。兩人只是面容有幾分相像罷了!姐姐你始終耿耿於懷,認定那人就是冷嫦曦,對她百般苛刻就罷了,如何現在還做出這樣大逆之事?」
夏夫人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但卻清晰地落入了每個人的耳中,頓時,白的染成了黑的,令郭婉柔百口莫辯,而眾人卻一副瞭然的神情。
「我沒有,我沒有……」郭婉柔開始感到後怕了,她睚眥欲裂地怒瞪著夏夫人:「是她信口雌黃,是她胡說八道!是她冤枉我的!就是她!」
眾人瞧著郭婉柔陷入一種瘋癲的狀態,全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一旁的趙瑗雖然並不知道夏夫人為何會那麼說,但他卻樂見其成,他抬頭望著高宗,眼神堅決地說道:「父王,事實確實如同夏夫人所說,那人並不是小寶兒。若曦是兒臣出宮的時候瞧見的女子,因為與小寶兒有幾分相似,便帶回了宮中。這個草人能作證!」
高宗並沒有急著相信任何一個人的話,卻淡淡地瞥了一眼趙瑗手中的草人。
一旁的李公公立即機警地上前,將那草人從趙瑗手中接過,遞到高宗的手中。
高宗來回細看著這個草人,做工粗糙了一些,但卻能辨認得出是個女子,於是沉聲問道:「如何作證?」
「回父王的話,兒臣也是才剛剛得知,這草人有詛咒人的功效,完全屬於巫蠱。在草人的肚子中放進憎恨之人的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施以一定的手法,就能將對方置於死地。而在這個草人的肚子中,兒臣果然發現一張紙條,寫著小寶兒的名字,但生辰卻是若曦的。」趙瑗順勢說著,眼角絲毫不看已經,面如土色的郭婉柔。
高宗聞言,果然順手從草人的肚子中抽出那張紙條,放在手中看了看,當即皺了眉頭,這冷嫦曦的生辰,他是有些印象的,現在瞧著那紙條,只見年歲要比冷嫦曦長了一年多。
於是,高宗厲喝一聲:「大膽郭婉柔!竟然敢在宮中行此巫蠱之事!」
郭婉柔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滿臉的不可置信,嘴裡哭喊著:「父王,兒媳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那個草人不是我的,是夏夫人的!真的是夏夫人的!當初,夏夫人找到兒媳,說是恨極了冷嫦曦,所以想要除掉她。她央求兒媳給她想個辦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冷嫦曦!兒媳也是被她纏得沒有辦法了,才給了她這個草人。原來,草人肚中的生辰八字確實是冷嫦曦的,肯定是夏夫人給換走了!用來冤枉我的!」
可此的郭婉柔已經不想這番話到底會有什麼後果了,只是不管不顧地將實情都說了出來。
然而,在聽聞她的話之後,所有人都確定了一點,那就是郭婉柔親口承認了這巫蠱之事!
郭婉柔的爹聽到自己的女兒如此承認了一番,當即氣得臉色煞白,拍案而起,指著郭婉柔說道:「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這等大逆之事,你也敢做?真是丟盡了我們郭家的臉面!」
「爹!爹!救救我,女兒沒有做,真的不是女兒做的!」郭婉柔腦中一片空白,整張臉被淚水糊花,狼狽的模樣哪裡還看得出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父王,另外,兒臣還有一事想請父王做主!」趙瑗突然出聲截斷郭婉柔的話。、
高宗皺著眉頭,滿臉嚴肅道:「說!」
「父王,兒臣想請你為兒臣做主,休掉郭婉柔!」趙瑗的聲音擲地有聲。
然而他的話音才落,郭婉柔便撲過來抱著他的腳哭喊道:「相公,你不能休了我!我沒有錯,我真的沒有錯,我是冤枉的,而且我還懷著你的孩子呢!」
現在孩子是她最後的保命符了,郭婉柔只能指望這趙瑗看在這個孩子的面上,能放她一碼。
然而,她完全想錯了,只見她話音剛落,趙瑗便露出一抹鄙夷地神態:「你確定這孩子是我的?」
這話音才落,大殿中一片嘩然,視線全落在郭婉柔的身上。
郭婉柔不可置信地望著趙瑗,喃喃說道:「相公,你說什麼呢!這個,這個孩子是你的,你怎麼能懷疑呢?」
郭婉柔全身的血液全都如同被冰凍了起來一般,寒到了心底。
趙瑗冷笑一聲,一把將她推開,冷聲說道:「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你自己心中有數!那個名叫青峰的男子和你是什麼關係,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
郭婉柔聞言,頓時感到一陣心虛,眼神變得有些恍惚,但一想到青峰已死,死無對證,當即又硬氣了起來:「相公,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怎麼可以這麼冤枉臣妾呢?」
趙瑗瞧著她滿臉的欲泣欲訴的模樣,眼底帶著濃濃的厭棄,冷哼一聲:「冤枉?是不是冤枉你心裡清楚!以前不說,不過是顧著夫妻一場,想讓你自己反省。然而,誰知你竟然變本加厲,做下巫蠱這樣大逆不道之事!」
郭婉柔聽著他的話,頹然地坐在地上,眼眸中一片空洞。
而她爹這時突然出聲對她訓斥:「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孩子,竟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我們郭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他這話擺明了就像讓郭家和郭婉柔脫離關係,免得被郭婉柔拖累。
然而,他想得周到,卻沒有別人計劃得完美。
只聽他話音剛落,夏家的侍郎,夏夫人的爹便起身,望著他說道:「郭大人,你當真不知道你女兒的一舉一動嗎?」
郭大人聞言,面色驟變:「夏侍郎,你是什麼意思?」
然而夏侍郎卻並不理會郭大人,逕自出列,恭敬地站在高宗面前說道:「啟稟皇上,郭家最近幾年一直都在暗中聯繫江湖人士,太子對此早有警惕,只是當時無權無勢,無法查證。後來太子委託老夫調查此事,證據全都在此!而那名叫做青峰的男子也是一名江湖人,為郭婉柔所用!」
說罷,夏侍郎呈上一本類似奏折一樣的東西,李公公接過,恭敬地送到了高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