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養傷二字,陳少煊便打了一個寒顫,腦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她受傷了,不知道傷在哪裡,傷得重不重。
他心中一下如同燃了一把火一般,燒得他萬般難受。
「五師兄,你先放開阿才哥,你嚇到他了。」李雪煙也從阿才之前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線索,雖然她也迫切地想要見到人,但好歹比陳少煊有些理智。
陳少煊聞言鬆開阿才的領子。
阿才這才喘了一口氣,倒退了兩步望著兩人,想到躺在榻上的冷嫦曦,不覺聲音中帶了幾分警惕:「你們認識冷姑娘?」
「阿才兄,實不相瞞,我的夫人也姓冷,前幾日便走丟了,至今找不到,我心急如焚。剛剛聽聞你說救起的這位姑娘,我便想到了我家夫人,這才有些失態,實在對不起!」陳少煊見阿才如此警惕,怕他起疑,於是不得不撒謊說道。
只是,他不知,在他說那句夫人時,眼角的神態是多麼的柔情,瞧得阿才毫不猶豫地便相信了他的說辭。
「這樣啊……」阿才眼底有些暗淡,但隨即一想,確實啊,這麼漂亮的姑娘哪裡是一般人能配得起的呢,也只有配給眼前的這位公子才會是絕配吧。
「那冷姑娘現在在我家中,我帶兩位去看看吧,雖然她也姓冷,但不知是否是你的夫人。」阿才隨即釋然了,能救這麼漂亮的姑娘一命,也算是他祖上積德啊!否則,他這輩子都瞧不見這麼美麗的姑娘一眼呢!
只是,現在的阿才並不知道,他今日的所有舉動都為今後埋下了一個因,多年之後結成果,這才感慨世事的輪迴多變,真是善有善報的。
「那在下萬分感謝了!」陳少煊強壓下心頭的激動,深深地朝阿才鞠了一躬,無論他救起的那個姑娘是否是冷嫦曦,他都為阿才這救人的義舉所折服,在這亂世之中,多少人冷眼看世,只是自私地但求溫飽,至於別人的死活沒有幸災樂禍便已是萬幸,又有誰會像阿才這樣救人呢。
跟著阿才身後,陳少煊和李雪煙兩人快步朝他家走去。
由於阿才的爹是一村之長,所住的房子都是最大的,一共有五間,另外還有一片挺大的籬笆圍起來的院落。在後院有一個豬棚,裡面養了兩頭老母豬。養豬在村中算是最富有的象徵了。
推開籬笆門,阿才一眼便望見了張嬸,遠遠地就吆喝了出來:「娘!我回來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張嬸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匆忙從灶房中走了出來,在瞧見阿才身後的兩人時,愣了一下。
這年頭,怎麼好看的人這麼多,昨天一位冷姑娘就已經讓她驚為天人了,今日又來一位公子,那俊俏的長相就如同畫中的謫仙一般,令人瞧得面紅耳赤的。哎,想她張嬸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能瞧見如此美人,真是不枉此生啊!
「咳,娘……」阿才瞧自家娘毫無顧忌地盯著陳少煊猛瞧,一張老臉變得通紅通紅的,雙眼含著迷離的嬌羞,當即便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提醒張嬸:你兒子我還在這裡!
張嬸被他這麼一喚,當即回了神,也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想人家小姑娘思 春還算情有可原,可她一瓜皮老臉的婦道人家,怎麼竟也同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般呢。
「這個,不好意思啊,公子,您長得太俊了……」張嬸也是個實在人,不懂撒謊和掩飾,當即說了實話。
陳少煊淡然一笑,並不介意。若是一般女子,他可能還會皺眉頭,不過張嬸一家那憨厚的性子,他自然知道是沒有什麼心思的,於是,淡然一笑說道:「謝謝大嬸誇獎。」
「沒有,沒有。」張嬸客氣地連連擺手,接著又有些疑惑地望向阿才:「阿才,這麼高貴的公子,你是怎麼認識的啊?」
「娘,這位公子就是昨晚住宿我們李家村的那位,他今日前來是找他家娘子的。」阿才當然明白自己娘的心思,向他們這樣的農村人一般是高攀不上陳少煊這樣的貴公子的。
「娘子?」張嬸聽他這麼一說,當即皺了眉頭,他們李家村那裡會有能配上這位公子的姑娘啊!
「大嬸,我娘子姓冷,幾日前走丟了。之前聽阿才兄說他昨晚救下一名姑娘也姓冷,所以在下想來確定一番,還希望大嬸不要介意。」陳少煊客氣地說著。
「哦!——原來是冷姑娘啊!」張嬸一拍腦門,她就說麼,這麼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哪裡會是一般人吶!這不,人家的夫君尋上門來了!
張嬸再一次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陳少煊,心底微微感慨,也只有這樣的俊公子才能同冷姑娘相配啊!
「是的,我聽阿才兄說她受傷了,不知道可好些?我能見見嗎?」陳少煊愈加安奈不住想要見到冷嫦曦的心情。
「她從山坡上滾下來的,傷了頭,腳也給扭了一下,現在正躺在榻上呢!昨晚我給她處理了一下傷口,今早就醒了,不過現在估計應該又睡過去了吧!」張嬸一邊唸唸叨叨,一邊引著陳少煊和李雪煙往冷嫦曦的屋中走去:「在這邊,兩位跟我過來吧。」
聽說冷嫦曦傷了頭,陳少煊的心「撲通」沉了幾分,常年習武,他自然知道頭是要害,若是一個不小心,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床榻上迷迷糊糊冷嫦曦聽聞院中傳來吵鬧,皺著眉頭微微睜開了雙眸,那秋水剪過的杏眼,帶著幾分嬌弱,令人瞧著就想疼入心坎之中。
屋門「吱呀——」一聲徐徐打開,張嬸那朦朧的身影漸入冷嫦曦的眼簾。
她剛要出聲叫住張嬸,卻見張嬸身後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只是雙眼有些朦朧,一時沒瞧清來人究竟是誰。
冷嫦曦正瞇著眼,企圖看清來人,順便在腦中尋找著記憶,就聽張嬸爽朗的聲音中夾雜著濃濃的笑意從門口一路傳來:「冷姑娘,你的夫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