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煊點了點頭,中廳裡頓時一片靜謐,一種隱隱的詭異飄蕩在空氣中。
「看來還真有人陷害小寶兒,而小寶兒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竟然被人擋了槍頭使!」趙瑗手中拳頭緊握,心底升起一股自責,他不僅讓冷嫦曦獨陷險境,竟然還如此不信任她。
「恐怕事情並非如此簡單。」陳少煊徐徐開口。
「怎麼說?」趙瑗望向他,此刻也顧不上心底那一絲不舒坦,即便是情敵,只要能查出真相,還冷嫦曦清白,他也不會過多計較。
「其實,那日我給青桃帶回去的並非砒霜!」
陳少煊的話頓時令趙瑗心底打了一個突。
「我和靈風都覺得她突然向我們索要砒霜太過奇怪,所以並沒有真的給砒霜,而是用人參粉以及雪蓮粉末等補品的粉末充當。」陳少煊接著補充。
趙瑗同陳少煊對望一眼,神情愈發的凝重,他本以為只是有人想要借冷嫦曦的手,將僖王除掉,而冷嫦曦只不過是當了替罪羊。而現在,聽趙瑗一番話之後,他竟然有種來人不僅衝著他父王,還是衝著冷嫦曦的感覺
「若小寶兒放入膳食中的東西當真是這些,那壓根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可是我父王卻偏偏中了砒霜的毒,並且那砒霜中還參了延緩藥性的其他藥物,躲過了試菜人的檢驗,擺明了就是要置我父王於死地……」趙瑗越說心越驚。
「不僅如此。」陳少煊神情凝重地望了趙瑗一眼:「昨晚我潛入地牢,問過小寶兒後才知道,青桃回去後還給了她一張紙條,說是我寫的。說是,上面寫著,僖王想要害她,而我讓她把藥放入僖王的膳食中,那藥不過是瀉藥,等僖王派人出府找大夫時,我可以乘機潛入府中,將她救走。可是我壓根就沒有讓她帶任何字條給小寶兒。那晚,小寶兒因為出不了西廂房的院門,因此青桃自告奮勇幫她下了藥。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料不到竟然是一場陷害。」
聞言,趙瑗眼底劃過一抹深沉的殺意,沒想到竟然有人想出這麼毒辣的一石二鳥之計,而自己顯然差點中了對方的計策。
他一掌重重拍在一旁的茶几上,頓時,梨花木的茶几出現了一絲裂紋。
「若是按照你這麼說,這個青桃很有問題!」趙瑗瞇著眼,薄唇緊抿。
「我恐怕青桃只不過是一個棄子,而她背後的人才是真正的黑手。」陳少煊將心底揣測說出。
趙瑗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沉聲叫進了趙管家:「趙管家,讓人把青桃押過來!我要親自提審。」
趙管家詫異地抬頭看了趙瑗一眼,又看了陳少煊一眼,頓時也精明了反應過來,興許這王爺的毒殺案後面還有什麼陰謀,於是,急忙轉身往地牢方向走去,親自提押青桃。
半響,趙管家押著一身狼狽的青桃來了中廳,本想退下,卻被趙瑗制止了:「趙管家,你在這看著,也做一個見證人。」
青桃自從被押來後,便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幾日擔驚受怕,吃不飽,在地牢中受寒,令她圓滾滾的身子看上去消減了幾分。
「你就是青桃?」趙瑗冷聲質問,雙眼卻望向陳少煊。
陳少煊看了一眼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奴婢是青桃……」青桃的頭緊貼著地面,不敢抬起分毫。
「那你可知自己犯了什麼罪?」趙瑗的聲音再次冷了幾分,聽著便令人心寒。
他那週身的氣勢,將青桃壓得死死的。
「瑗,瑗公子……」在來的路上,趙管家便已經叮囑過她,今日要審問她的是趙瑗:「奴婢,奴婢只是按照冷小姐的話去做啊!瑗公子開恩啊!」
「哼!還是不肯說實話嗎?」趙瑗冷哼。
「瑗公子,奴婢一直說的都是實話,那日奴婢就已經向趙管家全都坦白了,藥確實是奴婢下的,可是奴婢也是不知情啊,冷小姐說是補藥,讓奴婢放進去的。」青桃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那藥是她的嗎?」趙瑗想起趙管家之前向他匯報的一切,其中包括青桃一口咬定藥是冷嫦曦自己的。
「是!」青桃點頭。
「確定是她的?而不是別人給的?」趙瑗再次相逼。
「是!」青桃打從進門開始,就一直低著頭,所以壓根就沒發現陳少煊的存在。
陳少煊聽到她的回答,唇角一抹冷笑,徐徐開口:「那本公子怎麼記得,藥是我給的呢?」
這話音一落,趙管家全身一陣,同時青桃整張臉也驟然變色,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那個,那個……」青桃慌了神,不安地跪在地上,眼珠子四處飄動。
這時,趙管家也瞧出了一些端倪,一雙眼睛憤恨地望向青桃。
「你說說看,本公子到底是讓你給小寶兒帶了什麼東西?」陳少煊徐徐開口詢問。
「公,公子……」青桃輕咬下唇,決定來個死不認賬:「公子是否認錯了?青桃不曾見過公子,更不知道公子是誰,公子切莫冤枉青桃!」
陳少煊唇角的冷笑擴大,這個青桃還真是不簡單啊:「怎麼要讓本公子把那日見過你的所有人都找來對峙嗎?」
「公子,若要心存誣陷,奴婢也著實沒有辦法,您叫來的人當然是異口同聲地指責奴婢啊!」青桃仗著陳少煊手中沒有證據,決定死活拼一次。
陳少煊瞇了鳳眼,一臉森冷。而趙瑗聽她這麼一說,淡淡地瞥了陳少煊一眼。
「證據?」陳少煊聲音再次冷然幾分:「那就讓本公子給你找!」
說著,他一步上前,一手抓住青桃的手,一手仔細地捏著她的袖口。
青桃見狀頓時心虛,掙扎道:「公子請放手,奴婢現在雖然是階下囚,可也是有自尊的!」
陳少煊哪管她這麼多,她越是掙扎,就越能證明她袖中有問題,因此,陳少煊就搜得愈加仔細。
果然,不需片刻,陳少煊便發現了她袖子的夾層中隱隱藏有什麼東西,於是,毫不客氣地一把撕開,並迅速將那東西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