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穆羽默默地講完那些過去,絃歌的心就像慢慢地掉進了冰窟窿裡。
冷,冷得僵硬,冷得麻木,冷得她動也動不了。
原來,事實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一直以來,她都只知道自己是穆清遠的前妻,他很喜歡自己。
可是她沒想到,她和他之間,是這樣的一種關係。
名義上的夫妻,沒有實質。
他有他最愛的霍雨柔,她有她陽光明媚的穆羽。
本來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夫妻生活,硬是被穆清遠攪得一團糟……
任她怎麼想,她都想不出來,穆清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愛著另一個女人的時候還要和她曖昧不清……
直起身子,她微微地歎了口氣,「穆羽……」
「我沒騙你。」他的笑容映在夕陽的剪影裡分外地淒涼。
她有些怔忪。
她不知道,知道了這些真相之後,她該怎麼面對穆清遠。
又或者,穆羽說的都是事實麼?
無從考證。
天色漸漸變得陰沉,她被穆羽牽著一點點地才能夠翔源湖走到他泊車的圖書館地下停車場,她的腦袋一團糟。
一天之內,想起了那麼多事,又知道了那麼多事。
她的腦袋,還真有些負荷不了。
「我送你回家?」穆羽為她打開車門,微微猶豫,「你……你和叔叔住在一起吧?」
皺了皺眉,她驀地才想起,她和穆清遠是住在一起的。
住在一起,多麼親密的關係。
為什麼,她卻忽然就覺得遠了呢……
她覺得她需要去查證,那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終是不能相信,她和穆清遠之間……
「送我回蘇家吧!」歎了口氣,她一邊上車一邊幽幽道,「這麼久沒回去,也不知蘇洪那個老傢伙死了沒有。」
穆羽微微一怔,才想起,沒有了那段時間記憶的蘇莫黎,對她的父親蘇洪,還是恨著的。
斂了斂眉,他為她把車門關上。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放開她。
他不要讓三年前的事情重演,她,只能是他的。
把車子停在蘇家所住的別墅區門口,他問她,「你還記得回家的路麼?」
她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外面在夕陽下顯得有些零落的幾棟別墅,漠然地點了點頭,「我應該能記得。」
「那你……」穆羽歎了口氣,「我公司還有些事……」
他沒把話說完,她卻已經知道他要表達什麼,兀自地伸了手去開了車門,「那你先回去吧。」
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湮沒在夜色裡,穆羽微微歎了口氣。
三年過去,她的確變了不少。
成熟了,淡漠了,也更讓他瘋狂了。
他甚至感謝三年前的那場事故,她失憶了。
她不記得穆清遠,只記得他和她快樂的回憶,這樣,就足夠了。
足夠他再次鼓起勇氣保護她一生。
這樣想著,他拿起電話,找到了蘇洪的電話,「蘇老闆,我覺得我們的合作還需要一個附加條件……」
………………
蘇家別墅燈火通明。
陳瀾正坐在客廳了抱著一盒紙巾看著韓劇,蘇洪在二樓的書房裡接電話,蘇子晴坐在電腦旁跳著勁舞團。
「咚咚——」有條不紊的敲門聲打斷了陳瀾的抽抽泣泣。
她有些不悅地喊了一聲,「張媽!去開門!」
正在打瞌睡的張媽聞言,才慢悠悠地去開了門。
「鬼啊——」見到門外站著的人,張媽厲聲尖叫起來,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也震得絃歌耳根發痛。
絃歌皺了皺眉,厭惡地瞪了張媽一眼,冷冷地越過她進了別墅。
可憐的張媽在門口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有什麼大驚小……」陳瀾對張媽的聲音很是不爽,不耐煩地回了眸,卻看到了幽靈般的絃歌冷笑著進了客廳的場景。
「鬼啊!」一聲更大的尖叫爆出,陳瀾顫抖著抱住沙發上的抱枕,「你別過來!我今年清明給你燒了紙的……」
絃歌冷笑一聲,緩緩靠近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陳瀾,你不是一直很厲害麼?」
她還記得那個夢,夢裡陳瀾尖酸刻薄的嘴臉。
冰冷的溫度自掌心傳來,陳瀾已經抖得像篩糠,臉色慘白地不成樣子,只能不斷搖著頭,像一隻機器人一般,「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要找就找穆青山,找穆清遠,是他們害死你的……」
絃歌冷笑一聲,斜著眸子看她,「陳瀾,你知道什麼叫惡有惡報麼?」
陳瀾瑟縮了一下,剛想回答,耳邊就傳來一個蒼老的男聲,「阿瀾,你鎮定點。」
聽到蘇洪的聲音,陳瀾頓時找到了救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蘇洪!蘇莫黎這丫頭回來找我算賬了!你不是說她已經原諒我了麼……她現在回來找我算賬了!」
蘇洪皺了皺眉,看著陳瀾哭得毫無形象的樣子,又瞥了一眼她身邊冷著一張臉的絃歌,無奈地歎了口氣。
「阿瀾,莫黎沒有死,她回來了。」他垂下眸子,慢慢地從二樓下來,走到絃歌身邊慢慢地握住了絃歌的手,「放開她吧。」
「我聽穆羽說了你回來了。」歎了口氣,他望向她有些淡漠生疏的眸子,「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在家裡住一晚,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手心傳來蘇洪掌心的溫度,他的手很粗糙,帶著歲月的磨礪。
不知為什麼,在那一刻,她忽然就對蘇洪有了好感。
眼前似乎浮現出蘇洪在雨中為自己撐著雨傘的畫面。
可是,蘇洪什麼時候那麼慈愛地笑過呢?什麼時候那麼體貼地為她撐過傘?
她慢慢地把手從蘇洪的手心裡脫出來,「現在就告訴我吧。」
——蚊子卡文中,求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