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天,大家精神很好。
第二天,鄭帥正在軍前動員:「敵人現在正集結大量騎兵向我方撲來,我們今晚要夜間行軍,馬蹄上捆上茅草或麻布,避免馬踏地面的清脆蹄聲,行軍途中禁止講話,以免暴露我軍行蹤。我們要迅速而悄無聲息地繞過敵軍的主力,向切吉草原進發。最後與薛仁貴將軍的主力匯合,共同打擊頑敵。我們都是大唐子民。一路上,大家務必要齊心協力,互幫互助,共度艱險。……」
「鄭帥放心,殺殺殺,殺盡吐蕃流寇。」
「好,十里之外可能就有敵情,大家要摸黑行軍,帶好隨身物品。不可掉隊。」各小隊點好人馬,出發!」
趁著夜色,部隊整理好車馬,向切吉草原方向秘密出發了。
前方早有東峪派出的探馬報告吐蕃軍隊的行蹤。據說在泥巴圍得很嚴密的城堡中,駐紮了大約三萬吐蕃騎兵。東峪讓托羅生帶領大隊人馬繞過這座泥巴城時,已經快天亮了。雖然一夜急行軍,人困馬乏,但鄭孝傑牢記東哥的話,絕不鬆懈,到有水有草,便於隱藏的地方再休息。
馬隊一直走到天大亮了,看看已經離開泥巴城,東峪鬆了一氣,前面湖邊蘆葦深深,他對著鄭帥喊道:「鄭帥,我們休息紮營吧!」
鄭帥看了看,這裡有泉有水,還有草,就大喊:「車隊和馬隊趕緊進蘆葦蕩,全體兵士喝水打尖。原地宿營。」
遠遠望去,一望無際的草原,種滿了青稞和油菜。油菜花兒開得黃燦燦地,一派大好春色。人們不敢隨意生活。吃完炒米,又裝滿了泉水。在這一望無際的高原,有淡水是很不容易的事,所以要喝好喝飽。
東峪和嘉瑩下馬吃飯,嘉瑩變得十分消瘦,東峪心疼地望了她一眼。隨手把自己帶的一塊軟餅遞給的嘉瑩。嘉瑩接過來,咬了一口,又乾又硬,又還給了他。東峪又從糧食袋裡掏出幾顆干棗兒,遞給嘉瑩,嘉瑩分了一半給他。他在手裡攥了很久,又揣回身上的褡褳裡。和裡面的工具放在一處。
遠處有一個蒼松翠柏相間的矮山,東峪想,下一步,就要到那裡休息了,看樣子有二三十公里的樣子,不知明天會不會遇到埋伏,先派十幾個人過去查探一下。
身邊的士兵見他站起身,趕快跑過來詢問:「總隊長,您有什麼吩咐?」
「昨天那個山西士兵在哪裡?讓他過來見我!」
「是,總隊!」傳令兵一溜煙兒地跑到軍隊中,找到了那個兵,回來覆命。
「總隊,王小虎已經帶到!」
「王小虎,我想給你個艱巨任務你能否完成?」
「我正想一試身手。我在雲中寺學武多年,一直想有個用武之地,為國效力。屬下願意完成任務。」
東峪一聽,咧開乾裂的嘴唇笑了:「小子不錯,去帶一分隊人馬,查探一下沿途的敵軍部署,你可願意?」
「當然願意,總隊,我有三個鐵哥們兒,能否一起去?」
「那樣最好,其實,你們四個哥們兒去也可以。」
「好,我現在就出發。」
王小虎帶著他的幾個鐵哥們兒縱馬而去,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鄭孝傑有點兒擔心。他凝視著前方身下的山澗,山澗裡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他心事重重地回過身來對東峪說:「東哥,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很有可能,這裡離定戎城特別近,前方還有一個石頭堡壘,是吐蕃名為迎大唐使者而建的地方,實則是個瞭望哨所。被他們發現怎麼可能不受到攻擊?但願這四個人會機靈一點兒。」
鄭孝傑嚇了一跳。剛剛四個探馬出發時,東哥什麼都沒說,此時才說不是遲了麼?他疑惑地看著東峪,不知他葫蘆裡面的什麼藥?就問道:「東哥剛才怎麼沒提醒他們?」
「我看王小虎和聶子星兩個人十分機敏,這次刺探軍情也是我們對他們能力的一次測試,不如就讓他們去闖一闖,如果不幸被捉,我們就要及時退兵到西南面的這個山川暫避鋒芒,尋機再走不遲。」
鄭孝傑聽罷不由得心裡佩服東峪,這確實是個難得的軍師啊!
「我正有此意,等他等回來再說吧!」
「我們可不能幹等他等回程,我們應該主動防禦,尋一處高崗,在草叢裡埋伏好軍兵。騎兵去西側的松林後,敢死隊在東側的野草叢中蹲伏掩蔽,弓弩手在正北方的高坡後埋伏好,一等敵軍追兵到達,放過我們自己的人,放箭射殺所有敵軍,收馬隊在戰後去收敵軍馬匹,以補軍需!」
東峪說完,用手指了指鋪在地上的地圖,抬手在地圖的東北部畫了個圓圈,接著說:「在這裡,全殲敵軍。」
「萬一敵軍不來,我們怎麼辦?」鄭帥問。
「那樣最好,我們原地休息,夜間午時起灶做飯,那時敵軍估計已經休息。」
「東哥之策正合我意,好,隊長們聽令,他如此這般地部署了一番。」
馬隊,人員手持兵器悄悄做好了安排。留幾個巡邏人員,其他人原地休息著。
馬兒在高高的枯草叢中挑揀著剛剛冒出嫩芽兒的新草,盡情地悠閒地咀嚼著。士兵們放開韁繩,任由它們信步遊逛著。
有幾匹寶馬發現了草叢深處冒出的清泉,這個海子很怪,水是苦鹹苦鹹的,人馬都不能喝,士兵見馬兒找到了淡水泉,笑開了花兒,紛紛搶著灌滿他們的羊皮水袋,水太重要了。
嘉瑩很疲憊,發現很多士兵都在灌水,她也拿上水袋去灌水,怎麼擠都擠不過去。感覺手中的水袋子被什麼人一下子抽走了,正想叫喊,抬眼一看:原來是托羅生。
托羅生大踏步地擠過人群,灌滿水袋,遞給了嘉瑩。
水足飯飽,軍士們躺在軍師劃定的區域,閉目休息。突然,一陣馬蹄聲打破了荒原的寂靜,只見遠遠地,一股揚塵從天邊飛來,後面跟了一大團烏雲。有人驚慌的喊道:「快拿起長矛短刀,吐蕃騎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