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帥安排糧草車輛卸車後,回到廟裡,幫忙東峪他們處理喪事。
他並不是不知道要封山,他比誰都心急,但公主怎麼離開還需要考慮。
他想:看情形想殺公主的人還真多,金枝玉葉的也遭受這般磨難,不禁為她唏噓感歎。現在的情勢:敵人躲在暗處,我軍在明處,明擺著是吃虧的事情,不查處兇手冒然出發,只可能讓大唐的公主遭遇更大的風險。為今之計,只有按兵不動,順籐摸瓜才能有所進展。畢竟這裡還有宮室殿宇可以憑借,如果在路上,一點兒屏障都沒有,只有風險,畢竟人手只有一千不到,怎麼可以涉險?
羅玉成是名門之後,是羅成的孫子。小將二十八歲,初為副帥,立功心切,畢竟是名門之後,謀略運疇,心裡有數。他見大家意見不一,又時有吐蕃人來祭奠,情勢十萬火急,他必須召集大家進行商議。
進到廟裡,他就徑直走到東峪身邊:
〞慕容先生,請叫上三四個你的人,隨我到後廳議事兒。〞
東峪想:都去議事兒,嘉瑩在此一定危險,還是隨我們走更放心,就喊道:〞彩雲,叫兩個姑娘,去給軍爺們奉茶!〞
彩雲會意,帶著嘉瑩和拉巴子、美思子跟在了東峪的身後。
又轉身囑咐托羅生和次旺:〞你們兩個隨我來!〞
六個人很快到了後廳!羅玉成正坐在正位,等待他們到來!
〞東峪大哥,您和公主請坐!〞
說著大家依次坐下,開始商議這些事件的迷情。
這時,托羅生從座位上站起身,走近東峪耳邊說:〞千戶長,我所查加害公主的有兩股勢力,一股應來自吐蕃,另一股則來自大唐的天後,何去何從,您定奪!〞
東峪聞聽此言一愣,心中叫苦不迭,沒想到自己和嘉瑩無意中捲入了大唐的政治鬥爭,這天皇和天後,一個救,一個害,讓人進退維谷呀!
他抬頭望望羅帥,對方正用懷疑試探的目光盯視自己!再看嘉瑩,正滿懷期待地看著所有人,他忙主動地問羅玉成:〞羅帥,此案您親查過,可有什麼線索?〞
羅帥傲慢地看看東峪,又看看眾人,停頓了一小會兒說:〞我已經心裡有數了!〞
「行兇者何人?」東峪問。
「正在緝拿,馬上就有結果。你們知道是誰嗎?」
「我們知道,不知道您想知道哪個人?是扔毒鏢的?還是圍困彩雲房間的?」
雙方都不想先說,彼此對視半天,都想等著對方回答。武媚娘想殺城陽很正常,李氏皇族的子女,她扳倒了不少,但另外兩撥兒,他就不懂了。
沒人接話,空氣像凝固了一樣。終於,托羅生忍不住了:「如果再不下手,羅帥您也會有生命之憂,不要再打啞謎了!快抓兇手。兩股勢力都很歹毒,要多加小心……」
幾個人的爭執、陳述,讓事實真相越來越清晰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原來……
說來說去,大家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小小的娘娘廟原來竟然聚集了三撥想殺死公主的勢力。可是究竟怎麼讓公主脫身是最大難題。
羅帥也很意外。他以為是兩股,但聽了拉巴子和托羅生的敘述後,他感到脖頸後涼颼颼的。原來自己的使命竟然會是與天後娘娘作對的事兒。看來自己無論完成使命還是不完成使命都會受到牽連,這是後黨與李氏皇族的鬥爭,他深悔自己不該參與進這次營救中,現在自己皇命在身,不幹哪能由得了自己?
他想: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公主的性命。但是三股勢力相逼,也難呀!看來我必須詳細謀劃,不讓敵人得逞。
羅帥看看眾人,問:「邱大哥可有辦法,擺脫這些敵人的追殺?」
慕容東峪讓他拿主意:「羅帥,你是主帥,您可有什麼良策?」
羅玉成想:豁出去了,拚個魚死網破也不見得不好。
羅帥是個果敢的年輕將領,他湊近東峪,低聲講著他的計劃,他安排了一個讓三方敵人都想不到的計劃。東峪和托羅生不住地點頭,越來越佩服這位年輕的副帥。東峪恍然大悟,從心底驚呼羅帥的智慧。
「羅帥,請讓我說出實情。小紅是個奸細,必須想辦法監視,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還裝做如廁,單獨離開娘娘廟。我怕她再次傷害公主!」拉巴子快步上前,雙膝跪地,講出了自己的懷疑。
羅帥胸有成竹地看看拉巴子漂亮的臉,大聲表示:「一切都已安排妥當,無需多言!」
托羅生接道:「她手中有劇毒——鶴頂紅,我怕她要進一步加害公主殿下!」
羅玉成輕蔑地搖搖頭:「你們操心太多,我自有道理!」
「羅帥,我們仍然要搞清楚敵人究竟來自哪裡?為何加害公主?不然我們僅僅靠計謀也不易成功。我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隨時都有風險,所以要出發,必須把沿途車馬勞頓的幾天路程算好,做好充分準備!」
「我是唐軍副帥,難道我還不能安排好嗎?」說完,羅玉成不滿地瞪著東峪和托羅生。
東峪心裡知道:年輕的羅帥聽不進別人的規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托羅生的武藝高強,但有一句俗話說得好「好漢難敵四手,猛虎難架群狼。」現在是最怕出現幾股敵人同時突襲,那樣的話,嘉瑩危矣!
「羅帥,聽我把話講完,據我所知,其中一股勢力是苯教勢力,非常麻煩,他們會窮追不捨,直到刺殺成功。我們不研究好對策顯然會很被動。」次旺針鋒相對地告訴羅帥。
「你們說怎麼辦?」
「我有了一個主意,咱們這麼辦……」
東峪終於理解了羅玉成,原來他想騰空糧草車是有用意的。在這種混亂局面下,東峪支持了羅帥的做法。並督促羅帥迅速與鄯州聯繫,取得外援。
四面楚歌,如履薄冰。他們處在群山之中,現在有知道的敵人,也有不清晰的敵人,每個人心情都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