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娠以來,自己越來越笨拙,也懶得出行。
一轉眼七個月過去了。我收到冷新的電話:「嘉瑩,謝謝你!我把保姆辭退了!身體也基本恢復正常了!」
「你好了就好!以後開車注意安全!」
「謝謝!我想看看女兒和爸媽!」他現在還管我父母叫爸媽!
「你自己去吧!我身體不太方便!」我說。
「自己去,不好意思,你陪我去行嗎?等會兒我去接你!」
東巖就要下班了,我有些為難。想想這麼久以來也沒再操心女兒,也正好去看看她,就答應了。
給東巖一說,東巖說:「好啊,我也想去媽家,我不放心你,身子太重,怕有危險!」
但考慮到怕我為難尷尬,只好回單位了。
他答應我,等會兒開車來接我。
我們在我媽家吃飯聊天到晚上11點鐘。東巖一反常態,還沒打電話來催,我感到心裡一緊!心想,難道他又吃醋了?
因懷疑我與冷新舊情未斷,他曾說過要和冷新決鬥。解釋清楚後,他答應過我永遠不吃冷新的醋。他應該知道我和冷新經歷那麼多,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如果這樣他也太小心眼兒了!
這個石頭哥還真計較,約會遲到也生氣,見前夫也生氣,我的哥哥呀,你什麼時候能把氣生完呀?這樣想著我把電話撥了過去,無人接聽,再撥過去,還是無人接聽。
我爸媽讓我住下,冷新走了。
半夜一點鐘,我被手機鈴聲吵醒。是東巖吧!我接起電話。不是東巖!是他的安全助理!氣喘吁吁的說,「嫂子你到醫院來一趟吧,有急事找您。我們在您媽家樓下等您……」
問他怎麼了,也不搭話,只說到醫院就明白了。我心裡七上八下地不得安生。一路上他們口風很緊,沒人說話,只是囑咐我當心身體,不要動了胎氣。
醫院裡有四五輛救護車停在急診室門前。我從晚上吃飯起,就總是心驚肉跳的,當時我想啊:可能見到冷新想起來從前那些打打鬧鬧吧!可現在我意識到:是東巖哥出事了!
果然他們系統的領導都在醫院急救室門外。總醫院本就在繁華的友好路旁,燈光明亮,閃亮的救護車燈照得院子通明,醫護人員來來往往地搬運傷員,很多站在急救室外的家屬痛苦流淚。
我一下子癱在了地下,眾人七手八腳地把我搬到醫生休息室,公司領導圍了過來……
他們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做了什麼我也不記得了……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產房,我感到腹部劇痛,掙扎著起身想去看東巖,被醫生和護士按到床上,我的眼淚肆意的流著,他不在了嗎?他還好嗎?沒人回答我,只有接生的忙碌身影……
因生過一胎,本想自己努力順產,沒想到今天受到刺激見紅了,醫生告訴我胎位不正要剖腹。我媽簽了字送進來,醫生見我醒來,邊說話邊打了麻藥。
我又沒有知覺了!這是一種解脫呀!再大的痛苦我也不知道了!
腹部麻木了,腦子也木木的。人影在眼前晃來晃去,忙碌很久,聽到一聲清脆而響亮的啼哭聲。醫生把他包好抱到我面前晃了一下,說:「是男孩兒!」抱走了。
我靜靜地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了出來……
打完麻藥人犯困,我被推出產房時已經眼皮打架了。我在親友中急切地搜索著,依然沒有東巖的身影,他的一個好友跑前跑後地幫忙,並告知我他病了,在內科樓,到這裡不方便。
回到病房,堅持了一個多小時後,我實在撐不住了,就睡了過去。
醒來時爸媽、嘉玉都在身邊。
醫護人員把兒子抱過來。眼睛長得特別像東巖,眼睛長長的,眉毛濃濃的,我更加想念東巖哥了!他到底怎麼樣了?已經一天一夜了!
李成東聞迅也帶女眷來探望。他也告訴我,東巖單位發生了火災,傷了幾個人,他趕到現場指揮搶救時暈倒在那裡!他們說東巖哥生命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