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天堂,你也要去麼?」
說完,她掏出一把手槍丟在池墨淵的腳邊。意思很明顯,示意他可以自殺。
「白薇,你不要太過份!」
誰都沒有想到,說話的居然是南宮依雪。
「依依!」
溫沐澤眉頭微皺,不悅看向南宮依雪。
白薇藍眸裡寒光一閃,餘光都未曾瞟一下南宮依雪。只若有若無的看了溫沐澤一眼,嘴角勾出邪魅的弧度,突然一把掐住上官茹芸的脖子。
「唉喲!你們說,我要是在這張小臉蛋上劃個幾刀,會不會更漂亮呢?這大喜的日子,怎麼著也得見紅。紅紅火火才是好,不是?」
聲落,飛刀已出手。伴隨著「啊」的一聲,上官茹芸捂臉倒在地上。
「阿墨,救我,救我!」
淒厲,絕望,嘶啞的聲音從上官茹芸的喉嚨裡逸出來。
池墨淵宛如被人施了法術,一動不動,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池墨淵不發話,整個宴會上的人,沒有人上前去阻止,也沒有人去幫忙。
溫沐澤動了一下嘴唇,最終只是不忍的別過臉,什麼也沒有說。
雖然他和上官茹芸十幾年的兄妹之情,可是這一次確實是上官茹芸不對。她愛大哥沒有錯,可是愛卻讓她失去了自己。如果要談委曲,最委曲的是蘇淺茉,被自己愛的人設計欺騙,用自己的命去救自己的情敵。蘇淺茉沒有怨恨她,上官茹芸卻先要除掉她。上官茹芸確實應該受點教訓,偏偏這個動手的人還是白薇,而大哥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算是默認。連大哥都不開口,那麼他也就沒有必要了。
白薇將飛刀上的血抹淨,藍眸裡嗜血又無情。
「池墨淵,這是第三份禮物。」
「白薇,蘇淺茉到底怎麼了?」
池墨淵沉痛的看向白薇,透著淡淡的哀求。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從未有過的頹廢和狼狽。「黑道霸主」的氣勢褪得乾乾淨淨,單純只是一個痛失愛人的男人而已。
白薇蹲下來,單手揪住池墨淵的衣領,嘲弄的說道:「你不是看到麼?因為你那一槍,引發了她體內的病毒,她瘋了。那些病毒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她無法忍受那樣的痛苦,自殺了。現在你滿意了?」
「不!」
池墨淵那雙深黑的眼眸,凝滿了慟心透髓的悲痛,那種絕望的痛,無邊無際。
「呵呵,池墨淵,你後悔嗎?」
白薇冷冷的笑,池墨淵越痛苦,她越高興。
池墨淵,這才只是開始,還遠遠不夠。你欠她的,僅是這樣,怎麼能夠償還?
「賤貨!你憑什麼這樣對茹芸和大哥?」
南宮依雪衝了上來,揚手就要甩白薇一耳光。
依白薇的身手,就算沒有防備,南宮依雪連她的袖子也碰不到。只是她卻並沒有打算避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著南宮依雪上前來。
只聽「啪」的一聲,溫沐澤擋在白薇的前面,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依依。」
「沐澤。」
南宮依雪震驚的看著溫沐澤,他居然替白薇挨了那一巴掌。
而溫沐澤看向南宮依雪的目光中帶著冷意,抓住她的手,用力一甩。南宮依雪一個踉蹌,白薇閃身在她身後輕輕的扶起她,讓她不至於跌倒。只是下一秒,她的右手就被白薇扣住,手腕一沉,直接廢了她的右手。
「南宮依雪,我警告你,他只有我可以欺負。今天只是廢了你的右手,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南宮依雪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絲絲冷汗,痛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溫沐澤摸了一下被打的臉頰,笑得妖艷。她的天使,會心疼他,這一巴掌挨得挺值。
「薇薇。」
白薇輕哼了一聲,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滾!」
溫沐澤不顧眾目睽睽,死皮賴臉的抱住她,就是不放手。
「你不能不負責住!」
眾人驚悚,有誰能告訴他們,這兩貨到底正不正常?這軍火界的第二把交椅,居然是個受?其實,可能,也許溫沐澤真心是個受,我們的白薇女王確實強了他啊!
白薇笑,猝然轉過身,伸手用力的捏了一下溫沐澤被打的臉頰。嘴角微翹,弧度完美,冷魅邪美的容顏上,覆著一層迷離誘人的光澤。
「依依?叫得可真是親密啊!居然敢護著她,嗯哼?本事不小呢。」
如果剛才溫沐澤不衝上來替白薇挨那一巴掌,南宮依雪就算碰了一下白薇的袖子,她都會血濺當場。白薇本就恨南宮遲,恨得入骨,竟然南宮依雪愚蠢的自己送上門,她也就樂意送她一程。
「我馬上改口,以後我只護著你。」
溫沐澤很沒骨氣的舉手發誓,極力的討好白薇。
剛才他挨那一巴掌,不想讓白薇有一絲一毫的傷害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存了護南宮依雪之心。雖然南宮遲沒有給過他好臉色,可是南宮依雪對他確實是好的沒話說。他對南宮依雪有愧,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只要她有需要,他可以無條件的幫助她。可是白薇是他唯一的底線,只有她不可以,就是受一下委曲都不可以。
「下次,老子連你一起殺。」
白薇冷哼一聲,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用力朝溫沐澤胯下踢去。也是趁著這一下,她掙脫開溫沐澤,往門口走去。
溫沐澤知道白薇是動了怒,不敢再造次,收起了他的痞氣,跟上白薇。
只是在他經過南宮依雪身邊,又停了下來。
「南宮依雪,有錯的我,欠你的也是我,薇薇沒有一點錯,你沒資格這樣對她。不要有下次,再有下次,我保不住你。你好自為之!」
那一刻,南宮依雪只覺那種鈍鈍的痛感開始強烈起來,從手腕到小臂到胳膊到心上。他們三年的感情,最後只不過換來一句,她沒有資格。最後只不過落得一個,她好自為之。從來她和他之間,低聲下氣的總是她。可是今天,他為了白薇,不惜顛覆他的形象,連自尊都可以不要。
她記得不久之前,白薇就那樣狂妄的站在她和茹芸面前宣佈「你們的男人,我們姐妹看上。」時至今日,她失去了溫沐澤,而茹芸也失去了池墨淵。現在如果說池墨淵不愛蘇淺茉,她說什麼也不會相信。
茹芸,我們都輸了。
老天爺真不公平,你有什麼錯,我又有什麼錯?明明是我們先認識的,為什麼最後輸的卻是我們。
而池墨淵自從從白薇口中知道,淺茉已經死了,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一動不動。臉上是深刻的痛苦,那種痛讓看見的人都為之顫抖。
她死了,是他親手殺了她。
往日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那樣的深刻,那樣的清晰。
她因為他,特意去學包餃子。那時的她,是那樣的容易滿足,只要他在吃完之後,說一句,「好吃!」,她就會開心的笑。可是就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他都滿足不了她。
她背著身高一米八幾的他,在叢林裡艱難的走。她說,池墨淵,我們一定要活著,要活著走出去。他不知道,她其實也受了很重的傷。那是的她,一定很想他能關心一下她,哪怕是在事後問一聲「蘇淺茉,很痛嗎?」。可是他給她的只有譏諷,嘲弄。
她在那個雨天,一個人將關妍送到醫院。如果沒有她,他已經失去了他唯一的親人。
她在看到那份造假的病歷時的毫不猶豫,她說,「抽我的血,多少都沒關係。」
…………
太多太多,為什麼他到現在才發現她的好,才知道,她有多愛他。
太晚了,太晚了,現在他連贖罪的機會都已經沒有了。
「池墨淵,前面三份禮物是我代淺淺送給你的。現在這一份才是我送的。」
大廳裡突然響起了一段錄音,然後錄音停頓了幾秒,又響了起來。
「所有人聽著,十分鐘之後,這裡會自動爆炸,不想死的,就給我滾出去!池墨淵,這一輩子你就只能孤獨終老,不管你想要娶,只要我不死。你結一場,我轟一場。如果你不介意,就到地獄去結冥婚。」
大廳裡一片嘩然,眾人爭先恐後的往外擠,亂成一片。
而池墨淵只在那段錄音響起時,眼珠動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先前的樣子,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最後大廳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連上官茹芸和南宮依雪這兩個傷員都相扶著走了出去,池墨淵依舊站在那裡沒有動。
「大哥。」
溫沐澤從白薇那裡知道,這裡被安放了定時炸彈,匆匆的趕了回來。可是不管溫沐澤怎麼用力去拉池墨淵,他依舊不動如山。
「蘇淺茉,沒有死!」
池墨淵終於有了反應,雙眸一亮。這回不用溫沐澤動手,自己開始往外跑。
「轟」的一聲,倫敦最大的酒店瞬間倒塌,燃起了熊熊烈火,染紅了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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