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猝然抬眸,順著聲音望去,嘴角噙著冰冷的笑,依舊艷麗無雙。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南宮依雪,透著玩味,臉上凜烈的寒霜如鏡花水月般漸漸隱匿於無痕。
「剛才那句話是你說的?」
她雙手環胸,帶著一絲痞氣,輕輕的問。
依偎在溫沐澤懷裡的南宮依雪,顯然把溫沐澤當成了最堅固的靠山,毫無畏懼的抬起頭,完全不把白薇放在眼裡。
「是我說的又怎麼樣?」
聲落,只聽「啪」的一聲,白薇抬手甩了南宮依雪一記耳光,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用足了力道,南宮依雪嘴角逸出絲絲鮮血。
「哼!憑你也配?」
白薇藍眸裡是光芒四射的冷,彷彿渾身都帶著小冰刀,週身戾氣肆虐。
「白薇,你欺人太甚!」
溫沐澤只來得及穩住南宮依雪的身子,他捧起她的臉,輕輕的拭去她嘴角的血絲,眼裡是說不出的心疼。然後目光鎖在白薇身上,眼睛裡的怒意如出鞘的冰劍,勢不可擋,渾身上下滿是厭氣。
白薇冷冷的笑,倏爾逼近一步,對於縮在溫沐澤懷裡的南宮依雪滿是不屑。一把從溫沐澤懷裡扯出南宮依雪,又是狠狠的一耳光甩過去。
「你他媽的說誰不要臉,嗯?」
誰都沒有料到白薇會連著甩南宮依雪兩耳光,而且完全不顧忌場合,說打就打。白薇手勁極大,南宮依雪被她一巴掌掀倒在地。
「依雪。」
上官茹芸驚得大叫。
溫沐澤有一瞬間的恍然,聽到上官茹芸的叫聲才回過神,連忙去扶南宮依雪。
南宮依雪兩邊臉對稱的各挨了一巴掌,又紅又腫的,雙眸含淚,楚楚可憐的看著溫沐澤。
「沐澤,痛。」
溫沐澤不敢碰她的臉,怕她會更痛,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誰都沒有看到他是怎麼拿出槍的,待眾人回過神來,一把槍抵在白薇的太陽穴上。
「我的女人我都捨不得碰,誰給你的膽子動她?」
溫沐澤臉色陰鷙的可怕,笑容愈發的艷麗,可他的眸光卻越漸冰冷。
白薇笑得妖嬈,毫不畏懼,雲淡風輕的說:「你的女人欠管教,該打!」
「白薇,你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溫沐澤鳳眸裡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危險的光芒在閃動。週遭的空氣立刻改變,一觸即發的張力。
「溫沐澤,放下槍!」
同時淺茉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掐住南宮依雪的脖子,冷冷的看向溫沐澤。
溫沐澤手上青筋乍現,鳳眸似要噴出火來,握著扳機的手,慢慢的鬆開,可是依舊抵在白薇的太陽穴上。
「我再說一遍,放下槍!」
淺茉掐著南宮依雪的手力道加重了一分,眼角眉峭皆是冰冷,吐出來的話寒意森森。此時的淺茉不似平時的溫和,淡然,僅有的只是狠戾。
白薇忽然「噗」的笑出來,手指輕輕按住溫沐澤的槍口,然後移開,嘴角上揚,滿是挑釁。
「溫沐澤,來,朝這裡打!」
說完她還把頭往溫沐澤面前伸了伸,那樣的笑容,足以氣死人。
溫沐澤氣得手都在發抖,被白薇一激,原本好不容易平撫的怒氣,又飆上來,本來準備放下槍的手,又對準了白薇。
「沐澤,痛!」
「溫沐澤。」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嬌弱,一道冷洌,一個在求救,一個在威脅。
溫沐澤回過頭,對上的是南宮依雪蒼白的臉,心裡一緊,挫敗的放下槍。
白薇冷冷的一笑,隨意的撫了一下亂髮。她轉身一腳踢向椅子,椅子一轉,她就翹著二郎腿坐了下來,看著溫沐澤走向南宮依雪,眼裡是似笑非笑的淡嘲。
「老子最恨有人拿槍指著我的頭,很不幸溫沐澤你卻這麼做了。」
她停頓了一下,手指無意識的繞上了披在肩上的發尾,手指在頭髮上轉著圓圈。
「這筆帳,你該怎麼還呢?」
溫沐澤走到淺茉面前,收起槍,淺茉放開南宮依雪,轉身走向白薇。
「對不起!」
溫沐澤一怔,他知道這一聲對不起,淺茉是在對他說的。
她永遠不會忘記,是這個男人給了她來到這個陌生國度裡的第一抹溫暖。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白薇,不管是誰她都不允許。所以對他,只有一句對不起。
「蘇淺茉,你受了傷?」
原本靠床坐著的池墨淵突然坐直,目光定在淺茉肩上的那抹腥紅上。坐在他旁邊的上官茹芸聞言,全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池墨淵。只是池墨淵的注意力全在淺茉身上,根本就不曾留意她的視線。
淺茉側過頭,看向自己的左肩,淡淡的笑開。
「沒事。」
白薇蔚藍的眼眸透著一絲詫異看向池墨淵,淺淺扯動了肩上的傷口,連一向細心的她都沒有發現,池墨淵卻看到了。她剛才對溫沐澤和南宮依雪的舉動,無疑在挑戰他的權威。可是他只是安靜坐在一旁看戲,彷彿事不關已。這些,她可不可以理解為,這是池墨淵對淺淺的一種縱容呢?還是說,其實他對淺淺還是有感情的?
「薇薇,我們走吧!」
淺茉手按在白薇的肩上,借她的肩膀來給自己力量。
「蘇淺茉,搬到池家來住吧?」
池墨淵眼眸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突然開口說道。
眾人都是一愣,震驚的看向池墨淵,上官茹芸身體一僵,指甲猝然刺進掌心。
淺茉緩緩的轉過身,心頓時柔軟了一點,揚眉問道:「你說什麼?」
「到我身邊來。」
淺茉嘴角逸出淡淡的笑意,回過頭,輕輕叫了一聲「薇薇。」
白薇也只是看著她笑,她的意思,她懂。白薇牽上淺茉的手,走向池墨淵。在床前站定,傲然的看向他。
「池墨淵,我只信你這一次。我把她交給你!」
池墨淵雙眸如一口深井,似依稀看到幾絲微波,很快又恢復平靜。只那樣淡靜的看著淺茉,不言不語。
「阿墨,你………」
上官茹芸咬著泛白的嘴唇,雙眼水汪汪的看向池墨淵,聲音裡帶著哭腔。
池墨淵攬過上官茹芸,帶進懷裡,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無聲的安慰她。
淺茉清亮的明眸暗了暗,終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別過臉。
白薇眉眼之間的陰霾乍現,藍眸裡一絲溫度也沒有,看著池墨淵冷冷的笑,薄唇微啟:「淺淺,這是我最後一次縱容你作賤自己。你記住,再也沒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