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也說不清楚,說來也許你不信,那晚有不知名地刺客想刺殺我,可但最後卻沒動手便離開了,我尾隨著他想一探究竟,最後卻把他跟丟了,便發現自己在冷宮外邊,那時她正發著高燒,然後一時便動了惻隱之心,救了她。」沐玲瓏回憶起這些往事,忍不住有些自嘲,她在宮內的日子,從來就未安寧過。
「那刺客會不會是特意引你到那的?」墨昀反問道,沒想到她竟然遭受了這般多的傷害與陰謀,可她仍舊是如此的善良,善良的不似一個宮妃,心下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地情緒,只覺自己有些佩服她。
「應該不會。」沐玲瓏搖頭道。
「皇嫂前些日子受傷,如今身子剛剛痊癒,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千萬別為了這些事情著急上火,臣弟會派人暗中查探,將傷害槿斕的人抓獲,而那個蝶妃,我也會收藏證據,若是她行為不端,再有所作為傷害於你,臣弟一定不會讓她好過。」墨昀冷聲道,聲音冷冽,不似往常的溫和,反倒有一絲地陰狠。
沐玲瓏有些詫異,他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溫和而又謙恭有禮的,但是轉念一想,這宮中的人,又有幾個是真正地單純無害,為了保護自己心愛之人,怕是他也有另一面。
深夜,長庭宮中,藍千蝶垂首站著,眼睛盯著腳尖打轉,心跳聲如擂鼓一般。墨軒帝居於主位,默默地飲著茶,雙眸微深,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坐吧!」他抬眸,淡淡的道,眉峰微微蹙著。
藍千蝶忙退後,有些慌張地在桌子旁,尋了凳子坐下,快速地看了一眼墨軒帝,見他恰在打量她,忙低下頭,心中緊張萬分,她緊緊握住自己的手,長長的指甲掐進肉裡,也毫無知覺。
「沐妃救了你?」墨軒帝嘴角噙了一抹淺笑,眸中卻是冷意一片。
「是,沐妃娘娘,救了臣妾,臣妾在冷宮中,得了重病,娘娘偶然之間發現了臣妾,然後救了臣妾的命。」藍千蝶沒想到他會調查得如此清楚,加之她也並未想對他有所隱瞞,這些事情,他全都知道,是不是該說,他對沐妃太過寵愛?
「她總是這般的……」墨軒帝勾了勾嘴角,眸中含笑,彷彿與剛才那個冷漠的人並不是同一人一般。
藍千蝶聽出他話中的感情,他對沐妃的感情定然不一般,這樣也好,至少她的犧牲不是白費的,她的心上泛起一陣冷意。
「娘娘心善,對臣妾一直很好,臣妾在落霜宮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臣妾為當年的年幼無知向皇上道歉。」藍千蝶站起身來,神色恭敬,語畢又跪了下去。
墨軒帝挑了挑眉,心不在焉地說,「起來吧!不要動不動便跪。」
藍千蝶愣了一秒,看向那個冷漠而又俊美的帝君,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他的眼神不耐地從她身上劃過,她才站了起來,惶惶不安地站在一旁,神色無措。
「那歌舞是她教你的吧!」墨軒帝並不看她,而是仔細把玩著茶杯,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回皇上,歌是娘娘教的,舞蹈是臣妾自個兒配的。」藍千蝶小心翼翼地說,有些揣摩不定他的意思。
「歌很好。」墨軒帝喃喃地道。
歌很好,卻全然不提舞蹈,因為他只看見了唱歌的人,而忘了去看那無關緊要的跳舞之人, 藍千蝶揣摩著他的心思,心下暗道。
「臣妾自知自己犯下了死罪,如今又離了冷宮,實屬不該,但娘娘憐臣妾在落霜宮孤苦無依,想給臣妾一個安穩舒適的生活之所,便讓臣妾獻舞,望皇上解開曾經的心結,臣妾不求皇上原諒,只望自己能求得一世安穩,為娘娘盡綿薄之力,此生,便已足矣!」
藍千蝶將這一切全推給了沐玲瓏,歸咎於她的心善,同時也表達了自己會在後宮之中幫助沐妃,若她沒有猜錯的話,墨軒帝定會看在沐妃的面上,而留下她,在這宮中,多一個幫手也比多一個仇人好。
果然,墨軒帝微微沉思,她適才在晚宴上,說要許給跳舞之人一個心願,怕是就想讓他重新封了蝶妃,讓她在後宮中安枕無憂,度過餘生,想了想,這也確實是她會做出來的事,她總是這般的心善,為他人考慮,而忽視了自己,這樣的她,傻得讓他有些心疼。
但她的想法,他自是會應允的,且她那樣單純的心思,若有一人能仔細為她周全著,也不會那麼容易遭人暗算,他也可以少些擔心。
「如你所願。」墨軒帝的雙眸中劃過一絲冷笑,本來想去看看她,許久未好好與她見上一面,他的思念簡直像是長年累積著的火山,興許在某一天便要傾力爆發,他幾乎快要承載不住這樣的思念。
「臣妾謝主隆恩。」藍千蝶的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細看,卻微微有些苦澀。
她想起了何元錦,若是最初便能舉案齊眉,他是否也會如這般的待她,將她放在心尖上,她讓他做的事情,不假思索便會答應。她閉了閉眼,不敢多想,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華美而又不真實的夢,夢醒了,她就該去面對生活,此生,她再不可能與他相攜一生。
「皇上,可要安寢。」她低聲詢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溫婉,卻還是忍不住地有些顫抖,她想了許多,卻是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個環節,逃避不了……
墨軒帝下意識地便要搖頭,可一想到若是今夜他走了,那這宮中定要掀起一場大波,她所謂的安穩生活,估計還是會被打破,若無君王的恩寵,她又怎能在這宮中立足。
想起沐玲瓏,他又有些無奈,本欲離開的腳步還是停了下來,沉聲說,「那便安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