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賣出去東西沒有?」孟天啟關心的是是否有賺到前,他和孟天博的賭注只是一分銀子而已,只要賺到一分銀子,孟天博就得滾蛋,整個孟府都是自己的了,那麼那些西域貨就算今日賣不出去又如何。
那個曹掌櫃正是有苦難言,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您……您……」
孟天博嘴角一勾,含笑看著這個說不出話來的掌櫃來。
「你倒是快說啊,」孟天博揪住曹掌櫃的衣襟,催促他趕緊說今天到底賺了多少。
「二爺,一件兒都沒賣出去,沒人來買咱們的西域貨。」
「什麼!」孟天啟和孟夫人同時驚駭道,「怎麼可能?是不是弄錯了,一件兒都沒賣出去?那我要你這個掌櫃做什麼?」孟天博將曹掌櫃推倒了在地,自己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
「天啟,你去哪裡?」孟老爺捂著胸口叫道,他一點兒都不驚訝今日孟天啟的店舖沒有賣出貨物,因著他的為人已經出現了問題。孟老爺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兒子居然會違背商人最基本的信用。
「兒子去看看,這人肯定是胡說八道。」孟天啟回答後就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孟老爺叫喊道,但是孟天啟沒有聽他的話,還是一頭不回地出去了。
「老爺,老爺,快讓人攔住二爺,快點……」曹掌櫃好像還有話沒有說完,著急地讓孟老爺攔人,看樣子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沒有說。
「天博,快……拉住天啟……」還未等孟老爺說完,孟天博已一個箭步出去了,孟夫人神色焦慮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你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孟天啟的聲音由遠而近,大家往外一看,孟天博正扭著孟天啟進來,許是他的身材高大魁梧了些,文質彬彬的孟天啟根本拗不過他,被半拖著回了花廳。
「二爺,您去不得店裡,小的也是好不容易才出來的,您要過去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曹掌櫃不是聳人聽聞,他的確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出來了。
「你快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孟夫人再也坐不住了。
「回老爺夫人的話,因著早上沒有生意,所以小的派小夥計出去打探,這人才走,店舖門口就來了一些人,看樣子是其他點鋪的夥計,他們對著咱們的貨物不是拿就是糟蹋,小的怎麼攔都攔不住,想要過來通風報信,也被他們牢牢堵住了,這不要不是鑽了狗洞,小的還出不來呢。」曹掌櫃原來是這般狼狽地從孟天啟的店舖裡溜出來的。
那些人定是孟天博故意為之的吧,許若水心裡暗想道,許是心有靈犀,她望想孟天博的同時,孟天博也正朝她看了過來。這便足以說明了一切,孟天博對這件事情已做了周密的部署了。
「怎麼可能,」孟天啟連連後退,只到門口時,靠在了門上,「這不是可能,一定是這個傻子害我的。」他硬生生地指著孟天博道。
「天啟,你太讓我失望了,」孟老爺無力地搖了搖頭,「爹以為你只是不會做生意,想不到你連做人的原則都失去了,你讓爹太失望了。」
孟夫人見孟天啟已現落敗,便不甘心道,「老爺,這件事情難道你不覺得另有玄機嗎?那麼巧天博和天啟有了賭約,店舖裡偏偏一件兒東西都沒有賣出去。」
許若水心裡一陣痛快,原來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孟天啟會是這般不堪。
「夫人,還有什麼好問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啟都能做出瞞天過海之事,人家為何就不能堵了他的店舖?那些掌櫃的,現在沒有上門來,也不知道賣的是誰的面子,我這心裡是一刻都不能放鬆。」孟老爺打從吐了胸中的淤血,連講話都有些有氣無力了,「既然賭約已定,那麼就按之前所說的,整個府都有天博說了算。」
須臾片刻之間,孟夫人和孟天啟落得一無所有。
「不行,不行,老爺,你不可以這麼做,」孟夫人歇斯底里地喊道,「整個府都是天啟的,不會是別人的,你……你……」突然,孟夫人頓了一下,一口氣沒有上來,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這事發生地觸不及防,孟老爺以為她只是尋常暈厥而已,便讓王總管去叫人抬了擔架過來,將孟夫人抬回了春暉堂。
孟天啟傻愣愣地癱坐在了地上,這一切自己不都已經計劃好了嘛,為何不是按自己所想的發展下去。
「先扶二少爺回去歇息,」孟老爺累了一天,好在事情都交給了孟天博,他可以安享晚年了。
姨夫人面露擔憂地望著遠去的孟老爺,要說心裡沒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心高氣傲的她當年離開孟家之後便做了不回孟老爺身邊的準備了。
杜二娘在一旁看完這場紛亂,偷偷地回到了住處,給孟老太太寫了封信之後,讓人送到了鄉下,這都是後話了。
「姨娘,兒媳有傷不方便去看爹,勞煩你去一下,他身邊沒個人照顧著,可別為了這些事情再氣到身子了,」許若水見到姨夫人的焦慮,便給了個台階,讓她給自己一個理由。
姨夫人不自然地站起來,輕聲說道,「那我過去瞧瞧,你和天博早些歇息了,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是~~~」孟天博和許若水均是應下。
那些人一走,花廳恢復了安靜,胡婆子端著晚膳過來,知道許若水不能自己用膳,便討好地說道,「大少奶奶,奴婢伺候您用膳吧。」
許若水還惦記煙兒,不知道她的傷勢如何,便問道,「媽媽,能不能勞煩您去看一下煙兒,也不知道她用過晚膳沒有?」
胡婆子頓了一下,唯唯諾諾地應道,「是,那奴婢出去了。」人卻沒有離去,站在旁邊,不知何意。
「媽媽,還有事?」許若水疑惑問道,胡婆子總是這樣說話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