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水放眼一瞧,這人不是寶蘭嗎?她怎麼會從裡面出來,不過更讓人大吃一驚的卻還在後頭,寶梅和寶竹先後出躥了出來,鬼哭狼嚎道,「夫人,有鬼,後院有鬼。」
「胡謅什麼,哪裡的鬼啊鬼啊,還不趕快給我滾進去。」孟夫人見這三人如出一轍,發狠地拄著枴杖梆梆響。
屋裡難怪沒人伺候,原來都是後院了。
「真的,夫人,您看……」三個丫鬟也不管是否有男子在場,同時擼起袖子給孟夫人看。
三雙玉藕般的手臂上有清晰可見的血痕,一條條地,只見痕不見血,也不知道是什麼利器傷成的。
「這分明是有人刻意為之,你們三個不准胡說八道。」孟夫人厲聲說道。
「去看看,」太詭異了,孟老爺怎麼可能就此放過,又對玉文君說道,「玉先生,您先請回吧,鄙人家裡還有事就恕不奉陪了。」
玉文君作揖算是知道了,也往門外走去。
孟老爺帶頭去了後院,孟夫人想攔沒攔住,對三個丫鬟說道,「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夫人饒命,」寶竹委屈地說道,「確實是有幾道黑影進來纏繞著奴婢幾個,眨眼間就沒影了,奴婢們卻覺得身子疼痛不已。」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趕緊給我攔著老爺。」孟夫人見孟老爺還未進院子黑漆漆的屋子,可能也是怕裡面有什麼東西吧。
三個丫鬟也知道自己剛剛出來的不是時候,孟夫人讓他們攔著人,她們也只好硬著頭皮做了,「老爺,許是奴婢們看錯了,您回去歇著吧。」
「這是什麼話?」孟老爺轉身,暗沉著眼眸說道,「你們當我是傻子嘛,任由你們糊弄,還不給我點燈。」
「老爺,丫頭們不懂事,您就別跟著攙和了,妾身陪您回去歇息吧。」孟夫人伸手挽孟老爺,可被孟老爺一手甩開了,「點燈。」
「嗚嗚嗚~~~」院子裡有嗚咽的聲音,聽著讓人慌兮兮的。
「讓你們點燈,都耳聾啦……」孟老爺拍打著那三個丫鬟,三個丫鬟受不住,跌跌撞撞地進了屋,片刻之後,裡面傳來亮光。
「哼!」孟老爺甩袖子走了進去,這是給孟夫人甩臉子看呢。
孟天博和許若水跟著進去,卻被裡面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紫嫣被幫在一個木樁上,嘴裡塞著一塊帕巾,說不出話來,身著中衣,外表看著沒有一點傷痕,可紫嫣抖得厲害,而且還一直冒著冷汗,雙眼透著驚恐,見到許若水便一臉的央求。
「快,快解開她,」許若水急忙上前,孟天博見狀過去幫忙,還好他在,解繩子的力氣活還得一個男子去做。
「紫嫣,」許若水拿走帕巾,摟著她問道,「紫嫣,你還好吧?你說話啊。」
「大少……少奶奶……奴婢……」紫嫣抖如篩糠,語不成句。
「現在人就在眼前,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孟老爺氣急敗壞地問在門口的孟夫人,只見她毫不知悔改,「妾身不過是叫紫嫣過來住一夜而已,難道我這個當夫人的叫一個丫鬟住一晚都不行嗎?」
「你……有你這樣留宿的?」孟老爺指責道,「她現在是玉文君的人,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還不趕緊叫住玉文君,讓他將人帶回去。」
許若水聞言,頓覺不妥,紫嫣抖個不停,也不知道身上是不是有傷,「爹,先別叫玉先生,等明日再說可好?你看紫嫣她現在這樣,得趕緊找個大夫過來瞧瞧才行。」
「瞧我糊塗的,」孟老爺頓腳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給我請大夫啊。」
「是是是,」寶菊連聲應道,拔腿飛奔而出。
孟夫人見勢胸中怒火陡升,「老爺,一個丫鬟而已,用得著您如此大發雷霆嗎?妾身好歹也是當家夫人,難道丫鬟做錯了事情也不能懲罰嗎?」
「好,好得很,」孟老爺氣得來回走動,「那這丫鬟今日做錯了什麼,你給我說個子丑演卯出來,我倒要看看這丫鬟是不是該這麼責罰。晚秋,你先扶紫嫣去你院子,找大夫看了之後,明早再來這裡,我有話要說。」
「是,爹。」許若水竭盡全力扶起紫嫣,孟天博趁勢幫扶了一把,兩隻手碰在了一起,許若水感到一陣暖意,抬眼看了一眼孟天博後扶紫嫣出去。
走出後院,就聽見孟老爺對孟夫人吼道,「還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趕緊給我出去。」
剛出春暉院的門口,迎面碰上孟天啟和方麗穎走了過來。
「二弟,你來啦,」孟天博訥訥地說道,「你快進去看看娘,剛剛爹爹對娘可凶了。」說完,還給孟天啟讓了道,孟天啟皺眉望了望這三個人,走了進去,倒是方麗穎朝許若水她們福了福身子,跟著走進去。
依舊安排紫嫣住進凝香堂的廂房裡,請來的依然是周大夫,他給紫嫣搭裡脈之後,找不出病症,「奇怪了,她的脈象平穩,根本沒有病啊,難道是什麼奇難雜症?」
連大夫都拔不出脈來,孟夫人到底對紫嫣做了什麼,許若水疑惑地搖頭。
「大少奶奶,讓他們先出去,」紫嫣有氣無力地說道。「
周大夫還在念叨紫嫣的病症,有些捨不得走,但是孟天博將他推了出去,留紫嫣和許若水說話。
「大少奶奶,幫奴婢解開衣裳,」紫嫣想自己解卻不得其力,流汗不止。
許若水點點頭,幫她解開中衣的衣帶,紫嫣自己掀開衣裳,裡面包裹著一成紗布,許若水隱約聞到一陣蜜香,「取剪刀。」
許若水去抽屜裡取了剪刀,依著紫嫣說的,提她剪了裹在身上的紗布,一片粘稠纏繞著剪刀口子,是蜂蜜!
紫嫣扯開紗布,赤裸的嬌*軀之上密密麻麻地佈滿著黑色小點,「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螞蟻?」許若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紫嫣是被這些黏在身上的螞蟻咬噬得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動,「奴婢洗洗就沒事了。」沒了紗布的束縛,她舒服許多。